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淵正在驚懼之時,只覺得車頭仿佛被什么頂到了,開始往上抬起,霎那間,一束明媚的陽光照進車里,透過前窗看到蔚藍的天空朵朵白云,一瞬間讓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已經進了天堂……很快安全氣囊的彈出擋住了眼前的一切,瞬間把他拉回現實,奇怪的是,車停住了,撞擊也沒有那么猛烈,他看了看副駕的母親,母親正看著他。
“媽,你沒事吧?”
“我沒事!”
“我們得趕緊下車,電車如果起火就跑不了了!”車頭好像被幾支粗壯的樹枝卡住了,前車窗被樹葉擋的嚴嚴實實,程平淵只能試著打開車門,用力往外推,卻發現門開到一點就卡住了,透過車窗發現稠密的樹枝擋住了側窗,車應該是停在了半空,他將兩邊的車窗打開,撥開樹葉往下看,樹葉擋的嚴實,什么也看不到,母親的那邊也是一樣,沒法下車,他不得不冷靜下來,抬頭時,他注意到,明媚的陽光照在母親的臉上,可他明明記得剛才出事前還下著秋雨,他抬起頭想要看仔細,卻發現,遠處被車落下時驚起的鳥群還在天空徘徊……
“媽,我們是不是死了?怎么撞個車還把天氣撞晴了,難道是到了天堂了?可這天堂怎么又和人間一樣?”
孟海燕抬手使勁掐住了程平淵的手,問道,
“疼嗎?”
“疼!”
“那應該還沒死!我們還是想辦法先下去再說吧!”
程平淵想了想,調了車載攝像頭的畫面,發現車尾部下方一米的地方,有一根比較粗的樹枝,順著樹枝,應該可以下去,于是程平淵先把座椅放平,人慢慢往后去,確定車身穩定后,程平淵給母親解開了保險帶,兩人來到后排,母親幫他和自己做了身體檢查,發現除了小的磕碰并沒有受什么傷,于是兩人開始把后備箱的東西往前倒騰,經過一番折騰,程平淵先從后門下到了樹上,樹很大下面很粗,樹干距離地面還有些距離,只能割斷了保險帶做成了綁成了安全帶,以便母親能順利下去。經過一番折騰,程平淵先把母親弄下了樹,自己爬上車取了無人機,這茂密的森林里根本沒有路,他得用無人機看看路到底在哪里。
放無人機的時候,程平淵發現手機完全沒有信號,不過這是山區,倒也正常。很快,他看清楚了,他們的車被一片樹林頂部托住了,這片樹林位于一個直徑一二百米的盆地里,四面都是山,只有南面山比較低一點形成一個豁口,應是這洼地聚了水、肥和陽光,才長得如此茂密,程平淵讓無人機飛高,希望能夠找到他們掉下來的公路,根據車頭的方向判斷,他們正是從較低的南面的山上掉下來的,距離洼地底部不算太高,可他找遍了四周的山上,卻找不到公路,直到無人機飛過了四周最高的山頂,別說公路,連一條小路都沒看到,程平淵不死心,繼續往四方查看,除了森林,什么也沒有,折騰了十幾分鐘,正沮喪時,卻在從南方山坳的豁口處看到遠方似乎有一股煙升起,仔細一看,隱約有房子,這才收了無人機,和母親說了情況,兩人商量了一下,程平淵記得這里是自然保護區,怕是會有野生動物,呆在這里肯定不安全,這山里手機又沒有信號,只能在天黑前趕到那個冒煙的村莊去,孟海燕表示同意,于是程平淵在車里尋找在森林里趕路有用的一切東西,一些零食、保溫壺、泡面、水杯、打火機、手機,還有換上備用電池的無人機,兩人換了方便登山的旅游鞋,程平淵才下了樹,兩人開始往南邊的豁口趕路。
“媽,好奇怪啊,公路沒有了,我明明記得之前下著小雨,可現在卻成了大晴天,剛才撞車前我隱約看到下面好像是一個深坑,不知怎地我們竟然停在了樹頂,一路上雖然有些霧氣,但周邊的景物還是看得清的,確實沒看到這片密林啊!”
“是啊,我也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這到底怎么回事?”
