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石林深處,一處被巨大巖石遮蔽的隱秘山洞內(nèi),幾支火把被插在石縫之中,跳躍的火焰將洞壁映照得明明滅滅,也照亮了那個被五花大綁在石柱上、渾身瑟瑟發(fā)抖的南疆小弟。
他便是那場亂石林伏擊戰(zhàn)中,唯一被蕭煜刻意留下活口的“幸存者”。此刻,他早已沒了之前的兇悍與桀驁,嘴唇發(fā)紫,眼神渙散,顯然也吸入了不少蘇傾離特制的“催淚**煙”,神志有些不清。
洞口處,影衛(wèi)“夜梟”和“鐵臂”,他的傷口已被蘇傾離用特效金瘡藥和解毒劑處理過,暫時沒有大礙,如同兩尊沉默的門神,警惕地守衛(wèi)著,防止任何意外發(fā)生。
洞內(nèi),蕭煜負(fù)手而立,臉色冰冷如霜。他看著那個被俘的南疆小弟,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憫,只有深不見底的寒意。
“說。”蕭煜的聲音不高,卻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審判,每一個字都帶著令人窒息的威壓,“蘇文宇派你們來,到底有何目的?你們的大祭司現(xiàn)在何處?天女峰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
那南疆小弟雖然神志不清,但似乎也受過極其嚴(yán)酷的訓(xùn)練,聽到蕭煜的問話,只是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怨毒的光芒,隨即死死地閉上了嘴,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哼,骨頭倒是挺硬。”蕭煜冷笑一聲,對鐵臂使了個眼色。
鐵臂會意,獰笑著上前,從火堆里抽出一根燒得通紅的烙鐵,一步步逼近那南疆小弟。
“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為好。”鐵臂的聲音如同沉悶的雷聲,“否則我這塊烙鐵,可不長眼睛。”
那南疆小弟看著越來越近的、散發(fā)著灼熱氣息的通紅烙鐵,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眼中也閃過一絲恐懼,但依舊咬緊牙關(guān),不發(fā)一言。
“看來……是個硬骨頭。”鐵臂也不再廢話,舉起烙鐵,便要朝著那南疆小弟的胸口狠狠烙下!
“等等。”
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鐵臂的動作。
蘇傾離緩緩從角落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她手中端著一個小小的白玉瓷碗,碗中盛著半碗顏色漆黑、散發(fā)著一股奇異甜香的液體。
“王爺,鐵臂大哥,”蘇傾離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對付這種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的死士,尋常的皮肉之苦,效果有限。有時候精神上的折磨,遠(yuǎn)比**上的痛苦,更讓人難以承受。”
她走到那南疆小弟面前,看著他眼中那份強撐的悍勇和隱藏的恐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這里有一碗特制的‘安神湯’,或許能讓他更愿意……跟我們聊聊。”
那南疆小弟看著蘇傾離手中那碗散發(fā)著詭異甜香的黑色液體,以及她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清冷眼眸,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直沖上來,比那燒紅的烙鐵還要令人恐懼!
“你……你休想……”他嘶啞著聲音,拼命掙扎。
但鐵臂早已上前一步,死死按住了他的身體,并粗暴地捏開了他的嘴巴!
蘇傾離沒有絲毫猶豫,將碗中那黏稠的黑色液體,盡數(shù)灌入了他的口中!
那南疆小弟劇烈地嗆咳著,試圖將那詭異的液體吐出來,但一切都已無濟(jì)于事。
“放心,”蘇傾離的聲音如同魔鬼的低語,在他耳邊輕輕響起,“這‘安神湯’不會讓你立刻死去。它只是會讓你做一個非常非常有趣的夢。”
話音剛落,那南疆小弟的眼神便開始變得渙散!他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臉上露出了極致的恐懼!他開始胡言亂語,手舞足蹈,仿佛看到了什么極其可怕的幻象!
“不!不要過來!是萬蛇蠱!啊——!”
“師父!師父救我!我的臉……我的臉在融化!”
“鬼!好多鬼!都是被我殺死的人!他們來找我索命了!”
