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迷幻劑氣味襲來,下一瞬,南知言就失去了意識。
雷恩站在不遠處,眼睜睜看著這一切,在陸硯璟轉身目光射向他的瞬間,嚇得僵在了原地。
腦中只浮現出了四個字。
野獸本能。
但陸硯璟似乎并沒有理會旁人的打算,抱著懷里的人,一步一步走出了醫療中心。
隨后將人放上了車,一路疾馳,回到了烏爾拉夫家。
迷幻劑的藥效持續了并沒有多久,南知言再次睜開眼,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她坐起身,手下柔軟的觸感提醒她,她這次依舊是在一張床上醒來的。
等到眼睛適應了黑暗,周圍模糊的輪廓還是讓南知言一眼分辨出,這是陸硯璟的房間。
只是沒開燈,就連窗簾都被死死拉上,透不出一絲光。
黑暗中,一模人影坐在床位的位置,見南知言醒來,才緩緩轉過頭。
“你醒了,阿言?!?/p>
低沉嘶啞的嗓音顯然有些不對,但還沒等南知言反應過來,床尾的人影就猛地撲了過來。
南知言下意識翻身就要躲,但對方的速度,比平日里快了兩倍不止,輕而易舉就抓住了南知言的腳踝。
將人扯了回來,壓在了身下。
黑暗中,陸硯璟的眼睛卻格外地亮,溫熱的呼吸鋪灑在南知言的臉上,兩人的距離不過分毫。
那雙眼睛跟之前微生凜失控時如出一轍,驟縮的點狀瞳,表示對方也在防備著南知言。
“啪。”
“陸硯璟,你最好清醒一點兒?!?/p>
南知言狠狠給了陸硯璟一耳光,試圖讓人清醒點兒,但沒有絲毫作用。
因為下一瞬,對方的唇就碾了上來。
濃烈的血腥味瞬間鋪滿了整個口腔,那是南知言那一巴掌,打出的血跡。
說是吻,但更像是撕咬,南知言躲避不及,就近揪住了陸硯璟的衣領,抬腳猛踹,在對方悶哼抬頭的瞬間,一拳打了過去。
不高不低,正好打在了顴骨的位置。
陸硯璟愣了一瞬,表情有一瞬間地疑惑,似乎不明白南知言為什么要打自己。
在對方愣神間,又是猛地一腳踹在了陸硯璟胸口,毫不留情把人踹下了床。
摸過床頭放置的臺燈,黑暗中,南知言卻精準無誤,砸在了陸硯璟的額角。
不過瞬間,血液就順著陸硯璟的額頭流了下來。
陸逞和傅云笙趕回家,強行破開陸硯璟的房門,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陸硯璟跌坐在地上,滿臉血跡和淤青,而坐在床邊額南知言看起來也沒好到哪兒去。
嘴唇微腫,唇角血跡斑駁,脖頸和臉側甚至還有幾個牙印和用力吮吸出來的印子。
傅云笙第一時間讓帶來的人后退,現在的場面可不好看,決不能讓外人看見。
這一砸倒是讓陸硯璟清醒了過來,看著床邊俯視著自己,眼神冰冷的南知言。
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的陸硯璟瞬間慌了神。
“阿言,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像是沒注意到門口站著的人,陸硯璟快速挪到了南知言腳邊,小心翼翼想拉住南知言。
只能臉色難看,帶著哭腔解釋著。
“阿璟,你都干了什么?”
傅云笙走了進來,看向陸硯璟的目光難掩失望,瞥見南知言臉上的痕跡,更是愧疚。
“阿言,快擦擦,疼嗎?”
傅云笙坐到了南知言身邊,語氣也變得小心了起來,她沒想到陸硯璟竟然還敢強迫南知言。
“我沒事?!?/p>
南知言朝傅云笙搖了搖頭,唇邊的血跡不是她的,是陸硯璟的。
“別碰我?!?/p>
這句話,是南知言對陸硯璟說的,刺骨的眼神瞬間撥動了陸硯璟脆弱敏感的神經。
“阿言,你不要我了嗎?你怎么能不要我?我不能沒有你,我真的知道錯了,阿言,我以后再也不會了,你別這樣好不好,你別這樣對我?!?/p>
聽見這三個字,陸硯璟神情瞬間激動了起來。
“你可以喜歡林之桁,我不攔著你了,阿言,但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p>
血液混合和眼淚一并落下,陸硯璟的狼狽,看得傅云笙和陸逞既生氣但又心疼。
自輕自賤,陸硯璟已經徹底瘋了,陸逞閉了閉眼,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決定。
“送去療養院吧?!?/p>
聽見這句話,傅云笙替南知言擦拭血跡的手微微一頓,但也沒有說什么。
南知言聽懂了陸逞的意思,眼神微微變了變,心底詫異,陸逞的意思,是要徹底放棄陸硯璟了。
地上的人依舊固執地看著南知言,像是根本沒聽見陸逞說了什么。
或者他根本不在意,陸逞說了什么。
“只有你能辦到,所以,你來跟他說吧?!?/p>
陸逞看了一眼南知言,又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陸硯璟,扔下這句話,就拉著傅云笙走了出去。
這位往日總是笑意盈盈的傅夫人,在起身的那一刻,也終于忍不住看著陸硯璟,泣不成聲。
南知言明白了陸逞的意思,發瘋狀態下的陸硯璟,很難制住,只能讓他自己主動去,低頭再次看向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陸硯璟。
“你會聽我的話嗎?”
對上南知言的雙眼,耳邊是南知言放低的聲音。
幾乎是瞬間,陸硯璟就像是被蠱惑了,愣愣點了點頭。
“那就跟著公爵他們去療養院吧?!?/p>
“這樣做,你會原諒我嗎?”
“會?!?/p>
南知言說的毫不遲疑,甚至朝陸硯璟伸出了手。
陸硯璟是被南知言親手送上飛行器的,腳鐐和手銬,也是南知言親自為陸硯璟帶上的。
押運的軍隊同樣都是精銳,畢竟陸硯璟的殺傷力,不亞于一百臺戰爭機器。
“阿言,我聽話的話,你會來看我嗎?”
陸硯璟抓著南知言的手,目光帶著兩分懇求,是他錯了,他會好好反省的,只要阿言還能來看他。
“會?!?/p>
這是南知言對陸逞夫婦的承諾。
在送陸硯璟上飛行器前,傅云笙就叫住了她。
對于這位和母親很像的女士,南知言其實對傅云笙的感情有些特殊。
往日傅云笙在她眼中都是堅韌明媚的,直到親眼看見陸硯璟發瘋,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傅云笙變得憔悴了起來,但或許不止如此,她知道了基因缺陷的秘密。
如果她一開始就知道,就絕不會跟陸逞生出這樣的孩子。
陸硯璟會是現在這樣,怪他們。
“阿言,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傅云笙這輩子沒求過人,但這一刻,為了自己的孩子,她不得不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