“算了,還是先不想這些了,雖然現在野生動物不多,可這里是自然保護區,也許還有野獸,我們得趕在晚上之前趕到附近村鎮才行!”程平淵邊說,便扶著母親趕路。
一路上,全是密林,連有人走過的羊腸小道都沒有看到一條,這山勢多有絕壁,為了不走到絕路或者走偏方向,每走半小時到一小時,程平淵就拿出無人機查探一下方向和地形,這森林里的路十分難走,程平淵攙扶著母親,在森林里足足走了3小時,由于密林的遮蔽陽光在逐漸減弱,約莫又走了半小時,經過一小片空地時,夕陽已經西下,程平淵升起無人機,最后一次觀察路線,終于發現那房子已經在不到兩公里的地方了,有一條小路就在他們旁邊1公里左右的地方,程平淵心里記好路線,又找了干樹枝備用,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在森林里引火,可天色將黑,也只有火能防野獸了。
天越來越黑,甚至不得不打開手機閃光燈來照明,程平淵帶著母親,一刻也不敢停歇,生怕在天黑前趕不到村子里,陽光越來越暗,為了不迷路,程平淵不得不利用手機上的指南針功能來指路,終于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他看到了那條小路…只是還未來得及高興,遠方一聲凄厲的狼嚎傳來,程平淵聽得渾身汗毛直豎,他下意識的攙緊母親,他發現母親渾身都開始發抖,分不清是累還是冷或者害怕……程平淵拿出打火機想要點燃準備好的樹枝,可這干柴太粗一時間竟無法點著,越緊張越害怕,抬頭時已遠遠地能看見那房子前已經高高地掛起了燈籠,心里一急也不待母親說話,程平淵背起了母親,借著手機手電筒的光便往村里的方向跑去,程平淵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力氣,一口氣跑出了幾百米,那燈籠已近在眼前,程平淵終于松了一口氣,放下母親攙扶著往燈籠的方向走去。
走近燈籠,看到了旁邊的高墻上有一扇門,門一旁立著的木樁上掛著招牌,上面用古文字寫著“南山客棧”,隱約能看到這房屋約三層樓高,程平淵來不及多想,帶著母親走到門口,拍了拍門。
不一會兒,門拉開個縫隙,一雙眼睛在往外看。
“老板,別看了,快開門讓我們進去吧,有老人都快撐不住了!”程平淵催促著。
里面的人沒有回話,
“老板,別看了,趕緊讓我們進去吧,這附近有狼!”孟海燕有氣無力地說道。
里面的人聽到了孟海燕的聲音,這才打開門,把他們讓進去。
程平淵攙著母親走進去,廳堂里只有幾張茶幾一樣的矮桌,旁邊鋪著一些草編的墊子,看上去十分古樸,來不及細想,程平淵便扶著母親在唯一有燈的矮桌邊坐了下去,孟海燕太累了,一沾墊子便癱軟了下去。
“老板,還有吃的嗎?”程平淵問道
“不知客從何來,你說的‘老板’可是在叫我?”那人答道
此時程平淵才借著微弱的燈光注意到,那人個子不高,一身古裝的打扮,背有一點駝,留著白了一多半的胡須,約莫60多歲的年紀,頭發也已白了一多半,正十分警覺地觀察著他們。程平淵本能地順著老板的目光看了下身邊的母親,才發現這一路山林走下來,這衣服身上臉上全是泥土和青苔,心里便有些急。
“老板,你這里是開主題酒店的嗎?這也太真了點吧,連個凳子都沒有,客人怎么受得了?咱能先把電燈打開嗎?插座在哪里?我這手機也該充電了?”程平淵有點不耐煩地問!
老板一臉茫然,呆了一下,說道:“客到底哪里人士?客方才所言小老不知何意?客莫非有難?為何如此晚還帶著老母親走夜路?這山中多有猛獸,萬不可夜行!”
老板說話時,程平淵手已在桌下掏出手機,發現沒有信號,一邊舉起手機一邊說道,
“老板既然看出來我們落難了,怎么還這么裝古人戲耍我們?我們今天遭遇車禍了,剛撿了一條命回來,我手機在這里沒有信號,老板能麻煩您先打電話報個警嗎?”
“車禍?莫非客的馬車翻了?何謂信號、報警?客的話我聽不懂,只是客手里拿的是何寶物?可否讓我看看?”看到程平淵手里會發光的手機,那老板的目光完全被吸引了,一刻也無法離開。
“不就是手機嗎?你要看給你看,你不用真裝作沒見過吧?老板,您就算是開主題酒店,我們是真的發生車禍了,你看我媽現在都嚇癱了,我現在真沒心情玩這個!”程平淵說著順手把手機遞給老板。
老板拿過手機,卻看到手機屏保正是一座大山,畫面清晰而真實,老板愣在原地,隨即又仔細打量起母子二人,這才在昏暗的燈光下看清了程平淵和孟海燕戴著的眼鏡、面前放著的玻璃保溫杯、背后背著的無人機等等這些,貌似樣樣都是他從未見過的寶貝,隨即便跪了下來,口中說道,
“不知有神仙駕臨,還請恕罪!”
“老板,我們真是遇到車禍了,你不幫忙也就算了,怎么還演上了,你們就算是在拍戲也得先停下來幫我們一下吧?”程平淵被這一跪搞的摸不著頭腦,只是心里有點氣憤這老板的冷血。
“神仙莫怪,小老只是實在不懂神仙說的那些,神仙有何需要小老做的,只管差遣便是!”
