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駕駛的牛建民一路上都在跟老賈聊天,一點一點的套出了他單位領導和老婆的名字,這是為后面的發電報做準備工作。
幾個小時之后,大貨車駛入了陜西省涇陽縣境內,牛建民見這段路比較偏僻,于是故技重施,以上廁所為借口,讓老賈把車停了下來。
牛建民下車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之后,便重新開門上車,同時使勁咳嗽了一聲,坐在后排的王惠民趕緊掏出一根自行車的剎車線往老賈脖子上一套,牛建民也馬上過來幫忙,兩人七手八腳的忙活了一會,就把司機老賈給勒死了。
由于這條路比較窄,大貨車太長了,沒辦法調頭,兩人把老賈尸體挪到副駕駛之后,又往前開了十多公里,這才找到一個十字路口調轉方向,繼續往回開。
早晨五點鐘左右,兩人開車路過一個村子的時候,看到路邊一個農戶家院子里有人,于是便花了十塊錢買了一把鐵鍬。
接著兩人又往前開了一段路,在一個水塘邊挖了個坑,再把尸體的衣服全部脫光,往坑里一埋,然后直接開車回到了西安市。
牛建民把那輛大卡車停在了華山小學后面的街道上,隨后帶著王惠民一起回家取了幾件衣服,接著兩人又去了東大街的郵電局,給司機老賈的領導和老婆發了一份電報。
這封電報的內容是這樣寫的:貨兩車,運廣西,價1.6萬,未及請示,望諒。左秀琴,趙禮佳,我二十天左右返回,賈巨釗。
這封電報雖然比上一封簡潔了一些,但字數還是太多,當時花了七塊多錢,牛建民還是沒有領悟到發電報的精髓,也可能是因為文化程度有限。
發完電報之后,兩人趕緊開車離開了西安,一路來到了河南境內,在路過一家玻璃廠的時候,兩人把馬車費玻璃給賣了,到手六百元錢。
11月6號兩人到達了南陽市,7號又到達了杭州,這兩天晚上兩人都是在當地找了個停車場入住的,登記時用的都是賈巨釗的身份證。
11月8號一大早,兩人開車去了杭州市內的天目山停車場,把車停好之后,又去附近的小旅館開了個房間。
接著兩人又回到停車場,在停車場的留言板上留下了一條信息:有空車回北方,聯系人:賈,地址:春風旅社112房間。
在那個通訊和物流都不發達的年代,貨車司機找活基本都是真的找的,效果也相當不錯,第二天生意就找上門了。
這次的貨主是兩男一女,三個人是親兄妹,大哥叫武惠晨,二哥叫武惠峰,小妹叫武惠芬。
三個人在杭州市花八萬多元進了一批高檔布料,準備運到河北省的高碑店市,看到留言板的留言之后,就主動找上門了。
武家兄妹和牛建民他們見面之后,首先提出要去看一看車,一看車門和車身上都印著慶陽卷煙廠的字樣,又看到牛建民提供的證件上賈巨釗的身份證、駕駛證、工作證一應俱全,那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了。
武家兄妹根本就沒注意證件上的照片和牛建民不是一個人,雙方很快就談好了運費,一共是一千三百元。
隨后兄妹三人決定由大哥武惠晨留下來押車,其他兩人先坐火車回高碑店,提前做好接貨準備。
當天下午五點鐘左右,牛建民他們開車拉著武惠晨一起去了湖州市印染廠裝貨,全程一共兩個多小時,他們在這里裝了57包高級紅色絨布,裝完車出發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11月10號天亮時分,貨車經過南京長江大橋,當天晚上三個人到達了宿遷,在一個叫凌云酒家的飯店吃了晚飯之后,又再次啟程,奔著河北方向駛去。
到了后半夜的時候,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武惠晨睡著了,牛建民沖著后排的王惠民使了個眼色,接著一腳剎車把車停了下來。
王惠民馬上掏出一段鋼絲繩套在了武惠晨脖子上,和牛建民一起,合力把武惠晨勒死了。
接著兩人又往前開了幾公里,還是把尸體的衣服扒光,然后在路邊挖了個坑給埋了。
埋尸的具體位置牛建民只記得是在305國道旁,但是警察破案之后,費了好大的勁也沒有找到。
搞定尸體之后,兩人在武惠晨的手提包里找到了四千多塊錢現金,這純屬是意外收獲,差點沒把他倆樂死。
隨后兩人調轉方向直奔西安,沿途又把作案用的鐵絲、鐵鍬等工具,以及武惠晨的衣服一點點的全部都扔掉了。
11月11號晚上十一點多,貨車終于回到了西安市,兩人先是把那57包布料藏在了王惠民家的一個破倉房里,第二天又在附近租了一間民房,將這批布料再次轉移了過去。
接下來就是要處理卡車了,這次牛建民沒有選擇直接丟棄,而是去了臨潼縣姚村一個部隊的修理廠,將車身重新噴了一個顏色,隨后賣給了一個姓劉的人,到手人民幣一萬五千元。
尾巴打掃干凈之后,牛建民這才將那批布料分批拿出來,低價處理給了文藝路市場和長樂路輕工批發市場的多個商戶,最終到手人民幣四萬多元。
牛建民這邊賺的盆滿缽滿,高碑店那邊的武家兄妹可急壞了,兩人回去之后就在車站附近找了個小旅館一待,每天翹首企盼著大哥的歸來。
可是一周的時間過去了,大哥不但人沒回來,連個電報都沒發過,兄妹倆覺得有點不對勁,趕緊雇了一輛車,奔著浙江方向就去了。
兄妹倆一路上沿著國道不停的打聽,遇到飯店和加油站就進去問問有沒有見過那輛慶陽卷煙廠的大卡車,結果連續找了十多天,還是一點信息都沒有。
兄妹倆這才意識到肯定是出事了,趕緊又返回高碑店,拿著當初的運輸合同報了警。
高碑店警方馬上前往慶陽市調查情況,慶陽市卷煙廠的領導告訴警察:“賈巨釗確實是我們這的司機,但是他之前說去咸陽拉玻璃,后來又發電報說去廣西了,要二十多天才能回來呢!”
警察又從卷煙廠里拿到了賈巨釗的照片讓武家兄妹辨認,結果發現和嫌疑人對不上,于是又去調查電報的存檔,發現電報是從西安市東大街郵局發出來的。
警察又趕緊跑去西安,但是那個年代每天發電報的人太多了,又沒有監控視頻,發報員早就不記得了。
隨后警察又馬不停蹄的跑去了湖州市印染廠調查,可以確認的是武惠晨確實在這里拉走了57包布料,但是信息到這里就中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