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林燁這番細致周到、充滿責任感的承諾,確實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心和被重視的溫暖。
這讓她清楚地知道,即使沒有那個名分,她和孩子未來的生活,也絕對是衣食無憂,甚至可以說是極其優越的。
但另一方面,關于“感情”和“名分”的部分,又像一根細小的刺,深深地扎在她心底,隱隱作痛。
他可以給她錢,給她人,給她物質上的一切,卻唯獨……給不了她想要的那個身份,那份唯一的偏愛。
她終究……只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是他未來眾多孩子母親中的一員。
這個認知,讓她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失落和……不甘。
但她又能怎么樣呢?
上次的激烈爭吵和林燁那冰冷無情的態度,已經讓她徹底認清了現實。
她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改變這個男人的想法,更不可能獨占他。
要么,接受他提供的優渥條件,安安穩穩地生下孩子,做他眾多女人中“懂事”的一個;
要么,徹底撕破臉,打掉孩子,然后被他無情地拋棄,打回原形……
第二個選項的后果,她根本無法承受。
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
蔣夢輕輕嘆了口氣,將臉埋在林燁的懷里,不再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奢望。
她伸出手臂,緩緩地、帶著一絲認命般地,環住了林燁的腰。
“嗯……”她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輕輕應了一聲,算是……接受了他的安排。
林燁感受到懷中女人那細微的變化,以及那帶著幾分妥協意味的擁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很好。
又一個……擺正了位置。
他輕輕拍了拍蔣夢的后背,語氣放緩,帶著幾分安撫:“安心養胎,把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來。其他的……都交給我。”
雖然沒有了愛情的承諾,但這份沉甸甸的、物質上的保障,以及林燁此刻展現出的“負責任”的態度,終究還是讓蔣夢那顆懸著的心,稍稍安定了下來。
或許……這樣也好吧。
至少,她不用再為生計發愁,可以安心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孩子也能在一個優越的環境中長大。
至于愛情……那本來就是奢侈品,不是嗎?
蔣夢在心中默默地安慰著自己,努力去接受這個并不完美、卻已經是她目前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結局。
……
白天,林燁難得地陪了蔣夢一整天。
他們一起吃了午飯,又一起去附近逛了逛。雖然兩人之間的交流依舊不多,氣氛也談不上多么熱烈,但相比于之前的劍拔弩張,已經緩和了許多。
林燁耐心地陪著蔣夢挑選,適時地給出一些建議,并且主動承擔了所有付款和拎東西的任務。
而蔣夢,雖然臉上依舊帶著幾分清冷,但眼神中那偶爾流露出的、因為挑選嬰兒用品而產生的母性光輝和……對林燁那份細心關照的些微動容,還是被林燁敏銳地捕捉到了。
他知道,冰山正在一點點融化。雖然過程可能很慢,但至少,方向是對的。
傍晚時分,林燁將蔣夢送回家,叮囑她好好休息,不要太累,然后才驅車離開,回到了帝景小區的徐冉家里。
推開家門,一股溫馨的飯菜香味撲面而來。
徐冉正系著圍裙,在廚房里忙碌著。
看到林燁回來,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迎了上來,很自然地接過他的外套。
“回來啦?累不累?飯馬上就好。”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一種妻子般的關切和體貼。
家里已經被徐冉收拾得干干凈凈,布置得溫馨舒適。客廳的茶幾上甚至還插著一束新鮮的百合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林燁看著眼前這溫馨的景象,以及徐冉那溫柔賢惠的模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不累。”他笑著搖搖頭,伸手將徐冉摟入懷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辛苦你了。”
“不辛苦,”徐冉依偎在他懷里,感受著他帶來的溫暖和安全感,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能給你做飯,我很高興。”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便一起坐到餐桌前,享用著徐冉精心準備的晚餐。
飯桌上,徐冉主動和林燁聊起了她最近的進展。
她的汽車自媒體賬號,在林燁的資金支持和之前積累的人脈幫助下,已經開始步入正軌,發布了幾個視頻。
雖然沒有什么反響,但是徐冉現在也不在意。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可惡,但是錢是給足的。
這讓徐冉感覺到一絲絲的心安。
吃完晚飯,徐冉主動收拾了碗筷。等她從廚房出來時,林燁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徐冉走到他身邊坐下,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開口問道:“明天……又要走了嗎?”
她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什么情緒,但林燁還是從中捕捉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嗯。”林燁點點頭,沒有隱瞞,“那邊有點事情要處理。”
徐冉沉默了幾秒鐘,然后輕輕靠在了林燁的肩膀上,聲音低低的:“那你……早點回來。”
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林燁知道,她心里其實什么都明白。
但她沒有問,沒有鬧,甚至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
她只是用這種近乎卑微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不舍和……一種無奈的接受。
是啊,事到如今,又能怎么樣呢?
在占城這邊,她就已經知道林燁不止她一個女人了。
只要……只要這個男人心里還想著她,還愿意回這個家,還愿意……給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個依靠,那就夠了。
其他的,她已經不敢奢求了。
林燁感受到徐冉那份小心翼翼的依戀和隱藏在平靜下的委屈,心中微微一嘆。
他伸出手臂,將她緊緊摟入懷中,下巴抵著她柔順的發頂,低聲說道:“放心吧,我處理完事情就回來。”
他知道,自己給不了她唯一的愛。
但至少,可以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和……物質上的保障。
或許,對于她們這些選擇跟隨自己的女人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窗外的夜色漸濃,房間里的氣氛也變得溫柔而繾綣。
徐冉沒有再提任何工作或者其他掃興的話題,只是安靜地依偎在林燁懷里,享受著這難得的、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溫存時光。
……
林燁之所以選擇在周日趕回山海,是因為劉雅要放暑假回家了。
劉雅已經考完試了,甚至學校放假的時間也過去了。
只不過劉雅在山海打算多留一個星期,然后才回家過暑假。
所以,在劉雅回家之前,林燁想多陪陪她,安撫一下這個同樣懷著自己孩子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