“算了,你先給我們弄點吃的吧!”程平淵已經把話說明,可見著老板的反應竟還是不為所動,心中詫異,轉而想到昨日曾看過關于終南山隱士的報道,或許真的有隱士過著與世隔絕的原始生活呢?轉念又一想,今天太累了,實在無力和老板爭辯這些事,于是便說,
“喏!小老這就去辦”那老板應了,這才起身,正要往里后院走,一小孩聽到前方的爭吵聲走了出來,一見到那老人便叫了聲,
“哥哥,這邊怎么了?”
“季孝,你留在這邊侍奉兩位仙人,我去叫你阿娘給仙人準備餐食!”店老板說著進了后院。
程平淵聽到這小孩叫那老人哥哥甚是詫異,隨即問道,
“那老板是你兄長?”
“神仙何出此言?剛才那老人是我父親!”
“那你怎么稱呼父親哥哥?”
“哥哥就是稱呼父親啊!大唐人都這么叫!”季孝回答,程平淵聽到后突然想起剛才老板說的“喏”好像也是古人領命是才說的,剛才就沒聽太懂,現在才對上了,原來他們這是在模仿唐朝啊,繼而問道,
“那現在是哪一年?”
“現在當然是大唐貞觀二十年!”
程平淵聽罷,上下打量這個小孩,年紀大約十歲,竟連年號都知道,心里竟有些欽佩,沒想到才十歲演戲便能將這臺詞融會貫通,竟然記得住年號,忍不住夸贊
“小朋友真厲害,竟知道年號!”
此時,孟海燕終于緩過勁來,慢慢的坐起來,程平淵見母親坐起來,忙問了母親怎么樣,孟海燕說沒什么事,程平淵借著燈光看到母親臉上和衣服上的臟污,忙對小孩說,
“小朋友,能不能帶我們先去洗個臉?”
“仙人且稍待,我去打洗臉水!”季孝說著,便走去了后堂,小孩出去后,孟海燕問程平淵剛才怎么回事,程平淵認為這里要么是拍唐朝戲、要么是唐朝主題酒店、要么就是遇到了山中隱士在模仿唐朝,只是這老板始終不接話,甚至叫他們仙人,不如索性順著他們演下去,不一會兒,小孩端著一木盆的水又回來了,將水放在角落的木案上,從肩膀上拿下一塊麻布放在旁邊,招呼程平淵他們過去洗,程平淵趕忙扶母親去洗臉,發現那麻布又糙又硬,順手在包里翻出了一次性棉柔巾擦干凈了,然后程平淵向那小孩要茶水,不久那小孩拿了陶壺和兩個陶碗出來,母子二人喝了熱茶方才心情松弛下來,招呼小孩坐下,和小孩聊起了天。
小孩叫董季孝,今年九歲,從小孩口中得知,在這里哥哥是對阿耶也就是父親的稱呼,媽媽叫阿娘,爺爺叫阿翁,哥哥叫阿兄,老板叫店家或店主……董季孝對程平淵他們連稱呼都不懂也甚是稀奇,便追問他們到底來自何地何國,程平淵一時也不知怎么回答,老板都說他是唐朝的了,那我也來自這片土地,難道還要跟他解釋自己來自未來嗎?于是便隨口說自己來自遙遠的海外異域,然后程平淵通過問小孩又得知,此地在南山深處,遠離官道,除了他家的客棧再無他人,這里距離最近的村莊都要一整天的路程,且都是林間小道還有陡峭山路,也只有抄近路且沒有攜帶貨物的商人在天氣好時偶爾來這里住宿,這小孩從小到大從未去過外面,他阿耶有4個孩子,他最小,3個哥哥中,兩個去了外面,一個從軍,一個經商,現在家里只有他阿耶阿娘和二哥二嫂及兩個孩子還有他。
說話間,店老板折騰了近1小時,才把飯做好,端上來時只說是蒸了一碗山豬肉,一碗野菜,兩碗粥,幾個雜糧餅,用陶碗盛著,那陶碗極其古樸,看上去臟兮兮的,還有點燙手,于是程平淵翻出包里的不銹鋼碗,將粥倒了進去,結果那老板卻直勾勾地看著那碗,直說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銀碗,又聽說這碗外邊竟然不熱,直夸這是寶貝,說他剛才看到的水晶杯已是價值連城,無價之寶,單單就這一個銀碗,便能買下他家客棧!程平淵早已習慣了這老板的瘋癲,只道是他在演戲,只能尷尬地回應一下,吃飯時,程平淵發現那野菜僅有一點淡淡的鹽味,而且咸中帶苦,加上這野菜本身有點澀澀的,那山豬肉口味清淡且有一種怪味,實在難以下咽,便拿出下午吃泡面時未用完的調料包加進去拌了,這才吃的下去,這老板在旁邊看得稀奇,孟海燕為了緩解尷尬,便開口問道,
“店家今年多大年紀?”
“小老五十有五!”
