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書的序章中,作者曾總結了身為悍匪的幾個必要條件,其中有一條就是作案后的潛逃能力必須要強。
本案中的三張兄弟,從嚴格意義上來講,做下的案子影響力并不算太大,但是他們的逃亡經歷卻充滿了血淚,不僅歷經坎坷,而且笑料百出。
上一個故事中的東北二王,從北到南一路逃亡,歷盡千辛萬苦,卻一直碰上倒霉事,但他們的經歷和本案中的三張兄弟比起來,只能說是小巫見大巫。
三張兄弟被捕之后曾經說過一句引人深思的話:“這根本就不是我們想要的生活,我們也想不明白,最終怎么就變成這樣了?!?/p>
本案中的三張兄弟,老家在黑龍江省伊春市鐵力縣,家**有兄弟四個,另外還有一個妹妹。
老大叫張福君,老二叫張福臣,老三叫張福仁,老四叫張福德,其中參與作案的,是老大、老三和老四。
張家兄弟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幾個孩子都是老母親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俗話說長兄如父,所以老大張福君成年之后,家里的重擔自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張福君出生于1956年,成年后身高一米七五,留了一頭當年很多港臺男明星流行的長卷發,看起來非常潮流,這形象讓人很難把他和悍匪聯系到一起。
由于家里窮,張福君初中畢業就回家務農了,不過種地賺的那點錢,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為了能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他很快就染上了小偷小摸的習慣。
那個年代的農村,其實也沒什么可偷的,無非就是偷點雞鴨鵝狗,給幾個弟弟加個菜,因此一直也沒出過什么大事。
不過這些家禽的油水太小了,張福君又打起了豬的主意,1975年的一天,他在隔壁村偷了一頭豬,結果在往家趕的路上被人追上了,最后被判了六個月拘役。
張福君出獄之后,正好趕上鐵力縣公路管理局面向社會招聘臨時工,這工作主要就是維修養護公路,雖然賺的不多,但可以當成兼職來干,為了補貼家用,張福君就干起了這個工作。
也正是干這個工作的過程中,張福君學會了開車,當年會開車的人,妥妥就是個技術工種了,因此兩年之后,他又去了嫩江縣地質四局當了一名卡車司機。
有了這個工作經驗之后,張福君隨后又先后去了黑龍江省地質勘查局測繪隊、哈爾濱市印染廠、哈爾濱市建筑工程設計公司等企業當過司機。
其實從張福君的這個工作經歷可以看出來,這小子干什么都沒長性,那個年代很多人一個工作就能干一輩子,但是張福君不一樣,他總是站一山望另一山高,結果折騰來折騰去,一直到他32歲了,還沒混上正式編制呢,始終是個臨時工。
1985年三月份,張福君又換工作了,這次他去了哈爾濱化工廠下屬的工程公司,還是當貨車司機,由于此時他已經結婚了,所以就在單位附近的動力區巴彥街租了個房子,和媳婦一起住在這里。
張福君這些年一直在外面混生活,所以家里的地就交給了老二張福臣來種,這些年張福臣也一直本本分分的種地,并沒有做過什么出格的事。
但是老三張福仁就不一樣了,他比大哥張福君小五歲,同樣是初中文化,初中畢業后,就去了鐵力縣雙峰制藥廠當了一名工人。
到了1984年的時候,張福仁因為盜竊單位的財物被人舉報了,最后被判了有期徒刑一年零六個月。
在那個年代偷點公家的東西,其實非常普遍,并不算什么太大的事,另外此時還處于八三嚴打的后期,因此從張福仁這一年零六個月的刑期來看,估計也沒偷什么值錢的東西。
按理說一年半的刑期,眨眼的功夫就過去了,但是到了1985年8月27號,張福仁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找個機會越獄了,此時距離他刑滿釋放,只剩下了四個月刑期。
張福仁從連續跑出來之后,肯定是不敢露面,得找個地方躲起來,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四弟張福德。
因為此時大哥在哈爾濱了,而且都已經結婚了,而二哥本本分分的,跟他沒啥共同語言,但四弟就不一樣了,不僅和自己關系好,而且還是單身,藏在他那里比較方便。
張福德比張福仁小兩歲,也是初中文化,曾經也因為盜竊罪,被判刑了四年,出獄之后在東北林業局巴東林場當臨時工,不過這個工作并不是天天有活,此時張福德每天都閑的無所事事,到處瞎轉悠。
張福仁在四弟這里藏了一段時間之后,發現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因為四弟也在老家住,這地方認識他的人太多了,自己是越獄出來的,每天連門都不敢出。
另外還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那就是老四張福德現在也沒有活,現在還得養著三哥,兄弟倆很快就窮的要吃不上飯了。
兄弟倆商量了一下,再這么下去就得餓死,二哥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他也是住在老家,而且也不愛搭理他倆,眼前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哈爾濱投奔大哥了。
兄弟倆馬上啟程,直奔哈爾濱,1985年11月初,兄弟三個終于在哈爾濱的張福君家里碰面了。
老大面對兩個弟弟的到來,雖然非常熱情,但是也有點鬧心,因為此時他剛把化工廠那個司機的工作辭了,這工作賺錢太少了,跟本不夠花天酒地的,必須得找個來錢快的活才行。
現在兩個弟弟來了,讓張福君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手里那點不多的積蓄,很快就花光了。
不過你是家里的老大,父親去世的早,現在兩個弟弟過來投奔你了,于情于理你也得想想辦法,幫兩個弟弟找一條出路。
但張福君實在是沒那個本事,只能琢磨點歪門邪道,他考慮了好幾天,把尿都憋黃了,最后終于憋出來一個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