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你姐還沒死呢。”
聽見南文齊的聲音,南知行的哭聲戛然而止,立馬站起了身,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
“父親。”
看見南文齊的瞬間,南知言表情就淡了下來。
“這次的襲擊你怎么看?”
南文齊打量了南知言兩眼,但顯然沒有關心南知言身體的想法,直奔主題。
“那些人用的武器和身法,不像星盜,也不像反叛軍,但應該進行過系統的訓練。”
南知言沉吟了片刻,腦中回憶著當時和那幾人打斗的情形。
突然想到了其中一人妄圖迷暈她時所用的藥劑。
“CH330,那人想要迷暈我用的藥劑。”
南知言嗅覺向來靈敏,而這種迷藥,也并不常見,最常用這種迷藥的,是帝國防衛巡回局和帝**團。
而能拿到這種藥劑的,范圍就有些廣了,議會上議院部級以上的大臣貴族,都能授權拿到這種迷藥。
聽見CH330,南文齊皺了皺眉,神情也嚴肅了起來。
“這件事你親自去查。”
簡單交代了一句,南文齊就轉身離開了病房。
南知言沉默著,就算南文齊不說,她也會查。
如此熟悉帝國戰爭飛行器的構造,還能輕而易舉破解飛行器密鑰,只有可能,是帝國內部的人。
南知言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人,逃跑的文德。
那天那些人,目標好像很明確,是想活捉她,但為什么,是她?
畢竟文德看起來,更恨陸硯璟。
“阿行,你讓迪文去查一查,近五年,在帝國醫療中心領用過CH330的人。”
CH330屬于管制類藥劑,進出都必須有明確的記錄。
“我知道,但是姐,你才醒,要不還是多休息休息吧。”
見南知言起身,南知行趕緊上前扶了一把,低頭規勸的聲音有些沉悶。
“我沒事,對了,這次我們是怎么被救回來的?”
“是烏爾拉夫公爵叫我們過來的。”
南知行也不是很清楚,當時他正帶人在南知言失蹤附近的星球排查。
突然就接到了南知言被找到的消息,趕忙就跑回來了。
“烏爾拉夫公爵?”
南知言也沒想太多,四大家族向來同氣連枝,微生凜失蹤,烏爾拉夫家族不會袖手旁觀。
南知言傷的并不重,隔天就回到了南家。
因為微生凜跟她一同失蹤,這次的事不小,公學因此給南知言批了很長時間的假。
雖然事情被壓了下來,但南知言還是聽說霍萊茵侯爵震怒,公學連同軍部的不少官員都被波及。
所以在調查這件事上,南知言也并沒有太過著急,畢竟有人比她更急。
只是讓南知行把名單送到了霍萊茵家,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端著一杯溫水,南知言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花園。
很快就被一抹熟悉的人影圈住了視線,瘦弱的少女蹲在花壇一側,頭埋進雙腿之中,肩頭聳動,像是在哭。
而許久未曾出現的白輕柔竟然又出現在了這里,表情不耐,對著面前的少女不斷說著什么。
見人不搭理她,狠狠翻了個白眼,轉身快步離開了花園。
南知言垂眸,若有所思,放下手里的水杯,轉身下了樓。
“哭什么?”
面前落下一片陰影,南欣以為是白輕柔又回來了,沒有在意,只是眼底閃過一抹恨意。
她恨死白輕柔和南文齊了,她難道不是他們的孩子嗎?為什么要被他們這么對待。
像一件貨物一樣,隨手就能販賣甚至送給旁人。
直到耳邊傳來一道冷質的聲音,南欣猛地抬起頭,刺眼的光線讓她有些發暈。
但還是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姐姐?”
南欣愣了一瞬,呆呆問了一句,反應過來后,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一把抱住了南知言的腰,放聲痛哭。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嫁人,我不想被當做禮品送給別人。”
南知言也沒想到南欣會一個猛子抱住自己,但聽見南欣的話,還是皺了皺眉。
“怎么回事?”
南欣也沒隱瞞,倒豆子似的把這些天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南文齊對外宣稱她是他收的義女,將她帶去了王宮帕斯卡王子的生日宴。
外交大臣李光遠看上了她,想讓她和自己的小兒子聯姻。
南知言知道李光遠的小兒子,是李光遠的私生子,也是個十足的廢物,連普通公學都沒能進得去。
作奸犯科的事干了不少,脾氣極差,李光遠去帝國巡回防衛局撈了不少次人。
難怪南文齊又把白輕柔接了回來,原來打的是拉攏李光遠的主意。
“姐姐,我知道你在對付父親,我可以幫你,求求你也幫幫我吧。”
見南知言不出聲,南欣有些急了,她知道南知言一定有辦法的。
南欣的話拉回了南知言的思緒,她垂眸,看向已經半跪在自己身前的少女,有些意外,但又沒有那么意外。
南文齊估計也沒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那天,南欣比起南榮,聰明了不止一星半點。
“你學的,是繪畫吧?”
伯蘭林克公學,在帝國雖然聲名不顯,但其藝術課系,單拎出來,也不比圣德里克差。
“我看過你的畫,很特別。”
南知言扶起了人,她之前其實就經常看見,南欣在花園畫畫。
雖然南知言在藝術這方面實在沒什么天分,但基本的鑒賞能力還是有的。
南欣的畫,有一眼就能震懾人心的效果,也能就此看得出來,南欣絕對過人繪畫的天分。
南欣有些懵,不明白為什么南知言突然提起了她的畫,一時間有些緊張。
畫畫是她唯一的慰藉,白輕柔不在乎她,所以也不在乎她喜歡什么學了什么。
南文齊就更不用說了,從來沒把她看在過眼里。
她也從一開始就知道,南文齊那樣的人,接他們回來,不會有什么好事。
但也是后來,才隱約覺察出南文齊的目的。
她沒有說出來,因為即便說出來,利欲熏心的白輕柔和南榮也不會信她。
她只想平靜地過完自己的一生,但偏偏,這點兒愿望,他們也要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