起了話題,然后就繼續聊了下去,得知二人的年齡后,店家只喊神仙果然顯年輕,店家說他名叫董甫成,小孩是他的四兒子,名叫董季孝,老大和老三不在身邊,老二董仲義在家,平時在附近山上打獵,當董甫成聽到程平淵的名字后,連忙提醒道,小神仙的名字在大唐犯了忌,雖然當今皇上李世民并不避諱自己的名字,但先皇的名字還是有忌諱的,程平淵假裝感謝了提醒,便繼續追問此地的位置所在,一番追問下方才得知,此地在一高山平臺之上,因四面皆有高山峭壁且遠離官道和村落連名字都沒有,還是他們自己起了名字叫董家臺,無論往南北皆有陡峭懸崖,只有山崖小道相連,往兩邊都要一整天的路程才能到達附近村落,一路有野獸出沒,平日里只有極少數熟悉路的不攜帶貨物的商人或腳夫結伴在天晴時從這里抄近路,此店正好在這些人必然的歇腳點上,距離長安還得幾日路程,程平淵故意把話題引過來,本想第二日能夠順利下山求助,聽到這些后犯了難,問店家明日能不能想辦法先把他送下山,讓他母親在此先休息幾天,董甫成想了一下,本欲讓其家做獵戶的二兒子將程平淵送下山,可話到嘴邊卻又一轉說其二兒子雖是獵戶但一人恐沒法將他送出去,今日店中又無其他客人,不過明日陳里正會派人來這里送貨,后日定能把他帶出去,程平淵再求店家時,店家只說此處路程確實難走,即使他家二郎這樣的獵戶都不敢獨自走此路,二位神仙除非使用仙法,否則確實需要再等到其他客人一起,程平淵一聽仙法都出來了,只能無奈作罷!
吃過飯,知道也無法從店家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程平淵便早早讓店家安排房間休息,
“店家,你這里客房一晚多錢?幫我開兩間,還有這飯錢也一并算了!”
“小店鄙陋,住宿200文一晚,餐食20文。”
“220文?銅錢嗎?你們不會真的還收銀子吧?我這里只有現金,你們要嗎?”
“金子也可以!”店家回道,
程平淵心里覺得好笑,這年頭誰出門帶銀子啊,他一直猜測這里是隱士們玩的什么主題酒店,只是按古代的方式稱呼錢,這220文應該就是220塊吧,幸好他習慣帶少量現金,徑自在錢包里拿出220塊錢,塞到老板手里,邊說道
“220文沒有,220塊夠了吧,我這里都快累死了,快帶我們去房間吧!”
老板一臉詫異,但他似乎也像程平淵好奇他們一樣對這兩位奇怪的仙人的舉動早已習以為常,雖然表情錯愕但還是接過了錢,借著燈光看到這紙竟是彩色的,上面還畫著栩栩如生的人像和圖案,顏色鮮亮,這畫跟大唐的畫完全不同,畫的十分逼真,這紙也出奇的好,嘴里不自覺感嘆道,
“真是寶物啊!”
“這……哎!”程平淵一時語塞,看這老板演戲上癮的架勢,是非要將這戲演到底了,竟不知該從何說起,只能順著他的劇情說道:“店家!錢都給了,還是趕緊帶我們去休息吧!”
老店家回過神來,他之前早已讓董季孝提前備好了2樓的客房,此時招呼董季孝帶二人上去,程平淵先送母親到房間,原本想洗個澡再睡,可是孟海燕說實在太累了,明天再說,想要洗漱卻連牙膏牙刷都沒有,只能早早休息了。這邊程平淵回到自己的房間,卻發現木床上鋪著麻布,床上疊著薄被,然而伸手打開時才發現,竟是動物皮毛拼接縫制成的,不知道是沒處理好還是沒有清洗干凈還散發著一種怪味,這時,有人敲門,程平淵打開門,卻是董季孝,他抱著許多干茅草,只說道,小店簡陋,只有一床絲綢的鋪蓋,阿耶讓給老夫人用了,又說時已入秋,天氣漸涼,阿耶讓給仙人鋪些茅草保暖,說著徑自掀起床布,將茅草鋪勻了,又把床布鋪回去,隨后似是察覺到了程平淵的不悅,竟直接跪在地上請仙人多包涵,程平淵見這孩子一跪,竟不知如何是好,按他老家的習俗,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會有小孩子下跪,是要給紅包的,下意識地他就往口袋里摸,剛好摸到自己常備的一盒爽口糖,于是便拿了出來,把孩子拉起來,給了孩子幾顆糖,只說以后見了我千萬別再跪了。
待董季孝剛出去,程平淵想要睡下,卻突然想到手機是否已經有信號,于是拿出手機卻發現什么信號都沒有,他又走到窗邊把手伸出去試試,結果還是一樣,手機已經快沒電了,程平淵趕緊關掉手機省電,便去睡了。
貞觀二十年九月初三
