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軍面對警察的審訊,直接來了個一言不發,警察連續審了兩天,連他的名字都沒問出來,一直到兩天之后,王軍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們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明天我就徹底交代。”
結果到了第二天早晨,還沒等警方提審王軍呢,他突然一頭就向墻上撞去,幸虧被同一個號子里的其他三名犯人拉住了。
這三名犯人其實是警方早就安排好的,除了防止王軍自殘之外,也能私下里探聽他沒有交代的一些問題。
王軍這小子看似挺聰明,其實就是個糊涂蛋,幾天的時間下來,他就把這三個小子當成了好朋友,還大言不慚的給這三個人講起了自己的對策。
王軍告訴那三個人:“三十六計中我知道兩個,第一就是空城計,警察現在就是跟我玩空城計呢,他們答應保住我的腦袋,等我全都交代了,到了法院那邊,一樣是該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一樣會被槍斃的,我根本就不相信他們。”
“還有一個計是緩兵之計,我現在用的就是緩兵之計,我就跟他們拖。”
其實王軍這小子根本就沒什么文化,三十六計里根本就沒什么緩兵之計,他就是順嘴胡咧咧,那三個犯人跟他檔次也差不多,他說啥三個人都信。
王軍神神秘秘的跟三個人炫耀:“警察知道我和老大的關系好,沒準會讓我出去當誘餌,把老大給抓回來,就跟抓我的辦法一樣,到時候只要我出去了,他們肯定得把我的腳鐐和手銬打開,到時候我找個機會就能跑掉。”
那三個犯人只能順著王軍的話往下嘮:“那樣挺危險的吧,你做了這么多案子,遇到過最危險的情況是什么樣的?”
王軍大手一揮:“有一次我們作案被警察給圍住了,我們就抓了幾個路過的人,用槍頂住他們的頭當人質,警察沒辦法,只能閃開了,我們就這樣跑了,我跟你們說,該拼命的時候,你必須得狠才行。”
王軍所說的這個案子,并不確認是不是真實存在,即便是真的,這種案子官方也不會公布出來,但更大的可能性是王軍在吹牛逼,以此來抬高自己。
王軍還告訴三個獄友:“現在和警察配合的時機還不成熟,等火候到了,我再交代問題也不遲。”
從這點也可以看出來,即便是殺了這么多人,王軍仍然希望自己能有一線生機,想要在自己這顆籌碼最值錢的時候再配合警方。
到了八月底的時候,杭州警方排除了王軍殺害外國人的嫌疑,王軍這才被帶回廣州,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他的態度完全轉變了,變的有問必答,也不知道他是根據什么感覺自己分量變重的。
這個時候張治成和劉安江已經在長安鎮的招待所里住了半個多月了,接下來兩個人換了一個地方,去了長安鎮幸福花園八樓802房間,這里他們之前租的一個出租房,兩個人就在出租房里一待,每天的生活基本上就是吃飯睡覺看電視。
待了一段時間之后,張治成又耐不住寂寞了,琢磨著想出去干一單。
其實按理說張治成這時候并不缺錢,之前整幾十萬的時候整了好幾次,基本上都讓他自己分了,而且他平時的花銷并不大,他落網之后,警方還從他住處搜出三十多萬元的贓款。
但是張治成現在作案已經上癮了,現在閑了一個多月,實在是渾身難受,于是1996年9月7號這天,他帶著劉安江離開東莞長安鎮,去了深圳西鄉嚴田村的一個出租房。
這個出租房位于三樓,是個三室一廳的房子,此時還住著兩個人,是一個叫王強的麻陽籍老鄉,以及王強的女朋友。
張治成和劉安江到了這里之后,準備了兩根用鋼筋做成的撬棍,打算拿著這玩意出去搶劫,既能撬東西,又能拿來打人。
之所以要用這玩意,是因為之前在金華出租車管理處作案的時候,劉安江的那個包掉在了現場,那個包里有一支仿六四手槍,還有八十多發子彈。
現在張治成手里的那支左輪手槍只剩下五發子彈了,而劉安江更慘,他那支仿六四手槍只剩下了最后一發子彈。
所以現在那兩支手槍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最好還是別用了,兩人在深圳準備好工具之后,又做了三張假身份證,10月2號這天,張治成帶著劉安江和王強再次回到了廣州。
三個人來到海珠區剪刀廠附近,準備在這找一個下手目標,可是一連觀察了四五天,都沒有找到合適的,隨后三個人又去了立教村蛇壩餐廳附近的一個工地。
不過剛到這邊沒兩天,王強不放心女朋友自己在家,于是便自己回了深圳嚴田村,這邊就只剩下張治成和劉安江兩個人了。
張治成挺郁悶,自己手下的干將一個接一個的落網,眼瞅著自己就要變成光桿司令了,必須得趕緊去工地,再拉幾個麻陽老鄉過來。
張治成很苦逼就用均貧富的那套理論,拉了幾個人進來,其中一個叫周廣軍,一個外號叫小懷化,一個叫二立,還有一個叫鐵腳路。
這幾個是可以確認的同伙,不過這些人中有的案發后一直在逃,所以并沒有這幾個人的詳細信息。
境外還有一個張治成的老熟人,那就是阿兵,最早的時候,這個阿兵通過狗頭軍師歐賢武給張治成提供過一個化工廠的財務信息,事后還得了兩千塊錢的好處費。
這次阿兵也被張治成拉攏了進來,因為雙方之前合作過,彼此之間已經有信任了,所以拉攏起來很容易。
現在人手已經夠了,必須得趕緊出去作案了,因為張治成已經憋的老鬧心了,不犯罪渾身都難受。
10月16號這天,張治成帶著劉安江、阿兵、還有之前那個陳華,四個人去了東莞大嶺山附近的一個工地,準備在這里干一單。
結果轉了一圈之后,四個人發現這個工地上的人太多了,現在手上的子彈太少了,硬干的話容易出事,所以幾個人就放棄了,準備再去廣州那個蛇壩餐廳附近的工地找找機會,結果剛到了這里,就意外碰到了一個叫阿炳的云南人。
阿炳告訴張治成:“我之前在一個制衣廠打工,那個老板很有錢,我知道他住在哪,有沒有興趣干一單?”
張治成大喜過望,正愁沒有招,天上掉下來一個粘豆包,他想都沒想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