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沉魚繼續喝著酒。
窗外的天空烏云密布,有幾條銀龍在天邊穿梭,似乎要將黑幕似的天空撕裂,緊接著悶雷滾動,越來越近。
鳳沉魚在那嘀咕著:“相思入骨情入魂,無人陪我渡紅塵!酒,你真是個好東西,一醉解千愁!”
蘇子陌的心碎了,他痛恨自己,為何還會想找到當初害自己的殺手。
如果不是如此,又怎會著了洛寧兒的道,把這個小刺猬傷得這么深。
此刻,他只想將鳳沉魚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
最后,他再也控制不住,幾個起落,從窗口跳進去。
鳳沉魚醉眼朦朧,看到眼前忽現一身白衣的蘇子陌。
她深情一笑,笑得很嫵媚,久久不肯散去,撩亂了蘇子陌的心弦。
她聲音柔到了極致: “子陌哥哥,你又來了,我知道醉酒后就能看到你。”
說完,又咕咚了幾口。
蘇子陌一手把住鳳沉魚的手臂,另一手想把酒壺拿過來。
可鳳沉魚就是不松手:“不要拿走,我只有喝酒,你才會出現。
我每天活得很痛苦,只有醉了,我才會開心,很開心。”
蘇子陌將鳳沉魚摟在懷中,把酒拿走,他 心中滿是悔意:“沉魚,一切都是子陌哥哥的錯,是我對不起你,把你傷得這么重!”
鳳沉魚臉紅撲撲的,眼淚流出來,“你沒有錯,錯的是我,不應該投入感情。
世間男子皆薄情,你放心,我再也不會讓自己受傷,不會再接受任何人。
我準備去大昭寺拜佛,讓佛渡渡我,我太苦了,走不出來了。”
說完,嗚嗚地哭起來······
蘇子陌的淚水也不斷地涌出·······
忽然,一道驚雷在不遠處炸開,暴雨像天河決了口子一般向人間傾瀉而下。
狂風更加肆虐地卷著雨柱,像無數條鞭子,帶著怒意,似乎是在宣泄,瘋狂地抽打窗戶和房門。
“這雷聲真好聽!聽著我心里亮堂堂的。”
鳳沉魚說完,掙脫蘇子陌的懷抱,向外走去。
“好大的雨,好大的雨啊!”
無情的大雨瞬間將鳳沉魚的衣裙浸透,也澆走了她的五分醉意。
鳳沉魚蹲在地上,在雨中哭訴,她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一哭泯恩仇,對過去揮手告別。
蘇子陌跟著跑出來,拉起鳳沉魚,“沉魚,進屋!”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鳳沉魚看向蘇子陌,知道這次不是夢,他回來了。
鳳沉魚聲音中帶著哭腔:“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你我已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蘇子陌上前緊緊抱住鳳沉魚:“小刺猬,我錯了, 我知道錯了,求你原諒我。”
鳳淺淺眼中滿是悲涼,“我們結束了,你聽到沒有,結束了!
你為了洛寧兒打了我一巴掌,我刺了你一刀,大家扯平了,我欠你的銀子已還回去,我們已無瓜葛!”
鳳沉魚的臉上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不住地流著,但眼中卻再也沒有一絲情愫,只有冰冷。
蘇子陌抓住鳳沉魚的手,“沉魚,雨太大會淋病的,快進屋。”
鳳沉魚用力甩開手臂,“我鳳沉魚是生是死,跟你沒有一點關系,你母親送來的東西,明天會送回去,走開!”
鳳沉魚在甩開蘇子陌的同時,竟意外失控倒在地上。
“不,我不同意!”
蘇子陌伸手要拉起鳳沉魚,結果手被甩開。
鳳沉魚慢慢站起來,一步步后退,眼中滿是凄楚:“不同意是你的事,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去江南的鳳沉魚已經死了!
我不想再難過了,這一個月我生不如死,再這樣下去,我會死的!
我母親不能沒有我,你走吧!走吧!走!”
蘇子陌知道鳳沉魚的心結打不開,他淚流滿面。
他如果不離開,鳳沉魚不會進屋。
這時,海棠聽到小姐的喊聲,快速跑出來:“小姐,這么大的雨你怎么跑出來。”
“照顧好你家小姐!”蘇子陌扔下一句話,他凌空上了房,直奔鎮國公府而去。
鳳沉魚最后的一根弦似乎斷了,接著暈過去。
“小姐!快來人呀!”
其他人聽到呼喊聲,將鳳沉魚抬進屋,又是泡熱水澡,又是熬姜湯。
海棠貼心地給鳳沉魚吃了感冒藥,退熱藥也準備好。
幾個丫鬟看到四小姐被情所困,折磨成這副模樣,成功被嚇到,決定終身不嫁。
蘇子陌也好不到哪去,回府后也病了幾日。
但只要好了,他又默默守護在鳳沉魚的身邊。
········
日暮時分,鳳淺淺帶著珍珠和珊瑚從醫館走出來,一股強烈的殺氣襲來。
珍珠提醒:“主子!”
忽然,一些黑衣人從兩側的房上跳下來,攔在鳳淺淺的面前。
一人恭敬抱拳:“神醫,我們家主子有請!”
鳳淺淺眼眸中泛著森森的寒意,與臘月的冰雪無二,回頭囑咐:“你們兩個先回府,不要跟著我。”
珊瑚皺眉:“主子,他們人太多。”
這種場面,珍珠都習慣了,勸著:“你跟著耽誤主子大顯身手,我們回府。”
“可!”珊瑚還想繼續說。
鳳淺淺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沒事,跟珍珠回去吧。”
珊瑚被珍珠拽著離開。
鳳淺淺沒了后顧之憂,聲音冷冽,不帶一絲情感:“你們家主子是何人?”
帶頭之人抱拳:“恕在下無可奉告!”
鳳淺淺掃了眼那些人的眼神,并不是求醫問藥那么簡單,倒像是要么順從,要么死路一條,只能二選一。
鳳淺淺嘴角掛了一絲冷笑,心里腹誹:【看來又有找死之人往上湊,兵來將擋。】
她聲音冰冷:“要去哪里?”
“城外五十里!”
“你們讓我走著去?這就是你們求人的態度!”
那人一揮手,一輛馬車從一個胡同里牽出來,“神醫請上車!”
鳳淺淺上了馬車。
馬車出了城一路西行,山門間停下。
“神醫,可以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