第二天一睡醒,程平淵透過窗戶,看到這中間的小院如同天井,竟是由一圈3層小樓圍成圓形碉堡,就像他曾在電視上見過的據說是古人為了抵御野獸侵擾而建的那種客家土樓,中間的天井的上方掛起一大塊紅布,陽光透過紅布,在院子一邊染出一片紅霞,甚是稀奇,不過程平淵哪有心情看這個,急忙去了孟海燕的房間,確認孟海燕一切無礙,便趕忙與她商議下一步該怎么辦。
“媽,這地方好奇怪,一切都這么復古,連這老人小孩姓名稱呼都是古語,還說什么貞觀二十年,都是1000多年前的事了,-這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我們是穿越了,雖然我們出車禍的時候確實遇到了點怪事,可是你要說是穿越了,我是打死都不信的,這太荒誕了!不過之前在手機新聞里看到過終南山里歷代都有很多隱士,這些隱士大都避世修仙,所以才會將我們稱為仙人,這些人大多崇尚古代生活,我猜這里就是一些隱士們故意復刻古代生活?”程平淵說,
“平淵,我也糊涂著呢?我連看電視劇都見不得穿越,覺得那完全是鬼扯,出車禍前我們也許是太緊張看錯了,我覺得也是掉進了一個與世隔絕的隱士村子里而已。只是手機在這山里確實沒信號,我們從西安出來也就2個多小時車程,雖是山區,一路上村莊也不少,我們只要能到外面報了警應該就好了!”孟海燕說,
“不過這些隱士也確實挺厲害的,居然在這里建了一個客家土樓!”程平淵說著,打開了窗戶讓孟海燕往外看,孟海燕也十分驚訝,突然又想起昨晚的事情,就說,
“昨晚老板還說我們吃的是野豬肉,好像現在野豬不能隨便亂打吧?”
“好像是的,野豬現在是保護動物,這里好像是森林保護區,應該管的更嚴吧?不過那野豬肉是不是真的我們也不知道,也許這里真的與世隔絕所以他們才不知道這些吧!”
“這里距離西安這種大城市也不遠,現在真的有連這種法律規定都不知道的隱士嗎?”孟海燕有點疑惑,
“算了,這些隱士的我們也不了解,反正明天到了外面打通了電話,什么就都清楚了,只不過這山路不好走,你可能還要在這里等兩天,等我到外面聯系好了救援,再來接你!”
“好吧,不想了,出去吃早飯吧!”
孟海燕說著就和程平淵一起出了房間來到一樓正廳, 店家看到他們,忙不迭迎過來,此時程平淵才注意到,這老板皮膚黝黑,一臉皺紋,一身麻衣,腳上穿著草編的鞋。老板近前行禮,說道:
“仙人,餐食已備好,現在要用嗎?”
“嗯,你拿來吧!只是能不能先來點水讓我們先洗漱一下?”程平淵心想這里恐怕是點不了餐的,所以有什么就吃什么吧!老店家向天井院里喊了上餐,自己又去拿了打了桶水,二人洗漱后,早餐已上桌,竟是一晚像粗豆腐的豆腐腦,一些干餅,還有野山菌燉了一只野兔!老店家只說自己是山里人做不來精細餐食,也就在長安學過做豆腐,這兔子是他家二郎從山上抓來養著的……
店家昨晚似乎就感受到了程平淵的不悅,此時盡量殷勤地解釋著,程平淵未想到店家竟準備了如此豐盛的早餐,雖然食味道寡淡,而且有一股粗鹽的苦澀味,但是這食材可真的沒得說,絕對是地道的綠色食品,而且這豆腐雖然做的不太好吃,但現做的話應該很費時間的,想來店家是起了個大早,這一點程平淵還是感受的到,而且價格這么便宜,一時間程平淵倒覺得自己有點不厚道了!
母子倆吃完飯,結賬的時候那店家不肯收錢只說是為了償還昨晚給董季孝的幾顆糖,程平淵開始覺得這山里人真的淳樸,于是又從兜里拿出那盒糖給老板倒了一些,又拿出50元錢給店家,老店家推脫不過就收下了!程平淵心想反正也走不了了,不如索性就當來旅游了,雖然車禍有點不幸,但是此時也只能這么想了,關鍵是這客棧建筑挺特別,店家這演古人還這么逼真,一時竟忍不住拿出手機給這客店和店家都拍了照,時間已經9點多,又叫上母親中間的天井院拍了照,然后二人開始對這建筑的外觀有點感興趣,便帶著母親一起出去看看,二人剛出客店門,就發現門右側空地的一根柱子上,赫然插著一個野豬頭,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正在從豬頭剔掉少量的肉,雖然已經被割的失了形狀,但野豬那特有的獠牙很容易辨認,母子倆頓時就是一驚,二人對視了一眼,程平淵忙拉著母親繼續往外走出十多米才小聲說道:
“這店家的二兒子還真的殺了野豬啊!就算是隱士這也是犯法的啊!”
“這我們也管不了啊,還是趕緊離開這地方再說!”
