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也是有這個可能性,畢竟如若他們繼續(xù)留在虎躍鎮(zhèn)內(nèi),就會有被人識破的可能,他們只是求財,犯不上和您對決。”
師父點點頭:“我當(dāng)初也是這么想的,自然便順理成章地認(rèn)為,你師兄是這些人拐來的孩子。”
我問師父:“那您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大師兄他是男孩的?”
師父笑了笑:“呵呵呵,收留他的當(dāng)天晚上就發(fā)現(xiàn)了。我求那個老鄉(xiāng)媳婦,幫他洗洗澡。畢竟我當(dāng)時以為她是個女孩,我一個男人的確也不方便。那家大嫂子人心眼好,洗澡前還給你師兄準(zhǔn)備了一套,她們家丫頭穿小了的衣服,尋思洗完澡給你大師兄換上干干凈凈的衣服。”
“那時候的人都實在,她也不嫌棄你大師兄埋汰,直接在灶上大鍋里加上水,灶坑下面燒了幾根苞米穰子,鍋里水熱乎點了之后,直接就把你大師兄脫了個溜干凈扔鍋里了!”
“啊?她不會要把大師兄煮了吧?”
“呵呵呵……不會,以前農(nóng)村人基本都是這么給孩子洗澡的,下面的柴火燒得并不旺,但卻能保溫,小孩在鍋里自然就不會感覺冷。”
我點點頭,雖然能理解這種行為吧,但卻也不敢茍同。
坐在鍋里洗澡,那鍋得多臟啊,以后還咋做飯啊?
不過轉(zhuǎn)頭一想,南方人都有吃童子尿泡雞蛋、牛糞火鍋的。
咱這只是在鍋里給孩子洗個澡,然后把鍋刷干凈,再用高溫消毒,好像也就沒那么惡心了。
“所以,那個婦人幫大師兄脫了衣服之后,就發(fā)現(xiàn)他是男孩了?”
師父笑著點頭:“是啊,那大嫂子一脫他衣服,就發(fā)現(xiàn)你大師兄是個小子,當(dāng)時就樂壞了,跑出來跟我說這是個男娃。我還挺驚訝的,不過既然都決定收養(yǎng)了,是男是女也就無所謂了。”
我也跟著師父笑了笑,隨后又接著問師父:“那師父為什么會在虎躍鎮(zhèn)安家?難道也是因為大師兄?”
師父繼續(xù)點頭:“嗯,本來虎躍鎮(zhèn)上的事處理完之后,我是想帶你大師兄遠走高飛的。
可不知為何,你大師兄小的時候沒辦法離開這鎮(zhèn)子半步,一出這鎮(zhèn)子他就會高燒昏迷,人事不省,可我把他再帶回來后,他就又自己好了。
這樣一連折騰幾次后,我索性就帶著你大師兄在虎躍鎮(zhèn)上安家了。”
“那?大師兄是什么時候徹底好了的?”
師父回想了一下:“應(yīng)該是他15 至16歲的時候了吧。那幾年我一出去辦事,就把他自己扔在家,你大師兄懂事聽話,從來沒給我惹過麻煩。
話雖如此,他十五六歲的時候,也是有叛逆期的。我越是不讓他出虎躍鎮(zhèn),他就越想出去看看。”
師父說到這,又笑了:“呵,要說這事,還都虧了白澤,是他趁著我出門給人辦事的期間,把你大師兄偷偷帶走的,他倆在游樂場玩了一大天,可把你師兄高興壞了。”
“我一看你師兄離開虎躍鎮(zhèn)居然沒事,也很驚訝。自從那之后,你大師兄就便經(jīng)常不著家。一開始我也并沒在意,畢竟他是個男孩,男孩志在四方,我年輕那會也愛到處溜達,就任他去吧。
回想起你大師兄小時候,他被困在虎躍鎮(zhèn)足足十多年,每天的生活范圍就這么大點兒,也是夠枯燥乏味的。
那些年,他眼巴巴地望著鎮(zhèn)子外面,心里肯定裝滿了對遠方的向往,卻怎么也走不出去。
如今可算好了,他能自由出入虎躍鎮(zhèn)了,就跟被放出籠子的小鳥兒似的,撒了歡兒地往外跑。好不容易有了出去看看的機會,他當(dāng)然貪戀外面的世界,在外面玩得不亦樂乎,都走野了。”
我明白師父說的意思,想當(dāng)年,我剛和大師兄見面的時候,他就是說他出去給人辦事,一走好多天都沒回家的。
也正因如此,師父這些年對大師兄都不是十分信任,但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再怎么樣他也不會把他往最壞處想。
……
我倆還有些沒聊盡興,其實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師父,可這會離老遠就看見胡同里有人拿著手電沖著我倆這邊的方向走了過來。
雖然看不清那人長啥樣,但看走路姿勢應(yīng)該是大師兄沒錯了。
我和師父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后便立馬轉(zhuǎn)移了話題。
……
大師兄走近我倆身邊之后,便開口說道:“師父,師妹,你倆給鬼叔燒紙,怎么燒了這么久。徒兒在院子里等你倆半天都沒見你們回來,便想著出來看看。”
我故作傷心地抹了把眼淚,一邊慢悠悠地往火堆里填著燒紙,一邊小聲說道。
“還不是因為我和師父想起了鬼叔以前的事,一邊聊著,一邊慢慢給他送錢的原因。鬼叔啊,你走的太突然了,我真舍不得你啊!嗚嗚嗚……”
師父嘆了口氣:“唉……老鬼頭,你說你咋說走就走了呢?那天要是我不和你說那么重的話,你是不是就不會有事了?是我害死的你啊!嚶嚶嚶……”
我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偷眼觀瞧師父,發(fā)現(xiàn)師父居然也哭了,不過他這演技也太差了,哭的也太假了吧!
大師兄見此情形,趕緊上前,一把扶起師父:“師父,您老別太傷心了,要注意身體啊!”
轉(zhuǎn)身大師兄又看向我:“瑤啊,要不你先帶師父回去,剩下的燒紙我來燒吧!這外面太冷了,師父在外面時間長了別回頭再凍壞了身體。”
師父站起身,看向大師兄,對他說了句:“那,辛苦你了啊。”便帶著我轉(zhuǎn)身離開。
……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間,我好像聽見了白澤的聲音。
“師父,您老最近可好?”
“呵呵呵……為師近來還好,只是你怎么看起來瘦了不少?是不是你只顧著處理公司的事情,忘記好好吃飯啦?你這樣可不行,得注意身體啊!”
“最近公司事情屬實多了些,您老放心,我會注意身體的。”
“大師兄,你今天也在家啊?沒去店里嗎?”
“師父讓我在家里修養(yǎng)一段時日,店里的事我打算交給小師妹去打理。”
“哦?這樣啊?嗯,不過這樣也好,這些年你一直到處給人辦白事,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也好。”
……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門外傳來他們的交談聲,瞬間一個激靈,困意全無,立馬睜開了眼睛。
白澤?他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