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姐妹又聊了一會兒,分道揚鑣。
鳳淺淺去了醫(yī)館,鳳沉魚則拿著四大包吃的回到了相府。
她剛走進海棠院,許夫人的丫鬟秦桑走進來。
她福身見禮:“四小姐,鎮(zhèn)國公夫人和護國公夫人都來了,夫人讓您過去!”
鳳沉魚面上一怔,不解:“她來做什么!
鎮(zhèn)國公夫人可是從未來過我們相府?!?/p>
秦?;卮穑骸白蛉諊闼蛠戆萏?,夫人猜想,定是為你而來。
她們此時正在前廳等著,夫人說你回來就去見客?!?/p>
鳳沉魚想到蘇子陌的那一巴掌,面上帶著一絲慍色:“我不見鎮(zhèn)國公府的人。”
海棠知道蘇夫人的用意,勸了句:“小姐,您還是見一見吧。
即使和蘇世子退了婚,畢竟她也是長輩,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怕也不好。”
秦??吹进P沉魚開始猶豫,也添了一把火:“小姐,海棠說的也不無道理,斷不能讓她們看出咱們相府不知禮數(shù)。
您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大公子和二公子著想??!
退婚成功還好,如果退不成,以后成了一家人。
婆媳關(guān)系弄得那么僵,以后相處彼此之間也會有隔閡,有害無益。
四小姐可是從大風大浪中走過來的女俠,難道還怕見她們不成!”
這最后一句話深深地觸動了鳳沉魚的心弦。
她轉(zhuǎn)變觀點:“不就是見一個人吧,還怕了她不成,我換套衣裙就過去。”
……
前院花廳
鳳沉魚趕到時,許氏和兩位國公夫人正在閑聊。
蘇子陌的母親原想孤身前來,后來想想,還是帶著閨蜜顧晚寧之母一起來比較好。
她畢竟是鳳云朗未來的岳母,自己前來雖有些唐突,但也不會顯得尷尬。
蘇夫人沒有隱瞞,事情的大致情況顧夫人也知曉。
這時,門打開,鳳沉魚走進來。
她一襲蔥綠長裙及地,腰間系著一條織錦的腰帶,顯得清新素雅。
頭上插著一支蘭花金簪,兩顆紅寶石滴珠耳墜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臉上略施粉黛,眉如柳葉,卻偏偏在眉尖外染上了淡淡的清冷。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渾身散發(fā)著蘭草幽甜的香氣。
她緩步上前,身姿輕盈,低頭福了福身,聲音溫婉:“沉魚見過二位夫人!”
她儀態(tài)大方,舉止投足間平添一份飄逸,一顰一笑動人心魄,任誰看了也挑不出一絲錯處。
鎮(zhèn)國公夫人忙走上前,面露慈祥之色:“快快起來,許夫人,你真是好命,竟生了這么乖巧伶俐的女兒。
我這一看,心里就喜歡的緊。”
她說完,摘下腕上那對翡翠鐲子來到鳳沉魚的身前。
那對翡翠鐲子水頭十足,玲瓏剔透溫潤不說,更難得的是通體竟然均勻的沒有一絲雜色。
碧幽幽的宛若一汪流動的泉水,實屬罕見。
但凡喜歡首飾之人,一看便知道這對鐲子不是凡品。
鳳沉魚當然知道此物價格不菲,溫文有禮拒絕:“夫人的好意沉魚心領(lǐng)了。
但這鐲子太過貴重,沉魚是斷斷不能收?!?/p>
這句話在鎮(zhèn)國公夫人的心里掀起波瀾,【如果換作其他的女子,會欣然接受,她竟然不貪,皇上的眼光果然好?!?/p>
她面上帶著柔和的笑意:“沉魚,長者賜,不敢辭,辭不恭,受之無愧 。”
許夫人可不是個傻的,阻止:“蘇夫人,沉魚只是個小孩子,您不必送她如此昂貴的禮物。”
鎮(zhèn)國公夫人佯裝嗔怒:“難道沉魚看不上我的這對鐲子?”
鳳沉魚連忙解釋:“不是,夫人。
沉魚每天舞刀弄槍,如戴著這鐲子,不知哪天就給弄碎了,豈不可惜。”
“不可惜,本來就是一件玩物?!?/p>
鳳沉魚實在不好再推辭,只得接受,福身:“多謝夫人!”
顧夫人在一邊說了句,臉上盈滿笑意:“看來,蘇夫人是真心喜歡這個兒媳!
這個鐲子可有些年頭,是蘇夫人祖母的陪嫁之物,在她大婚時,祖母給了她。
這些年,鐲子隨身,從未摘過。
沉魚,你可要惜福,這個婆婆可是認定你了。”
鳳沉魚面上含羞,嬌美若粉色桃瓣。
許氏神色淡然:“蘇夫人,你也太寵她了。
你是不知道,我們家的這個野丫頭可不像其他閨閣的女子,每日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溫婉端莊。
她不愛紅妝愛武裝,認為自己是江湖女俠。
上次賊人進城,她溜出去就跟人家打。
要不是蘇世子及時出手相救,她的小命怕是早就沒了。
昨日,我才無意間聽到小丫鬟說及此事,心里也是一陣后怕?!?/p>
蘇夫人豈不知鳳沉魚的本性,早些年,她或許還對兒媳有一些要求,誰家不想娶個知書達理,溫婉賢惠的。
但看看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逼急了都想出家,也放下了那些小心思。
要求放得一低再低,不計門當戶對,不管嫡庶,只要是未成婚的姑娘就行,先生個孫子再說。
否則自己死了,哪有臉面見蘇家的列祖列宗。
她一改常態(tài),夸贊:“本夫人倒是喜歡沉魚的性子,灑脫率真,這叫真性情。
學女紅有什么用,還不如學功夫來得實在,萬一遇到壞人,起碼能自保。
況且,我們鎮(zhèn)國公府又不缺少繡娘。”
許氏萬沒想到蘇夫人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本想替女兒拒絕這門親事,不想再看女兒痛苦下去。
便挑了她的缺點說,希望鎮(zhèn)國公府能知難而退。
她復又開口:“她從小也被我寵壞了,琴棋書畫是一竅不通。
《女則》和《女訓》對她是一點用都沒有,她也只是略識幾個字罷了。”
蘇夫人神色淡然,鎮(zhèn)定自若:“女子無才便是德,讀書再多,也不能考取功名。
棋藝再好,也不能去棋寶閣拋頭露面與別人對弈。
至于書畫,只是一種愛好罷了。
我鎮(zhèn)國公府可沒那么多講究,就需要做事果斷雷厲風行的當家主母。
不服就打,我看咱們沉魚正合適?!?/p>
許氏一看,也不再編排沉魚的短處。
看來,鎮(zhèn)國公夫人是鐵了心讓兒子娶沉魚,這婚難退。
鎮(zhèn)國公夫人心里腹誹:【繼續(xù)說,你就是說一千條,我也有應對之策,沉魚必須進門。
否則,我那個混賬兒子都活不成,誰不想娶好樣的,也要有那個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