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剛拿起的瞬間,一張照片,又輕飄飄地從盒子背后掉落了出來。
陸硯璟動作微滯,將盒子放回了原處,蹲下身,拿起了照片。
卻在看清照片的那一瞬間,手指不自覺用力。
身量纖細的少女被穿著玩偶服的人摟在懷里,即便少女遮的嚴實,但陸硯璟還是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南知言。
因為他無數(shù)次,在紙上描繪過那張臉那截漂亮修長的脖頸,無論哪個角度,即便是肌膚紋理走向,陸硯璟都一清二楚。
手指不斷縮緊,帽檐下墨色的眼睛,眼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來。
沒關(guān)系,阿言不過是犯了一個全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他會原諒阿言的。
只要阿言愿意回到他身邊,跟這個該死的小三斷絕關(guān)系。
即便心里是這么想的,陸硯璟心尖幾乎還是疼的攪在了一起。
太多了,為什么有這么多人要來搶走他的妻子,藏起來就好了,他和阿言一起藏起來。
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話,就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了。
這么想著,口罩下的唇角甚至勾起了一抹笑,低沉的笑聲,在此刻空曠寂靜的房間內(nèi),卻顯得格外恐懼陰森。
從醫(yī)療中心回來,雖然林之桁沒事,但南知言總是覺得有些不安。
醫(yī)院的襲擊,讓她莫名想到了那道窺視著自己的目光。
走到公寓門前,終端又響了起來,南知言抬手看向終端,順帶解開了公寓大門的鎖。
是迪文發(fā)來的消息,找到了,他們找到了她母親的位置。
心頭的巨石轟然落地,南知言頓在門口,反復看著這條消息,唇角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
但僅僅只是找到人還不夠,最難的,是怎么把人帶出來。
以南文齊多疑的性子,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讓他有所懷疑。
南知言抿了抿唇,朝迪文發(fā)去了指令。
但是快了,只要能安全接出母親,他們就能離開這里了,后續(xù)南知言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
推開公寓的大門,走進去的下一瞬,南知言就又停下了腳步。
眼神瞬間凌厲了起來,有人進來了,平時只要她一進門就會迎上來的家政機器人不知所蹤。
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某種奇怪的味道。
南知言不動聲色拿起了一直放在鞋柜旁的軍刀,藏在身后,小心翼翼走了進去。
率先看向了放置海螺的盒子,發(fā)現(xiàn)東西完好無損后,微松了口氣。
但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東西被人動過。
剛打算走近準備檢查,身后卻突然傳來了動靜。
在對方雙手伸過來前,南知言微微矮身,避了過去,反手就抓著軍刀朝那人揮去。
那人反應很快,同樣側(cè)身,躲了過去。
但南知言這一刀,卻把對方的口罩劃了下來。
一張俊美立體的臉顯露了出來,過于蒼白的膚色像是許久沒見陽光,襯得眼下的青色和嫣紅的唇色都更加明顯。
不像是人,更像是某種沉睡已久突然醒來的吸血鬼。
陸硯璟!
看清人的瞬間,南知言心頭就一驚,眉心一擰,背在身后的手飛速發(fā)了一條訊息給南欣。
“少爺,您怎么會在這兒?”
南知言的語氣還算是冷靜,但背在身后的手,卻沒有停下。
剛打算再給陸逞發(fā)去訊息,陸硯璟就好像看出了她的意圖。
“當然是來接你回家啊,老婆。”
略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地說完這句話,陸硯璟就再度襲了上來。
來不及震驚于陸硯璟說的什么鬼話,狹小的空間內(nèi),兩人就這么打了起來。
陸硯璟怕傷了南知言,但南知言卻沒有絲毫顧忌,招招都是死手。
她很清楚,身為這個世界的男主,陸硯璟沒那么容易死。
這也是她曾經(jīng)在尋找重傷的陸硯璟那么多次,得出的結(jié)論。
明明每次都受了那么重的傷,好幾次換做旁人,早該死了,就算陸硯璟有基因改造,也不可能強悍到那種地步。
但事實就是,陸硯璟死不了,哪怕只剩一口氣,這口氣都比旁人要久。
南知言從最開始的擔憂陸硯璟會死,到后來已經(jīng)習慣了,對方死不了這個事實。
但體能從來都是南知言的弱項,被陸硯璟壓在墻上的瞬間,對上對方的眼睛,南知言就預感不好。
陸硯璟的臉被劃傷了好幾處,身上軍刀劃過的口子更是深可見骨。
但他仿佛毫無察覺,在制住南知言的時候,甚至還笑了笑。
從兜里摸出了一塊手帕,強烈的迷幻劑味道讓南知言心頭一顫。
條件反射舉起軍刀做了最后的反擊,但因為對方手臂的阻擋,本應該扎在心臟位置的軍刀偏了一瞬,還是狠狠扎進了陸硯璟的胸口。
耳旁傳來一聲悶哼,但陸硯璟的動作沒有停下,在南知言目光中,將那方手帕輕輕捂在了南知言的鼻翼。
“我們回家吧。”
意識消散的瞬間,南知言只聽見耳邊傳來一聲低沉的嘆息。
再次睜開眼,眼前就是略有些眼熟的天花板,南知言坐起身,身下柔軟的觸感提醒著她,她是在一張床上醒來的。
但在坐起身,抬眼看向周圍的瞬間,南知言就愣住了。
因為眼前的房間,四周貼滿了她從小到大的照片。
而且更加詭異地是,這張床正對著的墻面上,竟然有一張結(jié)婚照。
里面少女的臉,正是她自己,而旁邊的人,竟然是陸硯璟。
因為太過于震驚,南知言無意識下了床,在腳踩在地上的瞬間,又發(fā)現(xiàn)了不對。
低頭一看,她的腳上竟然多了一個腳環(huán),做工精細的腳環(huán)嚴絲合縫地貼合在她的皮膚上,警燈的位置閃著幽幽綠光。
腕上的終端也不翼而飛。
是電子腳環(huán),帝國主要用它來監(jiān)控假釋緩刑人員的行蹤。
沒想到陸硯璟精神已經(jīng)扭曲到了這種程度,一個真正的瘋子。
南知言都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因為生氣在這種情況下,沒有絲毫作用。
難怪裝潢這么眼熟,除去那滿墻的照片,南知言才發(fā)現(xiàn),這是陸硯璟的房間。
所以陸硯璟,是把她帶回了烏爾拉夫家,原來這就是他口中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