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頷首一笑道:“好小子,我就知道我不會看錯人。好好跟著我干,干的好的話,說不定能在下面當個差事,這樣你就不用受輪回之苦了。”
陳飛也是尷尬一笑,他不知道自己這樣選擇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那我能幫你什么?怎么幫你?”陳飛問道。
“這個很簡單,如果你碰到那些沒有被鬼差帶走的或者是不在冊的鬼魂就拉他們去投胎,碰到邪魅一類的家伙就替我干掉它們就可以了。”老頭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靠,這還簡單!還干掉他們,我用什么,用嘴呀!”陳飛不滿的嘟囔著。
“你這家伙,你有聽我說完么?你跟著我,我能讓你著這么寒磣么?到時我傳授你幾招,可保你輕輕松松的收拾他們。”老頭不耐煩的說道。
“那你趕緊教我呀!”陳飛接著又催促道。
“現在還不行,你現在只是一個低級的鬼魂,根本無法在白天出現,也沒能力施展功法,必須先找一個軀體,重新做人。”
聽到老頭如此說,陳飛眼睛頓時一亮!真沒想到還有這好處,自己還能重新做人。
老頭說到這里,手掌一閃,一個暗灰色卷軸便出現在他的手中,攤開卷軸,嘴里發出一陣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某種符咒似的。卷軸剛攤開的時候什么都沒有,但隨著老頭念咒,密密麻麻的符文便從軸面上浮騰升起,持續了約莫有三五分鐘,老頭停了下來,符文也隨著老頭念咒的停止而消失不見了。陳飛看著老頭手里的卷軸,是又驚訝又羨慕。
老頭手掌再次一閃,卷軸也是消失不見。然后對陳飛說道:“查到了,這三天這片區域一共有九個將要死去的男人,時辰在晚上的有四個,你這三天可以去找到他們,待他們魂魄被收走后,附魂到他們身上,這樣你便可以重生了。”
“為什么都是晚上的?”
“廢話,你這個級別鬼魂一見日光就會魂飛魄散,你不怕再死一次的話就白天去吧。不過你要是想感受下做女人的感覺,我也可以滿足你。”老頭狡黠的說道。
“那算了,我可不要當女人,要怎樣才能附魂?”陳飛被嗆得耳根一紅,接著又問道。
“急什么!”老頭不耐煩的白了陳飛一眼之后,便開始教授陳飛這附魂之法。
陳飛聽后,原來這附魂的方法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困難,只需要特殊的手勢和密咒就可以。
“原來這么簡單啊!”聽完后的陳飛不禁感嘆了一聲。
老頭聽了陳飛的話,又是給了他一記白眼:“把衣服拉開。”
“做什么?”
“我讓你拉開!”
陳飛也只好不情愿的扯開了自己的衣領,他現在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只見老頭手掌再次一閃,一只漆黑如筆的短棍便出現在了手中,朝著陳飛的身上輕輕劃了幾筆,一個黑色怪異的符文便出現在了陳飛的胸膛之上。
“這是什么?”看著胸口奇異的符文,陳飛怪叫道。
老頭收起漆黑短棍,無視陳飛的夸張表情,說道:“給你烙個印章,不然怎么證明你是我小弟。有了這個,你才能催動玄陰之力,將來才能施展我教你的咒術。如果以后碰到了下面來的人,看到這個東西也不會輕易動你的。”
“我靠,想不到這個小小的標記威力竟然這么大!”看著胸口的黑色符文,陳飛心里又是一陣竊喜。
“好了,接下來你記下我說的四個人的方位,姓名和死亡時刻,之后便去尋找肉身吧,就是因為你是我小弟,才有得四選一這樣的待遇。”說著,老頭還自戀般的抖了下眉毛。
說完還不待陳飛反應,老頭就開始說著四人的方位及各項信息,陳飛也來不及多想,趕緊擰頭緊記。
說完了這些,老頭又提醒陳飛:“小子,如果這四人你都沒有附魂,到時你可不要怪你老大無情了,你也只能做個孤魂野鬼了,該講的我都已經講了,我也得趕緊下去處理正事了。”話沒說完,老頭就急著轉身離去。
聽到老頭要走,陳飛趕忙叫住了他:“等等”。
“何事呀?”
“那個,我該怎么稱呼你?又該怎樣聯系你呢?”陳飛可不想為誰干活都不知道。
“你不用聯系我,我會主動聯系你的,你給我好好表現,不要給我丟臉就行。至于你叫我什么,就叫我,叫BOSS吧,上面的人我看現在都這么叫,你生前叫那個什么?”