二人邊說邊回頭看,卻發現那小伙子正沖著他倆靦腆地笑,見二人看過來時拱手行了個禮,二人尷尬地做了回應,要轉身時,卻看到遠處的路上有兩個人正匆匆往這邊走,那小伙子也注意到了,然后就開始往客店里邊走便喊道:
“阿耶,陳里正他們來送貨了!”
董甫成聽到喊聲,很快便跑了出來,一路小跑地向二人迎過去,然后和二人邊說邊往這邊走,到了程平淵二人跟前的時候,那陳里正仔細打量了二人,突然向二人施禮問道,
“你們可是從那邊山上下來的?”
“正是!”程平淵答道。
陳里正身上沒有帶任何貨物,卻一路跑的有點氣喘吁吁,聽到程平淵的回答似乎很高興,跟著董甫成進了客店,到店里二人聊了不一會兒,董甫成急急忙忙跑出來說,
“二位仙人趕緊收拾一下,一會兒跟著陳里正就可以下山了!”
“這山路我母親怕是走不了吧?不如讓她在這里先住下?待我下山后在來接她!”程平淵說,
“不必了,陳里正他們路很熟,路上完全可以照顧好你阿娘!”
“這樣的話,我們干脆一起走吧!我感覺還行!”孟海燕說,
“那等我們去收拾下行李就走!”程平淵說。
二人很快收拾好行李,陳里正帶著隨從已等在門口,見他們出來便要出發,此時董季孝跑了出來,手里竟拿著昨晚他們擦衣服時丟掉的幾條一次性棉柔巾,還特地洗干凈了,恭恭敬敬地拿出來說:
“二位神仙的面巾忘了帶了!”
母子倆瞬間就愣了,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解釋,程平淵急忙回道,
“這個送給你了!”
董季孝聽后十分高興,竟把那棉柔巾拿走手里愛不釋手!
陳里正辭別了店家一家,帶著程平淵母子開始趕路,約莫走了二十分鐘,陳里正在路邊停下,讓隨從和他們在路邊等著,陳里正一個人距離路邊約百米的一個小瀑布走過去,程平淵不明所以,以為陳里正是內急要解手呢,也沒有多問,可足足等了十幾分鐘,卻不見陳里正出來,不免著急地往里張望,透過小樹林依稀能看到陳里正站在瀑布一側不遠的地方往瀑布里面看,程平淵心里覺得奇怪,卻沒人可以問,就這樣,足足等了十幾分鐘,陳里正才往回走了一段,然后沖他們高喊這招手,讓他們過去!可這邊根本看不到路,程平淵心里開始犯嘀咕,連忙緊緊地攙扶著孟海燕不敢松手,那隨從卻在背后提醒他們小心腳下,倒是一臉的關切!直到母子倆跟隨這陳里正到了瀑布旁邊,眼前的一切讓二人震驚不已,只見瀑布的背后赫然有一個石門,就像一個小號的水簾洞,門里還站著另一個人,站在一個奇怪的兩米長的小木橋上,用力把木橋上面的木板撐開來擋住瀑布的水流,陳里正帶頭從往一側沿著木橋往里走,程平淵攙著母親跟在后面也進了山洞,山洞里挺大,點著火把,幾人進來后,那洞里出來的人和之前的隨從一起把小木橋收進來,然后就跑道一個前方吊著的大木桶跟前,打開了木桶下的要給機關,一股水從木桶里流出來,隨之傳來一聲木頭的咯吱聲,程平淵抬頭望去,這才發現,原來這里有一個杠桿起重裝置,一頭是那個非常大的水桶,另一頭吊著一塊大石頭就在他們剛才進來的洞口上方,他瞬間就明白了,這里是一個暗門,不開時用石頭堵上,需要開啟時,只需要將瀑布的水流引進來將木桶裝滿,石頭就被翹起,人進來后將木桶的水放掉,石頭又重新落下。還沒等到石頭落下,那里面守門的人朝著陳里正行了禮,嘴里說道,
“陳總管事請!”
陳里正拿了個火把忙招呼他們繼續往前走,往前走了大約30米,前面越走越狹窄,火光照在巖壁上,程平淵這才看清這里居然是個天然溶洞,越往洞伸出走,程平淵心里越發毛,心里疑惑著陳里正怎么一進這個洞門就被稱作陳總管事,突然又想起昨天老店家董甫成說過從客店往南北走都要一整天才有村莊,那陳里正他們怎么一大早就趕到了客店,他們是從哪里來的?心里不由的就想這陳總管事不會是什么山寨的吧?想著想著,額頭就開始冒汗了,盡管這洞里還有點冷……
約摸走了近百米,突然前面變成了3面絕壁的死路,從一側的絕壁上垂下一條繩梯,那隨從先爬了上去,然后是孟海燕,程平淵在后面做保護,那隨從在上面拉著,四人都上去后,繼續前上爬了十幾米石頭坡便看到不遠處的側面透出了光,從洞口彎著腰出來,終于又見到了陽光,程平淵緊張的情緒才得以緩解,在洞里他幾次想開口卻沒敢問的話,此時終于問了出來:
“陳里正,我們還要多久能到最近的村莊!”
