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管淡藍(lán)色的試劑,微生凜在注射后,神情肉眼可見迅速冷靜了下來。
但隨即伴隨著的就是被額吻龍撕咬后傷口疼痛的大面積爆發(fā)。
像是驟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微生凜跌在一旁,就這么暈了過去。
南知言愣了片刻,站起身,試探性地查看微生凜的狀況。
全身多處咬傷,最深的地方甚至深可見骨,額吻龍的牙齒和唾液都包含大量細(xì)菌。
再加上背后的燒傷,再不處理,這時候被感染了,微生凜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看了一眼地上已經(jīng)空了的試劑管,南知言撿了起來,又扶起昏迷不醒的微生凜,朝叢林邊緣走去。
幸好微生凜殺了所有額吻龍,這樣濃烈的血腥氣,能夠暫時掩蓋住兩人的氣味。
還能震懾住某些中小型獵食者。
南知言運氣不錯,找到了一處隱秘的山洞,將微生凜扶了進(jìn)去,南知言又找了些木材生了火。
微生凜的傷口必須要處理,但現(xiàn)在兩人身上都沒有止血噴霧和抗生素。
不過幸好南知言修的課程比較廣泛,為了拉低權(quán)重,南知言修過不少冷門課程。
古動植物學(xué)也是其中之一,哪些古植物能夠止血抗感染,南知言大概還是知道的。
出去采藥的同時,南知言還不忘多砍了幾根粗樹枝回來。
她身上現(xiàn)在除了幾把軍用短刀外,沒有了任何武器,只能自己做。
而現(xiàn)在的條件,南知言也只能簡單做兩把佩諾布斯特弓箭。
這種弓箭制作方法和用材雖然簡單,但威力巨大。
不過南知言還沒忘記一旁還在昏迷的微生凜,簡單清理干凈微生凜的傷口后,南知言將磨碎的植物漿液涂在了微生凜的傷口處。
這種汁液需要隔兩個小時換一次藥,在此之間,南知言順帶把拉好的弓雛形放在了火上炙烤。
原木很脆,韌性不足,必須要在火上烤夠足夠的時間才能達(dá)到南知言想要的效果。
二次給微生凜換藥時,對方終于有了動靜。
刺骨的疼痛從身體各處傳來,微生凜猛地睜開了眼。
然而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南知言低垂的眉眼,微生凜愣了一下。
意識混沌間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手不自覺抬起,想要撫上那抹以往不能觸碰的姝色。
但下一瞬,面前的人就抬起了頭,看向了自己。
“微生少爺,您醒了。”
隨著南知言的聲音響起,微生凜才驚覺,這不是幻覺,伸出的手快速收了回來。
“嗯。”
微生凜移開了目光,垂眸避開了南知言的眼神,低聲應(yīng)答了一句。
卻在低頭的瞬間,陡然怔住,隨即一股熱氣直沖耳后,他怎么沒穿衣服?
布滿傷痕的肩胛和腰腹就這么暴露在空氣中,因為長時間進(jìn)行體能訓(xùn)練,微生凜腹部肌肉緊實,輪廓明顯。
但此刻堪稱漂亮的腹肌上卻布滿了爪痕,極為駭人。
看著微生凜醒了過來,南知言再度低下頭,上完了最后一點兒藥。
“兩個小時需要換一次藥,在此期間,請微生少爺您不要亂動。”
南知言把藥放在了微生凜手邊,交代了幾句,現(xiàn)在人醒了,大概是不需要自己再上藥了。
“對了,因為您的傷勢有些嚴(yán)重,為了給您上藥,我只能將您的衣服脫下來。”
瞥見微生凜紅透的耳根,南知言接著補上了一句。
相比于南知言的平靜,微生凜此刻卻是慌亂的幾乎無法思考。
輕掃過腹部的指尖輕柔微涼,所過之處卻如野火燎原,透過皮膚的神經(jīng)元讓微生凜的脊背乃至大腦都激起陣陣顫栗。
而南知言一低頭,側(cè)脖頸上,色澤曖昧的紅痕就這么顯露了出來。
回憶涌上心頭,想到這枚痕跡是怎么來的,微生凜喉結(jié)未滾,熱氣逐漸蔓延到了臉上。
更何況,面前還是,自己一直以來喜歡的人。
微生凜從來沒有這么窘迫過,也從來沒有,跟南知言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
面前的場景,幾乎讓他當(dāng)場失態(tài)。
卻在抬眸,對上南知言清凌凌的眸子時,如同潑下了一桶冰水,又讓他瞬間冷靜了下來。
南知言看向他的眼里,沒有絲毫羞澀,即便他現(xiàn)在脫了個精光。
因為南知言不喜歡他,又因為他喜歡南知言,所以很清楚,如果是面對喜歡的人,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
沉悶的凝滯感堵在胸口,沸騰的血液也瞬間凝固了下來。
南知言沒有發(fā)現(xiàn)微生凜的變化,囑咐了兩句,就轉(zhuǎn)身做弓去了。
收起自己的思緒,微生凜才注意到不遠(yuǎn)處火堆上的弓箭雛形。
而此刻南知言坐在火堆旁,正拿著一把軍用短刀削著手里的木棍。
暖黃色的火光打在南知言的側(cè)臉,添了幾分暖色,琥珀色的瞳仁也被照的透亮。
恍惚中讓微生凜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南知言是個溫暖到很好接近的人。
但這樣的氛圍并沒有持續(xù)多久,該到換藥的時間了,微生凜記得南知言的話,拿起了手邊用石片盛著的綠色漿汁。
但才把手伸出去,微生凜就頓住了,或許是因為這里只有他們,所以某種被刻意壓抑的情感占據(jù)了上峰。
“你能,再幫我上一次藥嗎?我手臂有些抬不起來。”
微生凜看向南知言,低聲問了一句。
或許是第一次撒謊,微生凜心跳的有些快。
但南知言并沒有懷疑,只是抬頭看了過來,目光掃過微生凜肩膀處的咬傷和燒傷,走了過來。
南知言的確相信微生凜的說辭,在她的記憶中,微生凜從來不會撒謊,更何況是這種小事。
所以南知言端起藥漿,認(rèn)真幫微生凜涂了上去。
這下卻又輪到微生凜有些后悔了,熟悉的感覺再度襲來。
愉悅的生理因子想讓他扣著南知言的手,讓南知言撫過的面積再大一點兒,力氣再重一些。
但理智上,微生凜知道,自己應(yīng)該讓南知言立刻停手,不可避免的生理反應(yīng),會讓他在南知言面前出丑。
所以微生凜按住了南知言的手腕。
“剩下的我自己來吧。”
低沉的聲線帶著幾分沙啞,湖綠色的眸子一片晦暗,細(xì)看還有點點隱忍。
南知言沒有多想,以為她手太重,把對方的傷口按疼了。
肩胛和腹部的傷口她已經(jīng)涂了大半了,剩下的,微生凜自己應(yīng)該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