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云天看到沈琳瑯若有所思的樣子。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接著轉瞬即逝,別人絲毫沒有察覺到。
他又開口:“皇后,太子府的側妃如今缺少一個,再納一個,最好能幫到太子。”
“臣妾從太子的口中得知,相府還有鳳沉魚和鳳紫煙。
鳳沉魚每日只知道吃喝玩樂,還會些三腳貓的功夫,女紅是一點不會。
而五小姐鳳紫煙,從小跟著相府的老夫人,自是懂一些禮數,聽說已經及笄。
如果娶了她,鳳丞相成 為太子的岳丈,必然得全力輔佐太子,別無二心。”
“皇后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朕只說了一句,你便能明白,比那個賢妃強多了。
如今老二、老四和老五的側妃之位都有空缺,想必也等著呢。
不如先下手為強,這事也不用圣旨賜婚,倒是顯得朕擺明了立場,你下道懿旨就好。”
“皇上請放心,臣妾這就著手去辦。”
惠文帝點頭。
有宮女遞上茶水,南宮云天端起茶盞,小心地撇了撇上面的浮沫。
吹了吹緩緩上升的熱氣,呷了一小口,又慢慢將茶杯放下。
他神色凝重:“還有一件事,朕有些為難。”
皇后心頭一凜,但面上依然含笑:“皇上,有何事您說就行。”
“老七只選一個正妃,朕不打算再讓他娶側妃。
可是這宮里畢竟得下聘禮,你貴為一國之母,又是老七的母后。
她娶正妃,這聘禮可不能下少了。
老七這些年的家底,大多都治病了,也沒多少銀子。
可鳳淺淺畢竟是鳳丞相的嫡女,如果聘禮少了,難免有口舌之人說我皇家小氣,娶個正妃像打發個要飯的。
鳳丞相是只老狐貍,嘴上雖不說,但也會想,我皇家沒把他放在眼中。
如今的聘禮雖是下給鳳淺淺的,但卻得顧及鳳相的面子。
老七沒有生母,也會想到你的身上。這也是令朕為難的地方。”
皇后思量一番,開口:“皇上,那臣妾就出二十抬聘禮,平時貴女出嫁,也就這些嫁妝。”
南宮云天黑眸幽暗,一手捋著胡須,口嘴念著:“二十抬,二十抬,少了,少了。”
沈琳瑯心中一驚:【二十抬還嫌少,皇上這是想要多少!】
惠文帝面色微變,沒有開口,保持沉默,像是在考慮多少聘禮才適合。
沈琳瑯察言觀色后,試探性地問:“皇上,要不再送些銀票,她要是喜歡什么,自己去置辦?”
南宮云天連連點頭:“好,這個主意不錯,還是皇后睿智。
這樣吧,你就再加上十萬兩的銀子,鳳丞相也挑不出錯處。”
“十萬兩!”沈琳瑯驚呼。
南宮云天神色一凜:“怎么?有問題嗎?”
面容中帶著一絲慍色。
沈皇后不只是心疼,連肝都疼,心中開始埋怨自己:【本宮的嘴是真欠呀,為何要說出來。
這可倒好,正中了皇上的下懷,本宮這是騎虎難下。】
她面容略顯尷尬:“那就依皇上,不過這些可是臣妾送給婉兒的嫁妝。”
南宮云天撫了撫皇后的手:“婉兒可是咱們的掌上明珠,不能輕易出嫁,一定要選一門好親事。”
皇后臉色稍好些,“那婉兒出嫁時,皇上可得給多準備些。”
南宮云天放話:“那是當然,天之嬌女可得多帶些嫁妝。”
聽到這番話,沈琳瑯放心了。
她狠了狠心,聲音柔和:“既然皇上這么說了,臣妾明日便把二十抬聘禮和十萬銀兩準備好。”
“好,到時讓秦公公來查驗一番,那個老東西眼光獨到,別失了咱們皇家的面子。”
沈皇后原想著好東西可不能便宜了鳳淺淺,以次充好,可萬沒想到皇上來這一招。
沈琳瑯猶如吃了黃連,是有苦說不出。
這時,奶娘走了進來:“陛下,娘娘,晚膳已準備好,何時端上來?”
南宮云天開口:“朕不餓,皇后用飯吧。
賢妃宮里的宮女來報,賢妃病重,難得朕今日空暇,順便去看看她。”
沈皇后心里這個氣,但面色如常:“賢妃妹妹自從被大雨了之后,身體就時好時壞。
臣妾也命太醫去過,只說賢妃娘娘是心病,這心病還得心藥醫。
聽她這么一說,南宮云天面上浮現出一抹怒意,“她還有心病,不知道她的兄長都做了什么。
竟敢結黨營私,犯了我皇家的大忌。
她不求情也就滿門抄斬,誰想她仗著朕這些年對她的寵愛,竟然不知尺度。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忤逆朕,朕為了懲罰她,才賞了她母家株連九族。
朕不想朕的枕邊人不知分寸,看不清現狀,背著朕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她們還真當朕眼盲心瞎。
別看朕在御書房中,殊不知,卻有無數雙眼睛替朕盯著呢。
朕是皇帝,如果后宮都掌控不了,如何坐擁天下。
沈皇后額頭出現了細密的冷汗,臉色有些蒼白。
但嘴上卻還說著:“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南宮云天站起來,“皇后,你好好用膳,朕去咸福宮看看賢妃。”
“恭送皇上!”
沈琳瑯福身。
南宮云天并未停留,出了鳳儀宮,直奔咸福宮而去。
心道:【鳳淺淺,老七,你看朕容易嗎?為了給你們充面子,讓皇后吐血,唉,朕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