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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沙縣，黃興大道道路寬闊，雙側群山環抱、郁郁蔥蔥。
陳宋坐在主駕駛位上，將車速穩定在70碼左右穩扎不動。
竇開爻躺依在副駕駛位置上，右手食指本能地撥弄著安全帶測試‘張力’，低聲問：“你平時在這邊，也是縫一半留一半？”
下午三點的黃興大道車流量幾乎沒有，視野開闊，道路近直，開起來非常放松：“師父，剛來的時候是全都縫的，后來發現其他大哥們比我的縫合術還稍微差了一丁點。”
“林凡明老師又在臺上敦促敲打…當然要讓一些。”
學習是每個人的權利，成績好的人要學，成績不好的人也有學習的權利。
陳宋嘗試過很多次，已經確定縫合四分之一以上就可以視為完成操作次數，自然不會霸道不通情理了。
竇開爻聞言，輕輕點頭：“那倒也是，骨科除了我們手外科外，其他幾個專科對縫合術的要求都不算苛刻。”
“只是吧，以星沙縣第一人民醫院這里的縫合水平，想要把皮瓣移植術拿下，估計要費的時間可不少。”
“你師父我目前正任骨科的教學主管，所以我可以評定你是不是可以被破格錄取。”
“今天不是最終的考試，等會兒不要緊張。”
“先跨過一個小步子，然后再慢慢地邁開其他步子，說不定就能成了。”
陳宋在這周末，再去影像科跟班后，就通過加點將縫合術點了起來。
泡沫板好找，水飄泡沫板的縫合設備也好準備，陳宋當晚call了竇開爻后，就把縫合的視頻發了過去！
竇開爻連夜給陳宋打了電話確定，并交待陳宋連續幾天都要給他錄制視頻，水平穩定后，他周三來接陳宋回星城醫院的技能訓練室里，當面確定縫合水平。
也就是今天！
“破格”考核不固定時間，只要能在星城醫院骨科博士考核之前達到相應的水平即可。
哪怕是外院的碩士，能夠得到導師的認定與舉薦，打印表格簽字之后送到骨科的教研室，骨科也會為之特事特辦，隨時進行‘破格’考試。
這樣的人才整個骨科都是數年不遇，星城醫院都可以向中南大學申請破格名額，骨科肯定重視的。
“師父，我們手外科的破格要求中，縫合術要達成是相對最難的…所以，師父，我們不妨再激進點。”陳宋謹慎地看了一眼面板。
縫合術3級6/20！
縫合術3級5/20才能夠比較熟練地完成水飄泡沫板縫合，為了保險，陳宋又往上托舉了一小步。
3技能的6點進度，相當于180點1級技能點，陳宋自上次去見寧何龍教授后，幾乎把所有的技能點都交給了它。
縫合術如果可以達標之后，其他的幾個基本功，恐怕不要兩個月時間，陳宋就能輕而易舉地給外科教研室、骨科教研室提交考核申請表了。
“把可能兩個字去掉。”陳宋的語氣有些‘飄’！
在星城醫院，謙虛是必要的，除非你到了譚中原教授那種層次，在一個亞專科一貫無敵，否則總有人壓著你。
可謙虛不是藏拙！
自信也不是驕傲。
如果你要藏拙的話，埋葬過無數人青春，乃至死過的人都不計其數的星城醫院，來一萬個陳宋也能埋得渣滓都不剩。
沒有任何一家醫院不死過人。
“你心里有規劃就好，師父信你。”竇開爻垂下雙目，五官展開，讓自己少些馬氣。
“我這是走了什么運氣，當年能讓你來自投。”
陳宋聞言，笑著誠實回道：“師父，您不是我第一個找的導師，但您是唯一一個給我機會的導師。”
竇開爻在星城醫院里算出彩，可也沒有出彩到‘畸形’態。
如今竇開爻還好了一些，破格提前升副教授的他，可以越級打‘童源安’副教授。
可當年的竇開爻，可沒有主治打‘副主任醫師’的越級水平。
“所以機緣這兩個字才玄之又玄啊？”竇開爻突然睜開眼睛。
“現在才有你，放著寧何龍這位教授的正式弟子不做，非得跑個偏門。”
竇開爻心里暖呼呼的：“小陳，師父后面幾年，一定盡我全力，幫你留院。”
竇開爻如今剛升博導，本來是沒有博士名額的，但陳宋卻提前讓他享受了博導的快樂。
陳宋自己帶著名額還來讀他的“博士”。
“……”
兩個半小時后，陳宋與竇開爻二人飯飽水足后匆匆趕去了技能訓練室。
陳宋的師弟施晨濤早就接到了竇開爻的電話，與梁燁、李添隆等人在技能訓練室里備好了操作的一應器械。
且陳宋與竇開爻二人進技能訓練室時，施晨濤還非常嚴謹且懂事地再次檢查了一遍操作器械是否磨損壞掉。
“陳哥，陳哥。竇老師。”
“陳師兄、竇老師……”
“小陳。竇哥。”
一眾人都在叫陳宋和竇開爻。
骨科五個亞專科，四五年都未必能夠出一個的‘破格’，哪怕陳宋今天只是來進行縫合術‘小考’，依舊吸引了很多人來看熱鬧。
不限于陳宋自己的師弟、也有陳宋的同學以及博士師兄。
陳宋一一簡單回應后，在竇開爻身側站定后，竇開爻道：“基本功，其實講究的就是一個控制。”
“先是縫合基礎手法，進針、過針、出針等操作過程，而后是空間范疇的控制，比如說縫合深度不同的縱向距離管控，縫合間距管控。”
“再就是力量的管控了……”
“拉伸壓脈帶的縫合術是類比于肌腱縫合，需要你們掌控的是縫合時，管控縫合斷端之間的張力。”
“那么水飄泡沫板呢？對應的就是大血管斷端之間的縫合。”
“要求你們掌控縫合過程中的給力。”
“這個給力不是網絡上的那種給力，是給出多少力量，才能夠恰到好處地完成縫合。”
“大了不行，大了不僅僅會劃破血管斷端，小了也不行，給力小了針都扎不進去，這個給出力度窗非常狹窄。”
“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就開始吧……”竇開爻并未私下里帶陳宋去縫合。
星城醫院是星城醫院，在這里，再優秀的人都出現過，是‘最為勢利’的地方了。
有優秀的學生就鼓勵，不夠優秀的學生就罵、就**，放在明面上的。
甚至，星城醫院一貫樂得看有天才出來震懾一方，以激發其他人的學習潛力。
至于會不會把其他人壓死，星城醫院從來不管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就是這里的主旋律。
非升就滾，從不心軟的！
“好。”陳宋轉了小半圈，將很多同學、師弟們的羨慕、復雜眼神都收入眼底后，開始走到操作臺旁，模擬洗手、消毒的動作。
這只是竇開爻給的小考，面向的人也僅限于手外科，甚至考核的內容也就只是一個縫合術。
但陳宋也必須得慎重對待，哪怕是天才，成長的路也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口罩、帽子陳宋進操作室前就戴了，陳宋戴上了手套之后，就開始挑選縫合所用的鑷子、線剪、持針器、縫針等器械。
博士師兄宮方軍早就全副武裝地站在了陳宋的對側，隨時準備為陳宋剪線。
考核正式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