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伺候在旁,聞言不由的心中生了幾分憂思。
雖然被派往新鄉(xiāng)的人是夫人的人,可小姐卻已經(jīng)在新鄉(xiāng)那邊動了手腳。
若是夫人的人敷衍了事,沒細(xì)究深查,恐怕是會叫人添油加醋,冤枉至深。
等聞?wù)颜咽焖螅■谋趟ルx開。
文瀾苑外躊躇要不要把這件事告知聞止鳶時。
忽而有人走近,“小雯姐,你怎來這了?”
“莫不是小姐有了其他的吩咐?”
翠香發(fā)現(xiàn)了她的出現(xiàn),但也只是叫小雯心驚一瞬。
很快冷靜下來,對翠香道:“小姐差我來問三小姐可有透露在王府發(fā)生了什么事。”
因為闔府上下皆知聞?wù)颜延凶龀t王妃的心思。
所以翠香也不曾有疑,把自己剛才在午膳時聽到的,一字不落敘述一遍。
小雯聽后點點頭,“好,我知道了,你去做事吧。”
她來的匆匆,倒是忘了小姐還安排了翠香盯著三小姐。
小雯原準(zhǔn)備深夜去文瀾苑一趟,可偏聞?wù)颜寻兹找挥X睡飽睡熟,到了夜里就怎么也入不了睡。
聞?wù)颜阉恢灿X得無趣,隨意一瞥。
“怎么心事重重的,可是有什么事發(fā)生?”
聞?wù)颜押鋈婚_口,將伺候守夜的小雯嚇了一跳。
“沒事發(fā)生,許是小姐您看錯了。”
聞?wù)颜扬@然不信,側(cè)躺著探身,伸出手抓住小雯的下顎。
迫使小雯在非常有壓迫感的視線下抬頭,與她視線相對。
“你在撒謊。”
聞?wù)颜丫o緊盯著小雯,一點一點靠近,昏暗的環(huán)境下,一雙眸子透出了叫人陰寒可怕的感覺。
“說,你瞞著我,做了什么。”
小雯被嚇得趕緊后退扯兩步,磕頭不起,“奴婢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欺騙小姐。”
“奴婢只是擔(dān)憂娘親傷勢,所以心不在焉。”
“沒有侍奉好小姐,請小姐責(zé)罰!”
聞?wù)颜亚耙豢踢€在懷疑小雯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
可是下一秒,在聽到小雯說是擔(dān)心李嬤嬤的時候,又覺得情理之中。
更何況,小雯可是跟在她身邊伺候了許多年的丫鬟。
她是個有什么厲害手段,小雯都知曉得一清二楚的,又怎么可能有膽做對不起她的事。
思及此,聞?wù)颜阎匦绿苫亓碎缴希]了閉眼,聲音輕飄飄的。
“你娘家人還活著,也是她命硬。”
“喚小珍過來侍夜,你回去照顧你娘吧。”
小雯不敢抬頭,還是跪趴著的姿勢,“娘親身邊有奴婢的爹在照顧,奴婢將小姐照顧好,才是主要的。”
聞?wù)颜阉票恍■┯懞玫脑捳Z說熨帖了,唇角懶懶勾起。
這就是權(quán)勢和地位的誘惑。
在前十八年,她從未產(chǎn)生過半點惶恐和不安的情緒。
因為她十分篤定,榮華富貴和權(quán)勢地位,只屬于她,誰也奪不走。
可是當(dāng)聞止鳶出現(xiàn)后,她感覺到了從未感覺到過的危機感。
好似只要聞止鳶在誠陽候府多待一日,那么她遲早會被搶奪走一切。
她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fā)生。
她都已經(jīng)享受了十八年了,屬于她的,哪有拱手讓人的。
第二天的下午,去新鄉(xiāng)的人比預(yù)計的回來的要早。
明氏原打算私底下了解清楚,悄悄將這件事解決了。
畢竟她的乖女如何,她已有定奪。
就算她真的在新鄉(xiāng)那邊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那也是她的女兒!
“夫人,人入府在院中等著了。”
明氏點頭,“將人傳進來回話,你去門口守著。”
這話才說完,人嬤嬤都沒出去,聞?wù)颜阎苯泳蛶еT趙氏還有幾個婢女,帶著院子里等候的人進了小廳。
“娘,得到消息我就及時趕來了。”
明氏看穿聞?wù)颜训南敕ǎ怯謿庥譄o奈。
“小祖宗,老老實實待著,不好嗎?”
聞?wù)颜褵o所畏懼的湊上去,抱著明氏的胳膊就晃悠。
“娘這話說的可委屈死我了,這兩日女兒老老實實的待在碧水庭,都沒來煩您和爹爹。”
“難道還不夠老實聽話嗎?”
聞?wù)颜褘傻蔚蔚模谎砸恍卸纪嘎冻鰧γ魇系挠H昵與依賴。
這是明氏未從聞止鳶身上感受到過的一種感情的表達(dá)方式。
她最是守不住小姑娘撒嬌,拉住了聞?wù)颜训氖帧?/p>
忍不住說嚴(yán)肅的話,溫聲道:“你要旁聽也成,但是不許胡來,不許說話!”
聞?wù)颜驯揪吞崆鞍才藕昧艘磺校朔惨粝拢仓皇菫榱擞H眼瞧見聞止鳶有口難辯的滑稽模樣。
乖巧地貼了貼明氏,“知道了,待會兒我一句話也不說。”
聞?wù)颜训哪抗鉀]瞧見當(dāng)事人,疑惑問道:“姐姐呢?”
“事關(guān)重大,還是需要姐姐在場,親自對峙才行。”
明氏表示不需要聞止鳶在場,只要弄清楚是非黑白,看看該把馮趙氏如何處置即可。
“若是這老東西冤枉污蔑你姐姐,就打幾板子出出氣,再將人送回新鄉(xiāng),交由轄地府衙懲處!”
馮趙氏一聽,哪怕知曉都被聞?wù)颜褱?zhǔn)備了后手,也還是心中一驚。
這侯夫人瞧著面慈,不曾想這可心卻是狠的。
聞?wù)颜芽墒瞧炔患按胍匆娐勚锅S陷入絕境。
再次不顧明氏的安排,把聞止鳶從東廂房拽了出來。
聞止鳶看清眼前的形式,給明氏請了個安,就坐在了小廳。
從新鄉(xiāng)回來的幾人,一一證實了馮趙氏初入府那日所說的話。
對比于明氏聽后的沉默,聞?wù)颜岩呀?jīng)藏不住的欣喜。
聞止鳶冷靜得簡直不像話。
馮趙氏見自己說的被證實了,揚眉吐氣,都停止了腰板。
“侯夫人,這樣毒辣的人,留在侯府遲早會帶壞您精心教養(yǎng)大的閨女。”
“您若是愿意,民婦愿意再把大丫帶回新鄉(xiāng)嚴(yán)加看管。”
“絕不讓她敗壞了您府上的風(fēng)氣!”
明氏抬頭看馮趙氏,臉上的神情難看。
“止鳶是本夫人的女兒,哪里需要你來看管!”
因不想再討論這件事,明氏直接吩咐道:“來人,取五十兩銀票給這老婦,讓她即刻離府!”
聞?wù)颜衙靼酌魇线@是打算息事寧人。
她非常的不理解,為什么明氏在知道聞止鳶是如此不堪之人時,還能夠如此心平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