“兩刻鐘就到了!”
“這么近嗎?”程平淵有點詫異到極度緊張的問,
“是的!”
陳總管事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的緊張,但卻故意躲開話題,并未多說,只顧自地往前走,他們在后面跟著,果然兩刻鐘左右,他們走過了田間小路,林間大路,然后走出了樹林,來到了一個大莊子附近,遠遠地便看到哪里站著不少人在等待,程平淵心里卻更加忐忑不安,心里猜測著那旅店老板和這個陳總管事聯手到底把他們騙到了什么樣的賊窩,但又沒法和母親說,正在此時,陳總管事和那個隨從卻一路小跑到對面那群人的領頭者跟前了,領頭的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衣著華麗,和二人說了點什么,便朝程平淵這邊看過來,程平淵剛見陳總管事和隨從離的稍遠了,剛想悄悄地把自己的猜疑和母親通個氣,結果還沒開口卻見對面的一眾人突然跪成一片,那領頭的嘴里喊道:“求神仙救我兒命!”程平淵先是有點詫異,進而有點高興,提著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便不自覺地望向了孟海燕,孟海燕也一臉疑惑地站在那里,這被一群人跪拜的場面怕是連做夢也沒想過,程平淵壓低了聲音對孟海燕耳語:“也不知道這又是哪出戲啊!我怎么感覺我們像是掉進了什么大型戲劇拍攝現場了吧?”
“我也看不懂,只是這場面有點大啊,現在拍戲都這么真的嗎?怕又是跟昨天的老板一樣,一問就裝傻!”
“估計多半也是,媽!咱現在干脆啥也別想了,不如先過去看看他們到底要干嘛再說!”
“也只能如此了!”
程平淵扶著孟海燕走到近前,那帶頭的人又高聲說道:
“求神仙救我兒性命!”
“請神仙救莊主家郎君性命!”眾人附和道,
“你們先起來,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說給我們聽聽,看我們是否能幫上忙?”孟海燕說,
那莊主聽到這話,才緩緩站起來,又叫眾人起來,那莊主領孟海燕和程平淵便往前走便說出了事情的原委,這莊主姓陳,今年56歲,膝下只有一獨子名叫陳煜,從小身體不是很好,自是悉心呵護,今年已經16歲卻一直都在這山谷中生活,連偶見家丁們上山都好奇的緊,總是纏著他們帶他出去,終于前一段,莊里的二管事心軟沒經住小郎君的一番哀求,讓小郎君跟著他和幾個家丁上山打獵。到了山上,有人射傷了一只熊,幾人便在后追熊,僅有二管事十三歲的兒子和陳煜在遠處看著,豈料這熊正好往二人這邊逃,雖然受傷的熊見人就躲,并未沖向他們,卻撞到了灌木叢中的蜂巢,瞬間一大群蜜蜂飛過來,小郎君慌不擇路,竟跌下了一丈有余的斷崖,又被崖下一棵樹撞斷了大腿,掉在地上時又被一根折斷的小樹干在大腿上扎了洞穿,莊里的大夫給接了骨包扎了傷口,本以為養幾個月便可以好,誰知這傷口卻成了膿瘡,終不見好,最近又起了高熱,附近的醫生毫無辦法,無奈之下,又從長安請了個善治骨折外傷的軍醫,然而這軍醫看了竟也皺起了眉頭,說是這個傷是治不好了,只能截肢保命,然而病人虛弱,加之要從大腿上部截,只恐這截肢就會直接要了郎君的命!陳莊主頓時也失了神,只能與夫人商量,最終也無法拿定主意,到最后還是小郎君自己說,不治是死,截了腿多半也是死,橫豎都是死,又何必空受痛苦還死無全尸呢!昨日剛送走了那軍醫,回來便與夫人抱頭痛哭,正哭之時,突然有家丁來報,說在山那邊天上突然掉下來個帶輪子的鐵盒子,似乎有人從里面出來,陳莊主一聽,只覺得莫不是天上的神仙下來了,若如此我兒便有救了,于是立刻命令陳總管事上山去找,最終,他們找到了鐵盒子,卻沒找到神仙,后來他們在附近看到了腳印,然而天色已黑,只能夜宿在山上,第二天天剛一亮,便沿著腳印追了下去,果然追到了兩位仙人。
