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鷙低沉的氣氛開始在陸硯璟周身蔓延。
把雷恩嚇了一跳,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少爺的臉色這么難看?
雖然好奇,但雷恩也不敢問。
抬手自虐一般滑過后面的照片,直到滑到最后,出現了一段錄音。
“……阿言,你是嫁給了陸硯璟,但是你不喜歡他,你喜歡的是我不是嗎?”
“是。”
一段簡短的對話就這么猝不及防被放了出來,在寂靜的辦公室內,格外清晰。
空氣在瞬間凝滯了下來,雷恩猛地瞪大眼,驚恐地看向了陸硯璟腕上的終端。
那個聲音,那不是,不是塔蘭小姐嗎?
另外一道男聲是誰,這是他能聽嗎?少爺被戴綠帽子了?!
但隨后,讓雷恩更驚恐地來了,抬頭瞥見陸硯璟的神色,雷恩恨不得自己就沒在這里出現過。
著什么急進來匯報工作,又不是什么很急的事,現在好了,撞槍口上了吧。
雷恩只能假裝自己什么都沒聽見,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
“出去。”
直到頭上傳來陸硯璟的聲音,雷恩都還一時沒反應過來。
“啊?”
“滾出去!”
直到一塊兒終端猛地砸到自己的腳邊,雷恩才一個激靈,連滾帶爬地滾了出去。
關門的時候看了一眼,瞥見陸硯璟額上暴起的青筋,雷恩心一驚。
怎么感覺少爺又要發瘋了,明明自從和塔蘭小姐結了婚,少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癥狀了。
不過也是,這么多年少爺跟個舔狗似的,人家塔蘭小姐也沒多看他一眼。
現在好了,塔蘭小姐竟然還承認自己喜歡別人,是他他也得瘋。
正在猶豫要不要通知公爵,畢竟少爺的情況有些不大穩定。
想了想,雷恩還是給公爵發去了消息。
現在是少爺接任執政大臣的關鍵時期,要是出了岔子,下議院那幫老家伙,可就有理由攻訐他們少爺了。
聽說下議院還提議執政大臣采取選拔制,會議就在明天舉行,雷恩皺了皺眉,真是異想天開。
上議院的貴族們,怎么會同意這么荒謬的提案,真當四大家族不存在啊?
屋內陸硯璟垂下的手緊握,指骨被捏的“咔咔”作響,扭曲的俊臉顯得有些瘋狂。
一腳踹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陸硯璟起身,想立刻去問南知言。
更想現在就殺了林之桁那個賤種。
但一起身,想到南知言冷漠的眉眼,像是一盆涼水澆下,讓陸硯璟瞬間又畏懼了起來。
萬一他問了,阿言真的離開他了怎么辦,他不能問。
沒關系,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這樣阿言就還是他的妻子。
但他不會放過林之桁,眼底劃過一抹厲色,他怎么會不知道,林之桁就是故意的,故意給他發這些照片。
他絕不可能把阿言身邊的位置讓出去,林之桁想都不要想。
今天的陸硯璟有些奇怪,這是南知言回到烏爾拉夫家后的第一想法。
看著面前的一大桌菜,這顯然不是烏爾拉夫家的廚子做的。
端著最后一道菜走了出來,陸硯璟嘴角含笑,替南知言拉開了座椅。
“阿言,你餓了嗎?來吃飯吧。”
陸硯璟會做飯,甚至這幾年給南知言送過不少次。
南知言不挑食,也不在乎是誰做的飯,對她來說,吃飯只是補充能量的必要流程。
依言坐了下來,依舊是像往常那樣,南知言吃,陸硯璟在一旁盯著人看,替人夾菜。
“阿言,你今天,去了哪兒?”
沒想到陸硯璟會突然問這么一句,南知言夾菜的手微頓,想到林之桁,臉色冷漠了不少。
“這跟你沒有關系。”
陸硯璟也不再問,只是心底醋意翻滾,面上不敢顯露半分。
直到南知言吃完飯上樓,陸硯璟看著面前盤子里的菜,眼神晦暗不明。
一直在樓下等到了半夜,陸硯璟才起身,上了樓。
換了衣服卻沒有推開自己的臥室門,轉而去了南知言的臥室。
小心翼翼推開門,床上隆起的身影果然沒有反應。
換做是平常,陸硯璟根本不敢這么做,南知言警惕性太強,稍微有什么風吹草動,就會醒來。
今天他在飯菜里加了一點點迷幻劑,也不敢加的太多,他怕南知言會發現。
他也不想這么做,但這么多年夫妻,他就沒跟南知言睡到過一張床上。
看見那些照片,他的確有些生氣了,就這一次,當作是不聽話的妻子給他的一點兒小小的補償。
拉開被子,陸硯璟躺到了南知言身側,輕輕抱住了人。
也不敢動作太大,迷幻劑劑量不大,他怕把人弄醒了。
聞到專屬于南知言的氣味,陸硯璟眼神有些迷蒙和滿足。
可惜阿言不給他碰,他要是能碰碰阿言就好了。
光是這么一靠近,陸硯璟就有了反應。
雖然很難受,但他更不愿意放開南知言,抱了一會兒實在忍到了極致,才起身去沖了個冷水澡,在南知言的浴室里。
兩個小時出來后,天已經微微擦亮了。
陸硯璟眼底閃過一抹遺憾,只能把自己來過的痕跡清理掉,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生物鐘按時把南知言叫醒,這一覺睡的有些意外地沉。
南知言揉了揉額角,起身快速洗漱了起來。
今天是議會決斷下議院提案的日子,她當然不能遲到。
但她沒想到,下樓時,竟然看見了陸逞。
陸逞最近很少出現在烏爾拉夫,把手里的權力逐步下放給陸硯璟后,他似乎松快了不少。
一直在陪著傅云笙四處跑。
“公爵大人。”
即便嫁給陸硯璟,南知言對陸逞的稱呼也沒改口。
陸逞卻沒有回應,只是目光上下打量著南知言,眼底神色莫名。
“嗯。”
半晌,才對著南知言點了點頭。
陸硯璟是緊隨著南知言的腳步下來的,看見陸逞,也只是淡淡叫了一聲人。
看見陸硯璟,陸逞的臉色更是難看,他怎么會有陸硯璟這種被蒙蔽雙眼連帶智商都喂了狗的兒子。
但南知言的動作,他也是這次收到消息回來才知道的。
是他小看南知言了,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掌控下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