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首長的提醒,那幾個原本已經跑開的士兵立刻身體一僵,隨即迅速調整姿態,自覺地三人成行,以整齊劃一的步伐,擺動著手臂,踢著正步,朝著遠處的訓練場走去,那樣子顯得既嚴肅又帶著幾分可愛的匆忙。
看到他們恢復了應有的軍人姿態,江白這才滿意地收回目光,隨即轉身,邁步走進了旅部大樓。
熱芭此刻正焦急地站在旅部大廳里等待著,她的眼神不住地朝門口張望著,
當她終于看到江白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剎那,一直緊繃的身體下意識地猛地站直了,眼神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有激動,有委屈,有質問,還有一絲隱隱的期待。
江白走進大廳,看到了熱芭,也注意到了旁邊還有幾個負責接待或者工作的士兵正站在不遠處,他們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朝著他和熱芭的方向投來,顯然對熱芭的到來感到好奇。
為了方便和熱芭單獨交談,處理眼前的私人事務,
江白便干脆利落地向那幾位士兵吩咐道:“你們幾個先出去吧,我和這位同志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單獨談談。”
“是!”
“是!”
“是!”
幾位士兵聽到命令,立刻響亮地應答,然后訓練有素地轉身離開,將大廳留給了江白和熱芭兩人。
等到幾個士兵都離開,大廳里只剩下他們兩人后,江白才轉過身,面向熱芭,他的臉上收起了剛才對士兵的笑意,換上了一副嚴肅而認真的表情,語氣平靜但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公事公辦的意味,開口說道:“說吧,你突然過來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
熱芭聽到江白這冰冷的、公事公辦的語氣,心里剛剛因為見到他而升起的一絲暖意瞬間被澆滅,巨大的委屈和不解再次涌上心頭,她再也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情感,直接帶著質問的語氣,聲音里充滿了受傷和不解,朝著江白吼道:“為什么?!
你為什么要那樣對我?!
為什么騙我?!”
江白一聽熱芭這充滿怒火的質問,心里清楚她應該已經從杜菲菲那里得知了一些情況,但他還是決定先裝傻,試探性地說道:“什么為什么?
你在說什么?
我聽不太懂。”
熱芭看著江白這副故作不解的樣子,心里更加來氣了,她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憤怒,直接戳穿了他的偽裝:“你別裝傻了!
杜菲菲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
她告訴我,你根本就沒有喜歡的人對吧!
你心里根本就沒有別人!”
“她騙你的呢,你別信她。”江白聽到熱芭的話,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他仍然試圖繼續否認,用一種略顯生硬的語氣說道,希望能讓熱芭相信杜菲菲是在撒謊。
熱芭聽到江白這句蒼白無力的辯解,再也無法忍受,她帶著嘲諷和心痛,冷笑了一聲,眼神復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指出:
“杜菲菲到底是不是騙我的,我現在也許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但我可以非常肯定的是,你現在說的這句‘她騙你的’,這番話…分明就是在騙我!”
她向前一步,眼中蓄滿了淚水,但語氣卻帶著一種執拗和追根問底的決心,提高了聲音,再次質問江白:“江白!
告訴我實話!
到底!
究竟是為什么?!
你為什么要寧愿說出那樣的話來傷害我?
你到底有什么苦衷或者不得已的原因?!”
后邊這一句,熱芭的語氣明顯緩和了下來,那種外放的憤怒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困惑、痛苦和乞求真相的渴望,她渴望聽到江白親口告訴她,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誤會,他并沒有不喜歡她。
江白聽著熱芭這充滿了委屈和疑問的聲音,心里感到一陣難以名狀的沉重和無力,
他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內心深處升起一股自我厭惡,他真的不是一個擅長撒謊的人,尤其面對熱芭這樣真摯的情感,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煎熬和掙扎。
看著熱芭此刻帶著淚痕的臉龐,以及她那副明顯受到了巨大傷害、急切需要一個解釋的樣子,再加上杜菲菲已經將部分真相透露給了她,
江白知道自己再也無法繼續隱瞞下去了,他感覺一切都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控制,心里充滿了無可奈何。
他最終放棄了繼續偽裝或者隱瞞的念頭,選擇了坦誠,帶著一種沉重的語氣,一字一句地對熱芭說道:
“好吧,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么多,那我就跟你說實話了,之前我對你說的那些話,以及我表現出的冷漠,都不是我的本意,是因為…如果我現在公布了我們的關系,如果讓外界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了,那么你…你會有人身安全,可能會因此面臨巨大的危險。”
熱芭聽到江白給出的這個解釋,臉上寫滿了困惑和難以置信,
她瞪大了眼睛,似乎覺得這個理由聽起來有些難以理解,
或者說,在她看來,這個理由根本不足以支撐江白對她造成的巨大傷害,她帶著一種質問和無法接受的語氣反問道:“就因為這個?
就因為一個所謂的‘人身安全’風險?”
她感到一陣強烈的委屈和無法理解的痛苦再次襲來,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和控訴:“就僅僅因為這個原因,你就要那樣殘忍地傷害我嗎?
你有沒有想過,當你親口告訴我,你心里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不需要我了,你知道我當時心里有多么絕望嗎?
那一刻,我感覺我整個人生都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仿佛置身于無盡的黑暗之中,那種痛苦和絕望幾乎要將我摧毀!
江白,你太殘忍了!
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
“我也是為你好,熱芭,我不想讓你陷入危險,不想讓你受到傷害。”
江白看著熱芭痛苦的樣子,心里也非常難受,但他確實是出于保護她的目的,
只是他沒有想到,他認為的“為你好”會給熱芭帶來如此巨大的心靈創傷,
他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奈和無力,他當時真的沒有考慮那么多,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熱芭因為自己而面臨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