說話間,一行人來到了一座大的古宅前,抬頭望去,莊門上掛著一塊大匾,上書豁然莊三字,剛進莊門,程平淵和孟海燕就看見,在前院的廣場上半跪半爬著一個被綁著的30來歲的中年男人,嘴唇干裂,已然昏迷,往一邊斜歪著,兩人又驚又怕,陳莊主注意到了他們的表情,趕忙過來解釋,說這人正是帶郎君出去打獵的余二管事,自從昨日長安請來的醫生說郎君性命難保后,便自縛門前絕食等死!說著手指了下一邊不遠處,那里還跪著一個小孩,是二管事的兒子,自覺未能護好陳煜,非要陪父親一起跪。陳莊主邊說邊吩咐陳總管事去告訴余二管事,就說我們請到了神仙,郎君有救了,莫叫他父子礙了仙人的眼,還差人給他父子做一些稀粥。
再往后院走,陳莊主讓眾仆人散了,各忙各的去,又讓人給仙人備餐,然后和莊主夫人一起帶著孟海燕和程平淵徑直來到了陳煜的房間,這陳煜的屋子里門窗緊閉,充斥著一種帶著中藥味的難聞的味道,屋子里有些暗,床上躺著一個少年,長相俊美但形容憔悴,虛弱地微睜著眼,應是已經有人通報了,看孟海燕他們進來,便想掙扎著要坐起來給神仙施禮,孟海燕忙上前攔住了他,說要看看他的傷,他竟然還有些害羞,猶豫一下,才慢慢的掀起杯子,露出了受傷的腿,孟海燕檢查了傷口,見正骨用的木板做的夾板還在,已然臟兮兮的了,傷口已化膿,一旁的程平淵見這屋里的味道和少年的傷口如此真實,不由地伸手探了探額頭,有些發燒,心里一驚。
“燒這么厲害!”程平淵邊說邊將在母親耳邊小聲問道,“是真的嗎?”
“是真的。”孟海燕說,
“傷成這樣?確定不是拍戲?”
“雖然你媽我只是個護士進修的體檢醫生,但這個水平還是有的,肯定不是假的!”
“嚴重嗎?”
“挺嚴重的,前期治療耽誤了,如果不趕緊用抗生素和退燒藥,肯定沒命,得立刻處理傷口,盡快送醫院!”
昨晚到現在,程平淵一直懷疑他們只是到了一個隱士的聚居地,這幫隱士們自己弄了一個古裝主題的地方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但此時竟見有人受傷卻被耽誤至此,立時氣不打一處來,沖著陳莊主吼道,
“你們打算演戲演到什么時候,這都人命關天了,也不給病人用消炎藥,也不打電話叫急救車,還在拉著我們演古裝戲,莫非真不想要這孩子的命了嗎?”
陳莊主突然見仙人生氣了,嚇的立即跪倒在地,起初非常害怕但旋即突然有點高興,他雖然沒聽懂仙人說的都是什么,但聽得出陳煜的傷是有救的,并且仙人發怒說明仙人在為自己兒子的病情著急,想到此趕忙說道,
“仙人莫惱,吾等從未聽過什么消炎藥和醫院,我是真心求仙人救我兒,哪敢演戲!若仙人有藥,萬望賞賜,救我兒的命!”說罷邊直接往地上磕頭,頭磕的地上梆梆響。
那床上的少年見父親如此,便也掙扎著要起來,程平淵忙過去按住他,叫他小心傷口,別亂動,孟海燕忙走上前扶起了陳莊主,陳員外一臉自責,孟海燕也被程平淵突然發脾氣嚇了一跳,忙安慰陳莊主。
“藥是有的,就在你家丁最早發現我們的地方,可以去取,只不過路途太遠怕耽誤了病情,即使吃了藥,還是必須送到醫院去才能完全治好!”孟海燕說道,
“我們這里到昨日兩位仙人從天而降的地方有近路,我這就命他們上山去取藥,只是我從未聽聞醫院是何所在?該如何才能送去?”
“那就先去拿藥吧!送醫院的事隨后再說”孟海燕說著又看向程平淵:“你跟他們一起去吧,他們也不認得藥,也不知道會不會開車門!”
“我都快餓死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爬動山!”程平淵還在生氣,抱怨道。
陳員外聽了,立刻說餐食已備好,便立刻帶他們到正廳去吃飯。又叫來兩個家丁,讓他們抓緊吃飯后陪仙人一起去取藥。
程平淵快速扒了兩口又帶了點干糧和水,約莫十一點鐘,便帶著幾個家丁一起出發了。出了豁然莊的西門往偏北方向走到山根,一段陡峭的山路之后,在一處二三十米的絕壁上掛著一個繩梯,順著繩梯爬上去,然后繼續爬到山頂,才發現這山正是他們下車的那個盆地四周相對較高的一側,沿著一條被山林遮蓋的林間小路往下,在距離車大約三四百米的地方,徹底沒了路,穿過樹林,大約四五十分鐘的功夫,程平淵就到了車子下面,這里還有一個家丁在守著。
程平淵被家丁們推上樹,在后備箱里找到了藥箱,遞給了家丁們,只說自己太累了要休息下,叫他們盡快將藥送回去,于是兩個家丁帶著藥箱便急匆匆的走了,留下守著車的那個等著程平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