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趴在床上,漲紅的臉大口喘著粗氣,劫后余生的感覺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嘴里的黑巧克力甜得發(fā)苦,長時間營養(yǎng)不良的她卻感覺無比美味。
“您又在嚇唬我,這是您的愛好嗎?”
女人擦了擦眼淚,有些畏懼地看著方銘。
方銘擺了擺手,“氣氛都到這了,感受一下殺人滅口是怎么樣的心情,你哭著求饒的樣子很順眼。”
一袋吐司面包砸在她頭上,掉在女人的懷里。
女人面露驚訝,挪了身子湊到方銘跟前,撐起笑意小心翼翼望著他,“先生,我伺候您……”
方銘玩味地看著她,“不是說要從良了嗎?”
“看在面包的份上……”她輕聲說,臉色不見半分羞恥,“如果您總是這么大方的話,我可以一直為您服務(wù)。”
“哈哈哈!”方銘開懷大笑,摸了摸她干燥分叉的發(fā)絲,“真是作賤的婊子。”
女人臉色如常,“我只是餓怕了。”
縮在門前的郁金香不解地看著兩人,不明白為什么兩人轉(zhuǎn)眼間又和好如初。
但她看到方銘眼光一轉(zhuǎn),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感覺一陣不妙。
“郁金香小姐,您可得多向前輩學(xué)習(xí),這才是服務(wù)業(yè)的態(tài)度。”
郁金香支支吾吾,伸手指了指門外,不敢出聲。
巷子里的廝殺聲和怒罵聲僅一墻之隔,方銘能聽到黑鬼用著非常骯臟的用詞問候著對方,然后就是一陣突突突的槍響。
方銘起身,走到郁金香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將光線遮蓋,讓她籠罩在陰影中。
郁金香看著男人滿是笑意的表情,感覺有些心里發(fā)涼,不安地將棕皮大衣拉緊。
“你……想干嘛?”
方銘伸手拉開門的木栓,郁金香見狀連忙起身,拉住他的手,小聲地說,“外面很危險,別開門!”
砰!
方銘伸手將眼前的女人抵在木門上,發(fā)出一聲輕響,但被外面的槍聲掩蓋。
郁金香慌張地看著方銘,他的眼神像惡狼,幾乎要將自己吃掉。
“別……”
“你想食言?”
“我……別在這里。”
“愛麗絲怎么樣了?”
男人的一句話讓郁金香愣住了,難堪地低著頭,推搡的雙手頓時失了力氣。
“病了……買不起藥。”
棕皮大衣的紐扣一顆顆解開,鐘形帽掉落在地上,方銘耐心地安撫著她。
“我會幫你的,乖…”
郁金香抬頭看著方銘,淚水無聲從眼角滑落,失神地說著自己的經(jīng)歷。
“愛麗絲是個很乖的孩子,一路上不哭不鬧,好不容易到了約恩蘇卻病倒了……”
“我以為只要到了這里,就能帶著孩子活下去,可是……真的好難,我工酬連三餐都不能滿足,真的沒錢買藥……”
“昨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走到巷口,路過的男人看了我一眼,我就嚇得跑回去了。”
“回到家發(fā)現(xiàn)愛麗絲發(fā)燒了……我好沒用……我不能跑了,愛麗絲需要我…嗚嗚……”
郁金香顫抖著,閉著眼睛靠在方銘肩膀上,哭腔述說著她的恐懼和不安。
門外嘈雜一片,但遠比不上懷里美人的自責(zé)更吸引人。
因為偉大的覺悟選擇自我犧牲,努力克制住本能的抗拒,事到臨頭還是忍不住為自己可悲的命運哀聲哭泣的樣子……
真是美味至極啊!
……
老舊生銹的鎖芯發(fā)出一聲輕鳴,方銘緩緩掰開門縫,觀察著門外的風(fēng)景。
陰影籠罩著整個巷道,劇烈的火力灌入陰影中,發(fā)出爆裂的聲響。
手持防爆盾的警衛(wèi)部隊堵在巷口,手持突擊步槍朝漆黑的巷子傾瀉著火力。
閃光彈的亮光刺破黑暗,三個黑鬼狼狽地從陰影里走出來,扶著墻大口喘著粗氣,地上已經(jīng)躺了兩具同伙的尸體。
冰冷的槍口在遠處對著他們,準(zhǔn)備進行第二波掃射。
就在此時,堵在巷口的警衛(wèi)部隊身后發(fā)生騷亂,大片的陰影從他們戰(zhàn)線身后蔓延而來。
陰影中潛藏著身形不定的虛影,手持匕首割開陰影中警衛(wèi)的脖子,像割草機一樣將十來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放倒在地,不過是片刻的功夫。
一個干瘦如柴的年輕人從陰影里走出來,甩了甩匕首的血跡,陰森地盯著還活著的三個黑鬼。
“廢物!”
三個高大的壯漢顧不上一身傷勢,連忙鞠躬道歉。
干瘦男子拉著嗓子說著,“趕緊出城,城外老大他們突然斷了聯(lián)系,我懷疑出了什么意外。”
“該死,他們瘋了不成,不守著防線敢去圍剿老大他們!”
“鬼知道,還有學(xué)院那群……”
話音未落,四人猛地回頭看向遠處的拐角,有聲響越來越清晰,聽聲音好像……瀑布?
“該死!跑!”
干瘦男嘶吼的瞬間,翻涌的洪水撞在拐角的墻壁上,然后朝著四人撲過來。
嘣!
一如放閘的大壩下奔騰傾瀉的漫天水波,帶著巨大的沖擊力將四人淹沒,污濁的泥水灌溉整個巷子,仿佛這座港口城市已經(jīng)被海潮淹沒。
方銘看著門前奔騰而過的河流,伸手虛點,無形的屏障籠罩在門戶前,沒有泄露半滴。
郁金香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異象,身后的方銘打理著她臉上被汗水打濕的發(fā)絲。
那個從良的女人靠過來,自言自語感慨著,
“這就是學(xué)院的魔法嗎?真是不可思議……先生,您看起來也很了不起。”
她不經(jīng)意間伸手搭在方銘的腰間,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的臉色。
方銘突然轉(zhuǎn)過頭來看她,“你知道男人的兩大愛好的是什么嗎?”
“呃……”女人神色畏懼,生怕他有要掐她脖子,“不知道。”
方銘神秘一笑,“這間屋子里剛好都有。”
……
巷子里,水流慢慢涌向遠去,地面像暴雨后一樣濕漉漉的。
穿著紅白學(xué)院制服的少女站在巷口,看著地上幾個被泡發(fā)的黑鬼尸體,緊張地念叨著:
“你們不能怪我,是你們先殺人的,妮娜也不想殺人的……”
她苦著臉走近那幾具尸體,小心翼翼地清點著,等待著同伴的到來。
突然,地上那干癟的男人突然暴起,一柄寒光四溢的匕首刺入妮娜的腹部。
噗呲!
血將紅色的制服染成深色,男人露出殘忍陰森的眼光,看著這只小羊羔,抽出匕首一腳將她踹到墻上。
干瘦男看著少女捂著肚子,蜷縮著身體發(fā)顫,一步步走過去。
“該死的婊子,我不會讓你死得那么痛快的!桀桀桀……”
突然,少女咬牙抬頭,伸出滿是鮮血的手,無數(shù)血珠撲向干瘦男的臉上,在她力量的控制下精準(zhǔn)沒入他的眼睛里。
妮娜猛地奪過匕首,反手刺入男人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