他凄厲地慘叫著,在石柱上瘋狂地掙扎,仿佛陷入了最深沉、最可怕的噩夢之中,無法自拔!
兩名影衛(wèi)看著眼前這詭異而恐怖的一幕,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們怎么也沒想到,蘇傾離的手段竟然如此匪夷所思!這哪里還是什么醫(yī)術(shù)?分明是能操控人心的妖術(shù)啊!
蘇傾離卻沒有理會他們的震驚。她靜靜地等待著,直到那南疆小弟的精神被那恐怖的幻覺折磨得幾近崩潰,意志也徹底瓦解之時,她才再次上前,取出數(shù)枚細(xì)如牛毛的銀針。
“現(xiàn)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嗎?”她的聲音輕柔,卻如同死神的宣判。
她將銀針,一一刺入那南疆小弟頭頂和眉心的幾處能影響神智、放大感官的特殊穴位!
“啊——!!!”
那南疆小弟再次發(fā)出一聲更加凄厲的慘叫!在藥物和針刺的雙重作用下,他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都被撕裂開來!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一點點微風(fēng),都如同刀割一般疼痛!一聲聲蟲鳴,都如同驚雷般在耳邊炸響!
這種生不如死的折磨,終于徹底摧毀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線!
“我說!我說!我什么都說!”他嘶啞著聲音,涕淚橫流地哭喊道,“求求你……給我個痛快!給我個痛快啊!”
蘇傾離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
那南疆小弟涕淚橫流,神智已經(jīng)完全被蘇傾離的藥物和幻覺所摧毀,他嘶啞著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哭喊道:“蘇文宇助大祭司在西南邊陲尋找“血鳳花”,并為其提供煉制某種禁忌蠱毒所需的“祭品”,就是那些被他清洗的、無辜的朝臣和百姓。而大祭司則承諾,會用這種煉制成功的禁忌蠱毒,為蘇文宇打造一支刀槍不入、悍不畏死的“蠱人軍團(tuán)”,助他徹底掃平天下,鞏固皇位!”
蘇文宇果然與南疆巫蠱教的大祭司達(dá)成了某種更深層次的、極其邪惡的交易!
“七絕散算什么東西……”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混合了恐懼和不屑的笑容,“那不過是圣花生根發(fā)芽時,其根須周圍那些被污染的、吸取了圣花一絲絲氣息的‘伴生菌’磨成的粉末罷了!”
此言一出,整個山洞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蘇傾離和蕭煜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七絕散”那種讓先帝含恨而終、讓蕭煜備受折磨、讓整個宮廷都籠罩在陰影之下的天下第一奇毒,竟然僅僅是“血鳳花”的“邊角料”?是其伴生的菌類所制?
這個真相,比之前任何一個發(fā)現(xiàn)都要來得震撼!也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南疆小弟繼續(xù)說道,“而“血鳳花”更是南疆巫蠱教失傳已久的、能讓大祭司突破瓶頸、功力大增的圣物!
大祭司本人,此刻早已秘密抵達(dá)了西南邊陲!并且他已經(jīng)聯(lián)合了當(dāng)?shù)匾粋€同樣信奉邪神、與飛鳥寨有著世仇的、名為“黑風(fēng)峒”的邪惡部族,共同封鎖了整個天女峰!布下了重重陷阱和更加歹毒的蠱陣,只等著你們自投羅網(wǎng)!”
最讓蘇傾離感到心驚的是……
那南疆小弟還招供出,蘇文宇之所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活捉她,不僅僅是因為她可能是解開“血鳳花”秘密的關(guān)鍵,更是因為大祭司曾通過某種古老的占卜秘術(shù),他想用蘇傾離的血,來祭祀那朵邪惡的毒花!
得到這個消息,蕭煜的眼中瞬間迸射出滔天的怒火和凜冽的殺機(jī)!
她終于明白,為何蘇文宇跟南疆會對她如此“執(zhí)著”了。
也終于明白,她此去天女峰,將要面對的,是何等兇險和可怕的敵人了。
審訊結(jié)束。那名南疆小弟因為承受不住酷刑和毒藥的反噬,在無盡的恐懼和痛苦中,徹底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