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和我們說話時,王叔便輕手輕腳摸進(jìn)臥室,再出來時他手里多了幾個的相框。
他把相框往茶幾上一放,玻璃面下的新兵合影立刻映出暖黃的燈光——
王小強(qiáng)站在第二排正中,作訓(xùn)服泛著剛漿洗過的硬挺褶子,領(lǐng)口的國防服役章卻擦得锃亮。
最顯眼的是他頭上極力想用帽子遮擋,卻沒能擋住的一圈紗布……
那圈紗布在整齊劃一的隊列中,顯得是那么惹眼……
王姨拿手指輕輕蹭著照片里王小強(qiáng)的臉,聲音軟得像棉線:"這是他第一次參加戰(zhàn)術(shù)訓(xùn)練受的傷,他那腦袋也不知道咋整的,磕出個挺大的口子,聽說當(dāng)時流了不少血,事后還縫了針。
本來他可以放棄那場戰(zhàn)術(shù)訓(xùn)練的,可他卻沒有。這孩子硬是咬著牙挺了下來,并且還拿了名次。你說這孩子之前哪有過這種毅力啊……他們排長后來在全連點名表揚(yáng)他,說他輕傷不下火線。"
王叔也滿眼心疼地看著那張照片:"唉,也不知道他這額頭上的傷恢復(fù)得怎么樣了,會不會留下疤!這小子本來就長得五大三粗的,小鼻子小眼的不討小姑娘喜歡。你說,這回頭臉上再落個疤,往后誰能跟他處對象啊……"
我看出王叔和王姨心里的擔(dān)憂,便忙對他倆說:"王叔王姨,你倆這點不用擔(dān)心,我?guī)煾钢敖o我做過一款舒痕膏,效果很不錯的,你們看我這臉……"
我一指之前臉上受傷的地方給他們看:"我這前不久也受傷了,并且也縫了針,當(dāng)時傷口也挺大的,我就是涂了我?guī)煾附o我做的這款舒痕膏,這才沒落下什么疤……"
王姨瞇起眼睛仔細(xì)看著我的臉:"還真是,你要不說還真看不出來,現(xiàn)在只有淡淡的一道印,不仔細(xì)看真就看不出來啊……"
"你們放心吧,回頭我把這舒痕膏給小強(qiáng)寄去,他只要按我說的方法用,我保準(zhǔn)他沒事!"
"那感情好啊,瑤啊!這……小強(qiáng)這又給你添麻煩了。"
"王姨,您別這么說,小強(qiáng)大明,還有李木子,對我來說他們在我心里其實和我的家人一樣重要,我們之間的感情早就超出了朋友的友誼,說我們是手足之情也不為過。所以您往后就別再跟我們客氣了……"
董大明也跟著說:"對啊,王姨王叔,小強(qiáng)不在家,你倆要是有啥事就給我打電話!我肯定拿你倆當(dāng)我自己的親爸媽一樣照顧著。您二位可千萬別跟我客氣,我這兄弟不在家,我就是你們兒子!有事兒,你們可一定要告訴我!"
李木子也在旁邊一臉俏皮地附和著:"還有我還有我,您二位不光多了大明這么一個兒子,而且還多了我和孟瑤兩個閨女!你們要是覺得悶了,就給我和孟瑤打電話,我倆陪你們聊天解悶……"
王姨聽著這話,眼圈唰地一下紅了:"你們這些孩子啊……"
她吸了吸鼻子,深吸了一口氣:"成!有你們這句話,我和你們王叔心里就暖了……"
當(dāng)晚,王叔親自下廚,給我們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能看得出來,小強(qiáng)今年沒在家過年,這老兩口哪有什么心情過年啊!
這老兩口年夜飯基本就是對付做了兩個家常菜,包了幾個餃子糊弄過去的。
家里根本一點新年的氣息都沒有,直到我們幾個今天來了,并帶了一些新年的裝飾,幫他們把家里布置了一下之后,這才有了點年味。
董大明和李木子還陪著王叔和王姨喝了不少的酒,吃完飯,他倆還陪王叔和王姨打了一會兒麻將……
我則坐在他們身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看著昨晚聯(lián)歡晚會的重播,當(dāng)節(jié)目演到趙本山和宋丹丹演的小品《小崔說事》時,他們四人都扣下了手里的麻將牌,扭回頭去看電視……
王叔沖著我連連招手,急忙說道:"瑤啊,快把電視聲調(diào)大點!昨晚這段我就沒看夠,這會重播可得好好看看!"
趙本山在咱東北這塊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全民偶像,可以說上到99下到剛會走,都非常喜歡他。我記得我小時候第一首會唱的歌曲,就是他當(dāng)年的那首《小草》。當(dāng)年他和宋丹丹的這個小品更是承包了我們?nèi)甑男α稀?/p>
我笑著調(diào)高電視音量,趙本山的紅圍巾剛在屏幕上晃開,王姨立馬坐到了我身邊:"要我說這春晚還得是看趙本山,別的節(jié)目都是開胃菜,這老趙的節(jié)目才是主菜!"
王叔點了一根煙,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電視:"這老趙零二年演《賣拐》,你王姨非說范偉那傻樣跟咱下坎村老陸家那二小子似的,他倆走路不都是一會一米六,一會一米七的…"
李木子一邊往嘴里塞著橘子瓣,一邊笑道:"哈哈哈,王叔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就這樣,在我們幾人的陪伴下,王叔和王姨這才算熱熱鬧鬧地過了個年,直至半夜我們才跟王叔和王姨告了別……
初二到初四,我都是忙著和姥姥姥爺走親戚,這期間并沒有發(fā)什么特別的是,在這里就不和大家交代了。
初五一大清早,我和姥姥姥爺剛回到瑾陽市,打算在二姨家過破五時,卻接到了白澤的電話……
“喂,瑤瑤你這會人在那呢?”他聲音顯得有些焦急。
“我在我二姨家呢,怎么了?”
“你收拾收拾準(zhǔn)備一下,我這就去接你。”
“接我?去哪?”我忙問。
“去和我父親一起吃頓團(tuán)圓飯。”
“團(tuán)圓飯?白叔不是不同意咱倆之間的關(guān)系嗎?怎么?你把他說通了?”
我有些狐疑,前陣子,白澤在新聞發(fā)布會上宣布了我倆的關(guān)系之后,白援朝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他顯得很激動。
當(dāng)即就給我?guī)煾溉チ穗娫挘瑔査窃趺椿厥隆?/p>
我?guī)煾竸窳怂靡魂囍螅土滔乱痪湓挘骸懊犀庍@丫頭我的確喜歡,我承認(rèn)他對我們白家有恩,我可以收她當(dāng)我的干女兒,或者給她一筆錢,但想成為我白家的兒媳,這一點我絕不答應(yīng)。”
白澤聽我問話,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說過,我的婚事輪不到別人是否同意!好了,你別問那么多了,我這就去接你,待會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喂,白澤,你別急著撂電話……喂……”
我還想好好問問他,可電話那邊,他早就掛斷了電話。
這可把我急了個不行,他這話到底是啥意思啊?白援朝到底同沒同意咱倆的婚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