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以后,我身體內的氣血似乎還在不斷膨脹,身體依舊處于十分亢奮的狀態,見此,回到小院以后,我在小院內陽光充盈,且相對僻靜的角落繼續打坐運功,讓自己進入入定狀態,好讓身體能更好地吸收體內充盈的天地之氣。
見此,黃天佑也極其安靜地與我對面而坐,同樣與我一同進入了入定的狀態。
說來也怪,此時已經臨近下午了。平時我若一頓早飯沒吃,都會餓得前胸貼后背,可今日過了這么多個時辰了,我卻一點饑餓感都沒有。
見此,黃天佑坐在了我的對面,也進入了入定的狀態。
看來采氣之法當真神奇,一旦修行至一定境界,人體似能與天地靈氣建立起緊密連接,完全可憑借吸納天地靈氣來維持身體內部的能量運轉,滋養周身臟腑。
臨近傍晚時分,旺東村的家家戶戶屋頂上都裊裊升起了炊煙,那煙霧在暮色中緩緩飄散,為這個寧靜的村莊增添了幾分煙火氣息。
與此同時,空氣中漸漸泛起絲絲涼意,似乎在悄然預示著,這初冬的第一場瑞雪即將而至,為這本就安靜的村莊再增添幾分安逸質感。
……
我的判斷沒有錯,夜色即將拉開帷幕,路燈初亮時,雪花果真飄飄灑灑地落了下來,我依舊不為所動,依舊紋絲不動地坐在那里。
紛紛灑灑的雪花,落在了我的頭頂、睫毛、肩膀上,絲絲縷縷的寒意卻未能侵擾我半分。
黃天佑卻周身片葉不沾身,雪花在靠近他周身一尺范圍時,像是撞上了一層無形的屏障,紛紛彈落,令他整個人好似被雪幕環繞的一尊神祇,周身散發著超凡脫俗的氣息。
在這靜謐的氛圍中,時間仿若失去了意義。不知過了多久,黃天佑突然睜開了眼,并低聲說了句:“有人來了。”
話畢,黃天佑抬手一揮立即隱了身形。
“天佑老仙……”我站起身,對著黃天佑消失的方向喚了他一聲,可黃天佑并沒有應我,就在我滿心疑惑的時候,孔大娘的聲音透過低矮的院墻,傳了進來。
“呦,閆閆,下著這么大的雪,你怎么在院子里站著啊?著涼了可咋辦……”
孔大娘濃重的鄉音,在寂靜的雪夜中顯得格外清晰。
“孔大娘,你怎么來了?”
“這不,大娘擔心你一個人糊弄事,不愛做飯,就把家里今晚做的飯菜每樣都給你撥出來了一點。都是普通農家飯菜,你別嫌棄啊。”
“孔大娘,您這說的什么話,我感激還來不及呢!哪能嫌棄!您等等,我這就給您開門啊!”
我一邊應著,一邊小跑著去開院門。
門一開,孔大娘裹著厚實棉襖的身影便映入眼簾,她頭上圍著的圍巾上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花,籃子里的飯菜還冒著騰騰熱氣,在這冰天雪地中顯得格外溫暖。
“大娘,快進來,外面冷。”
我接過她手中的籃子,將她迎進院子。
“哎,好好好!”
我把孔大娘讓進屋內之后,孔大娘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呦,閆閆,這么冷的天你怎么沒生爐子啊?這屋里也太冷了啊!”
我對著孔大娘尷尬地笑了笑:“我……我剛才去山里了,我這也是前腳剛進院,后腳您就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嘛這么冷的天,你怎么能不生火呢。
我在家的時候就往這后山方向瞅,我還說你這丫頭怎么一天都沒生火做飯呢,感情你是去山里玩去了,呵呵呵……”
“唉,閆閆,咱們這山里風景好吧,空氣是不是比城里新鮮多了?”
孔大娘邊說著,邊在廚房墻根抱起一捆稻草,熟練地打開爐門后,就要幫我生火。
“孔大娘,還是我來吧!您是客人,哪能讓您幫我干活呢!”見狀我連忙蹲在了她旁邊,一把搶過了她手里的爐鉤子。
“沒事,你不用跟大娘我客氣。我一看見你啊,就想起我那大女兒了。她啊也像你這么個身高,長得沒你白凈,但是你倆說話的聲音卻很像。”
“是嘛?大娘您一共有幾個孩子,您的這位女兒多大年歲?”
我一邊說著,一邊劃亮一根火柴,并將其扔進了灶坑內。
爐內柴火一下子就被點燃,發出噼啪聲響,火光映照在孔大娘的臉上,此時她的臉上掛著一絲無奈的苦笑。
“我啊一共有兩個孩子,那會趕上計劃生育,好在我們農村政策寬松一些,老大如果生的是個丫頭,就允許再生個老二。這老二不論是男是女,那都得認命,生完孩子立馬就得結扎,不讓再生了。”
許是爐內的柴火烘烤得孔大娘感受到了暖意,她解開頭上的圍巾,披在肩上后又繼續說道。
“你孔大爺那會就在村大隊里工作了,為了響應號召,我生下兩個閨女之后就立馬做了結扎。”
“你大爺別看他在隊里工作了一輩子,可骨子里傳統觀念卻很重,自從我生了兩個閨女之后他就沒給過我一天好臉。
再加上他弟弟家,人家第一胎就生了個小子,他大姐和他老妹人家也都是生了一個小子,就他生了兩個丫頭片子,他就更憋氣了。”
孔大娘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我那會老婆婆還活著,按理說咱家你大爺要在大隊上班,趕上農忙時候我一個人去地里干活,我那婆婆都應該在每年農忙的時候幫我帶帶孩子。可這老太太就因為我生了兩個閨女,根本就不待見我們。她寧可帶她那兩個外孫都不帶我那兩個閨女。”
“我記得有一年,地里剛插好的秧,一夜之間都被暴雨給打倒了,眼瞅著一年的收成就要泡湯,天還不亮,雨剛見小,我就跑到地里,就為能多搶救一些秧苗。
那幾天我忙著在地里干活根本就顧不上我那兩個閨女,孩子奶奶其實就住在我們前院,兩個孩子餓了一天就實在挺不住了,就跑去前院尋思找她奶奶要點吃的填填肚子。
誰承想,我那大閨女領著她妹妹剛一進院,我婆婆家養的大黃狗就不知從哪里沖了出來,奔著我那兩個閨女就撲了過去。
我那大閨女為了護著她妹妹,生生讓那畜生把她腿都給咬斷了!我那大閨女就摔在了她奶奶家院里的水洼子里,那血流得整個水洼都被染成了紅色。
我那小女兒嚇得哇哇大哭,尋思進屋找大人幫忙,結果她奶奶看見她往屋門口跑,別說出來幫忙了,還一下子把房門給關上了,小女兒跳著腳拍門,求她奶奶出來救救她姐,結果,我那老婆婆在屋里領著她那兩個外孫子,坐在炕上完全不管門外我那兩個可憐的女兒!”
孔大娘說到這,眼淚簌簌地往下落。我的心里也一陣陣揪痛,眼眶也跟著泛紅,趕忙伸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這她的情緒……
“大娘,后來呢?您的那兩個女兒后來是咋脫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