“陳飛”
“哦,對,那我以后就叫你飛,這可是你的BOSS大人對你的愛稱,別人可沒這待遇哈。好了,三天后再見,拜拜,小飛飛。”老頭說完就又要轉身離開。
“再等等”陳飛又急忙喊道。
“又有什么事呀,我下面有一大堆事情呢?”老頭有點兒不耐煩,臉色略帶慍氣的說道,應該是真有什么急事等著去處理。
“那個,我想問下夏可現在在哪里?我還能不能再見到她?”
“她呀,估計都已經安排投胎了吧,好好干活吧,以后說不定你們還能碰上呢。”
“那個,我......”
這次,還不待陳飛再說完,老頭便身影一閃,消失不見了。
“靠”看著老頭離去,陳飛罵了一聲,失落的放下手臂,呢喃道:“還會再見的,是嗎?”
陳飛呆在化妝間里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七點多,才動身趕去南華醫院,第一天將要離開的這個人叫李一凱。
做鬼魂也有做鬼魂的好處,在去往南華醫院的路上,陳飛全程換乘了三輛出租車,一路上也沒有人能再看見他,照這么看來其實老頭也挺好的,最起碼看得見自己,還跟自己說了那么多話。
下了出租車,陳飛就滿醫院的跑了起來,老頭只說了時間、地點和姓名,其它的什么也沒有!
終于,廢了好大勁,陳飛在四樓的特重病房里找到了這個人,一個小男生,大概七八歲左右,陳飛進去的時候,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正在陪著他打游戲,眼里充滿了慈愛和不舍,應該就是他的媽媽。小男生很可愛,只是臉色有點兒蒼白,開心的玩著游戲,時不時的笑出聲來,頭上光光的,應該做過化療,進來的時候,陳飛瞄了瞄桌上的一堆化驗單,小男孩得的可能是白血病。
陳飛就站在墻角盯著一旁開心玩著游戲的母子倆,開始回憶起自己與母親美好的過往,不知道痛失孩子的她如今是什么狀態。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不知過了多久,陳飛一抬頭,已經十點二十了,他眉頭一擰,按老頭說的,李一凱十點三十七分就要離開人世了。
此時小孩玩游戲玩的累了,跟他媽媽說想睡覺。于是媽媽給他鋪好床鋪,又開始哄她睡覺,等小孩睡過去的時候,陳飛又看了看表,十點三十二。
看著熟睡過去的孩子,床邊的母親還在喃喃自語,祈禱孩子盡快痊愈。看著床邊母親虔誠的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向老天請愿,陳飛突然覺得鼻子一酸,開始轉身向門外走去,他實在不忍看到接下來生離死別的畫面,這很容易讓他想到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家人,失去了自己的他們,也正沉浸在悲痛之中。
陳飛想這個小孩他是沒辦法附魂了,且不說這個年紀能不能幫助老頭做事不說,自己頂多也就還有五年的壽命,陳飛不想也不忍給那位母親希望,更不想五年后再給她更加沉重的打擊。
陳飛剛出門口走不到三步,就見那位母親急匆匆的往外沖,陳飛忍住不往回看,一直向前走著,直至走到走廊拐角,一聲凄厲的哭聲響徹整個樓層,走廊的電子鐘表,時間也正好定格在十點三十七分。
第二天晚上八點,陳飛來到福鑫小區的一間出租房內,此刻的他正在盯著一個在電腦面前蓬頭垢面,專心寫著代碼的年輕人。
他叫趙小峰,看上去跟陳飛年齡差不多,應該是個剛畢業沒幾年的大學生。屋子里堆著一摞又一摞空泡面盒,桌上的煙灰缸里擠滿了燃盡的煙頭。
老頭說他的死亡時間是十一點十二,陳飛之所以來這么早,是因為他想更清楚的了解這些人死亡前經歷了什么,這或許對他以后附魂變成這些人中的某一個會有好處,可能會更快的融入到他們的生活圈中。
趙小峰的雙眼布滿了血絲,應該是有一陣子沒好好休息了,焦黃的手指靈活的在鍵盤上敲打著,鼠標旁邊散落著幾個空煙盒和幾根沒抽完的煙。陳飛就這樣看著趙小峰,他還在猜測這個年輕人會因為什么而這么早死去。
這時,電話響了。
來人是他爸爸,電話那頭具體說什么,陳飛沒有聽清,只聽見趙小峰操著濃重的鄉音說道:“放心,爹,俺這兒一切都好,你都放心吧,俺娘治病的錢你不用擔心,俺下個月發工資就打回去,你讓弟弟好好讀書,你自己也注意好身體哈。”
趙小峰說完便匆匆掛了電話,接著又在電腦前敲打起鍵盤來,陳飛看了看他的的電腦,時間顯示是九點十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