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或許在你的心里,你是真的想為我好,但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并不需要……”
“你……白澤,大丈夫志在四方,為了個女人你把卓遠置于危地,你于心何忍?卓遠可是你母親的心血。難道,你連你母親的遺愿也全然不顧了嗎?”
白澤見白援朝搬出自己的母親來壓自己,他便一怒之下站起了身:“把卓遠陷入危地的是你,而不是我!”
“你……”
“還有,你不要動不動就把我母親搬出來說事,如果我母親還活著,她一定會同意我和孟瑤的婚事的。而不是讓我委曲求全,娶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女人!”
白澤青筋暴起,他眼底翻涌的恨意幾乎快要將白援朝淹沒。
白澤一生氣,即便是他老爹,那也是要畏懼三分的。
他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白澤,想要說些什么,可是沉默了良久,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見狀我連忙站起身,一把拉住了白澤:“白澤,有話好好說,白叔叔身體不好,你別和他喊……”
聽我這么一說,他這才恢復(fù)了些理智,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了下心情后這才繼續(xù)開口說道。
“今天,我?guī)犀巵恚钦娴南牒湍愠灶D團圓飯……既然你不想喝孟瑤的這碗兒媳婦茶,那往后我也不會帶她來見你了。”
說著,他拿起衣架上我倆的外套,轉(zhuǎn)身拉著我就要往外走。
“孟瑤,時間不早了,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走!”
說著他拉著我,頭也不回地就要往外走。
我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還坐在座位上、一臉木訥的白援朝,望向這一幕,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些發(fā)酸。
白澤腳步突然一頓,他依舊沒有回頭,語氣卻冷得像淬了冰:
“還有,等出了正月我就送你出國療養(yǎng)。國外最好的腦科醫(yī)生我已經(jīng)請好了,那邊氣候宜人,正適合調(diào)養(yǎng)身體。往后……”
他的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了一下,然后決絕的說出了那句:“”“若沒什么要緊事,你就別再回國了。”
白援朝愣在原地,雙手緊緊握著手里的拐杖,他目光微皺,想要說些什么,卻只見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之后,兩行老淚就流了出來……
“白叔……”我有些于心不忍,想要轉(zhuǎn)身去安慰他,卻被白澤用力一把拽住:“走!”
他的聲音干凈利落,語氣中不留一點情面……
“唉……你別拽我啊!讓我跟白叔叔說兩句話!”
“有什么好說的,還不快走!”
我被他一路拉拉拽拽出了瑾云樓大門后,他這才松開了緊握我的手……
“放開我!”
我用力一甩,眼眶瞬間漲得通紅。
“白澤,你非要把事情做得這么絕嗎?白叔叔他沒有別的親人了,他只有你啊!他又這么大的年紀了,你要把他送到哪去啊?”
他仰頭看向天上紛紛灑灑的雪花,細碎的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顯得他是那么脆弱又倔強……
“送他出國,不單單是因為你,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怕程家會對他不利。”
見他這樣,我的語氣也一下子軟了下來:“就不能不送他出國嗎?”
“不送他出國?還能去哪呢?如今徐麗麗雖然已經(jīng)落了網(wǎng),但我父親卻依舊沒有洗脫嫌疑。
畢竟之前的一些事情他的確有親自參與。瑤瑤,商界的事,你不懂,我也不想讓你參與這些事情。當年我父親為了求自保,迫不得已把這些都和程家交代了實底。一旦徐麗麗發(fā)難,并且死咬著他不放,再加上程家的證詞,他根本逃不過法律責(zé)任的……
好在我在海外打拼多年,有自己的人脈能安排他在那邊安度晚年……”
見他努力壓著自己的情緒,我便滿眼心疼地一把抱住了他。
“白澤,我知道你最近很難。既然你做這些是為了他好,那為什么不能和他好好說呢?其實你并不舍得讓他走,對不對?你是想把這里的事情都處理妥當后再接他回來,對不對?”
他身子一僵,裹著羊絨大衣的肩膀在我臂彎里微微發(fā)顫。
落雪撲簌簌掉進他發(fā)間,融化成水痕順著他的后頸滑進衣領(lǐng)。
良久,他才從喉嚨里擠出聲低笑,帶著自嘲的澀意:"孟瑤,你總把人看得太透了。我終究什么事都瞞不了你……"
我突然抬起頭,仰頭看著他。
“讓我去和他說,好不好?即便必須送他走,也別讓他帶著誤會離開……我不想你以后想起今天,心里全是后悔的滋味。”
他冷笑:“他都不認你這個兒媳,怎么可能愿意聽你說話?”
“不會的,如果不是為了卓遠,我相信他會認我這個兒媳的……”
說著,我將他的領(lǐng)口緊了緊,并柔聲說道:“你乖乖聽話,去車里等我,給我一點時間,我保證能完成任務(wù)。”
說著,我也不等他同意,扭頭就又往回跑。
雪粒子打在我的臉上生疼,我卻顧不上擦拭,踩著深一腳淺一腳的積雪往瑾云樓跑。
身后傳來白澤急切的呼喊,卻被風(fēng)雪卷得七零八落。
“瑤瑤,” 白澤的聲音穿透風(fēng)雪,“你慢著點,當心臺階……”
“知道了,你去車里等我!”
……
我三步并作兩步,快速爬上三樓,推開貴賓包間房門的一刻,我差點被眼前的一幕驚到。
只見,白援朝正顫巍巍地站在凳子上,腦袋正往凳子上方的一個布條里鉆。
我大驚,趕忙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的雙腿:“白叔,您這是干嘛?有話咱們好好聊,您怎么還尋上短見了!”
白援朝雙手死死拽著那兩個布條,聲音哽咽著說道:“孟瑤,你別管我,你讓我死了得了!小澤他一直在怨恨我,他恨我害死了他的母親……是我對不住他……是我沒用!我不僅幫不了他,反而成了他的累贅!你讓我死,我只有死了他才能不繼續(xù)怨恨我……他說的對,卓遠是被我禍害成今天這樣的。我……我沒臉再繼續(xù)活著了……”
“白叔,您誤會白澤了,他送您出國并不是不想管您了,反而是為了您的安危,才想讓您暫時出國避一避的,等他把這邊的事都處理妥當了,他就會接您回來啊!”
“孟瑤,你不用安慰我,叔叔對不起你,你是個好孩子,對我們家有恩,我卻恩將仇報阻攔你和白澤的婚事!小澤說得對,我不顧他的感受,還逼他娶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女人,我差點害他走了我的老路,我不是個好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