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步猛地頓住,背對著白澤,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那句“橋歸橋、路歸路,永不再見”,恰似一把寒光閃閃的尖銳匕首,直直刺進我的心臟,疼得我幾乎窒息。
我滿心都是回頭的沖動,千言萬語在舌尖打轉,可喉嚨卻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愣是發不出半點聲音。
董大明和王小強交換了一個眼神,我的痛苦與糾結毫無保留地落入他們眼底。
王小強咬了咬牙,白了白澤一眼后,他聲音壓得極低:“瑤瑤,別管他,咱走。有我和大明在,絕不讓你再受半分委屈。”
董大明也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無聲的安慰盡在這一動作之中。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抬腳繼續往外走。
竇明俊瞧著我們,一臉的左右為難,他既不敢違抗白澤的命令強行阻攔,又憂心我們這般離開,會讓白澤與我的感情裂痕再難彌合。
猶豫了好一會兒,他還是側身讓出了道路,嘴里不住地嘟囔:“怎么就鬧成這樣了呢,白總……”
我們三人剛走到病房門口,身后便傳來白澤在病房里近乎失控的打砸聲。
我腳步一頓,眼眶瞬間發熱,一滴淚悄然滑落。我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沒有回頭,徑直朝前走去。
出了醫院,我們三人無處投奔,就只能又回到了大師兄的店面。
我們三人這會兒身上都掛著彩,也無心經營生意。把卷簾門一拉,索性我們三人都在擱置的房間里躺著休息。
不知躺了多久,王小強突然給我發來了一條短信:“孟瑤,沒事的。白澤嫌棄你毀容了,我不嫌棄。要不我不去當兵了,留下來陪你。你當我女朋友吧。”
看到王小強發來的短信,我的心猛地一沉,這小子抽什么風啊,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他怎么還能對我有意思呢?突然間和我說這些。這讓我怎么回他啊。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拿起電話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你好!”我帶著幾分疑惑說道。
“哈哈!瑤瑤,猜猜我是誰啊!”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又歡快的聲音。
我心頭一喜,脫口而出那個朝思暮想的名字:“木子!你怎么用國內電話給我打電話了?你回國了嗎?”
“哈哈!怎么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啊!孟瑤,我這剛下飛機就給你打電話了。怎么樣,要不要見一面呀?”木子的聲音滿是興奮。
我下意識摸了摸臉上的紗布,猶豫了一下,說道:“木子,我最近手頭有點急事要處理,恐怕沒辦法馬上見你了。不過,董大明和王小強這會兒在我這兒,讓他們先去陪你,好不好?”
“啊?什么嘛!什么事兒比我還重要呀!我大老遠回來,你不說給我安排個接風宴就算了,怎么連面都不見我一下呢!”木子帶著些撒嬌的口吻抱怨道。
“好啦,乖,別生氣。我也就忙這幾天,忙完就去見你,行不?”我耐心哄著。
“哼……那好吧,唉,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誰讓你現在名聲在外,肯定有好多事主排隊等你幫忙看事兒呢!嘿嘿嘿,好了孟大仙兒!我不打擾你忙正事了,你幫我轉告王小強和董大明,讓他倆過來找我吧。”
“好!”掛斷電話后,我望著天花板,只覺生活愈發復雜,各種難題一股腦涌來,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
起身下床,我敲開了董大明和王小強那屋的房門。
開門的是王小強,打開房門見來人是我,他顯得有些局促又有些驚喜。
王小強一邊往身上披著衣服,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董大明之后,便走了出來并且帶上了房門。
“瑤,怎么是你啊?這么晚了敲門是不是有話對我說啊,其實你不用特意來當面和我說的,你發短信回復我一句就行……”
“什么短信?”我裝傻。
王小強皺著眉毛問我:“我給你發的短信,你沒有收到嗎?”
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搖了搖頭:“沒有啊,剛才我一直跟李木子通話來著,壓根就沒收到什么短信,不信你瞧。”
說著我把手機遞給了王小強,他接過我手里的手機翻了翻卻沒找到他那條發給我表白的短信后,不免有些狐疑。
接著,他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還真是……不應該啊,那條短信我這邊明明顯示發送成功了啊……”
我一把奪回手機,并說道:“可能是這里信號不好,所以你那條短信沒發送過來吧。不過王小強,你有什么話不能當面和我說,非要發什么短信?你是嗓子受傷了,還是腿腳不好?就不能當面和我說嘛?”
“我……嗨,也沒啥,我就是擔心你。怕你因為那個姓白的不開心……”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搶著回道:“我有什么不開心,是我甩了他,又不是他踹了我!”
“你甩的他?這,這怎么可能啊?你不是很喜歡他的嗎?難道不是因為你臉受傷,那個姓白的嫌棄你了才跟你分手的嗎?”
我摸了一下自己臉上的紗布,故作輕松地對他解釋道:“我臉只是受傷,也不是毀容。這些年我一直用我師父給我秘制的護膚品,皮膚底子好得很,幾道傷疤而已,回頭我弄點草藥敷一下就沒事了。”
“真的?”
“當然,我們踏道之人,不但要懂得道門秘法,更要精通醫術藥理,這點傷算不了什么。”
“那你好端端的干嘛要甩了那個姓白的啊?”
我神色平靜,說道:“因為我嫌他累贅,他現在又不精通法術,就是個普通人。對我來說就是個廢物,就算再有錢又有什么用。我志在踏道成仙,又怎么會讓感情成為我的修行路上的絆腳石,我以后都不會再找男朋友了,男人這種東西只能成為我的累贅,所以我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