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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聲鼎沸,花街喧嚷。
天空那些流光也并沒有飛落到這座古怪的城府當中,也是在城池外降落下來。
這座奇怪的城池,到了夜晚反而是熱鬧非凡,人影幢幢。
只是,若有外界修士在這里,只怕會神色大驚。
從城門入門處,有詭異霧蔓延郊外虛空。
一條條人影一座座轎輦從夜色下的霧氣中走出來。
有一座灰轎出現(xiàn),四人抬轎,腳不沾地,最前頭還有專門開路的一隊宮女模樣的女子,金甲衛(wèi)士一樣的侍衛(wèi)隊,兩者左右排列,飄在最前頭,這座轎子看似龐大,卻似乎輕飄飄那般。
一絲絲鬼魅森然氣從其中流露出來。
路上還有幾條人影瞧見了這座標志性轎子,瞳孔深處一股恐懼閃過,連忙避開中央那條道路,身影一縮,低著頭顱不敢抬起。
“呵呵,幽鬼居然也來了。”
一道嫵媚嬌笑聲遠遠也從下一道霧氣中飄出,遠遠飄蕩在眾多人影耳畔中,其中的酥麻動聽讓他們骨頭都不由一震。
看向聲音處,卻是一頭妖狐四足踏空過來,身后隱隱出現(xiàn)幾條狐貍尾影。
現(xiàn)場無人說話。
除去那最前頭出現(xiàn)的妖狐口里的幽鬼冷漠“哼”了一聲之后,擺起轎子便入了城里頭。
妖狐咯咯笑著,也像是一縷幽風飄入花燈蕩漾的城府。
經(jīng)過時,似乎隱隱幽光閃現(xiàn)出來‘往生不死城’幾個龍蛇飛舞的城門牌匾。
“這是妖狐鬼娘子。”
直到后面陸陸續(xù)續(xù)又從霧氣里走出來一些人影后,身上氣息沒有前頭那兩個那么恐怖,方才有人低聲傳音起來。
“那轎子里頭的是什么大人物?”
“那是幽鬼大王,道行極深,境界不可測,底蘊深厚無常。”
“后面那位鬼娘子,和幽鬼大王差不多一個層次。”
“以往很少看到他們兩個出現(xiàn),現(xiàn)在出現(xiàn)恐怕是因為外界已經(jīng)有大事發(fā)生。”
這些同樣輕飄飄,走路像是風箏飄過的人影,也慢慢走入這座往生不死府。
“不死府,往生城,是我們這些不容于常人正道的旁門左道的天樂之地,在這塊地方,沒有任何秩序,強者生存,而且這里等離去之后,也會忘記掉這里的一切。”
“想要躲避外界仇敵,躲避追殺,到來這里,繳納一筆靈石資源就能夠在這里有一塊生存地。”
行走在這里的每一道身影,都披著一層偽裝的面紗。
偶爾會有一絲傳音波動出現(xiàn),那是一些旁門修士帶一些后來人過來長見識的。
不死府深處,天穹重重鉛云翻滾,底下幾座黑墨色大殿一字排開。
森嚴之中又有一股讓人不舒服的氣韻流淌在其內。
大殿內。
一些人影入門。
之前看到過的妖狐,轎子里頭的幽鬼也依然還是入府之前的那副裝扮。
這里大殿之內乾坤極大,似能容納無數(shù)山峰殿宇。
一層層灰色霧氣泛濫在地面上,在二者進來之后,后面也陸續(xù)有十幾道身影走入進來。
他們靜謐走來,行走旁邊,不約而同地卷起這里的灰霧,隱去自己的一切,只有座位上的那個位置輕輕一動,代表著已經(jīng)有人到來了。
最上方,懸掛著一道玲瓏墨色的玉器,宛若銅鐘,有霧氣化作一只手掌,推過去,一聲嗡鳴鐘聲出現(xiàn)。
那些原本還泛濫翻滾起來的灰霧也逐漸不再流動。
大殿之外,一層層厚重又隱蔽的陣法禁制層層鋪蓋起來,即便是有天生神目者在此,也不可能看穿幻象陣法禁制下面的大殿情形。
“肅靜。”
有地位頗高的聲音一出現(xiàn),一些連綿空氣中的波動也漸漸熄滅起來。
不再繼續(xù)有人在這里勾動他人傳音,也不再有任何法術波動出現(xiàn)。
“千年大祭還未到,為何喚醒我們?”
“我們過來一趟,可不容易,那些損失的時間該有個賠償。”
“對極對極,那些人屬狗的,跑哪里都聞得到,也就在這里不同天情況才稍稍好一些,但他們一聞到氣息,肯定會飛奔過來,本尊可不想和他們打。”
“是啊,沒有什么大事就別啰嗦了。”
“你們擔心什么,不死府的神異你們也有所體會,在這里,不用擔心外面會有眼看過來。”
“前輩,你們老了,如今這時代,若是不恢復我魔門榮光,我們在此也不過如下水道之鼠,終年不見光。”
之后,一道道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奇異或滄桑,或尖銳或不忿的聲音,幾乎在肅靜出現(xiàn)不久之后,立馬開始出現(xiàn)。
氣氛隱隱中,還有幾分爭執(zhí)對立。
這里近二十多個位置,每一道位置幾乎都有一道聲音出現(xiàn),還有一些身影用了偽裝手段,聲音從大殿上空回蕩四周,令人尋不到發(fā)聲之處來自哪里,自然也無從去反向追蹤。
依然是左右格局,左邊是一些比較沉淀下來的氣息,右處則是一些明顯火氣更旺盛的身影。
“呵呵,真是可笑,外面都什么樣了,居然還能在這里吵鬧像稚童。”
一句不清不明的聲音一出現(xiàn),音量不大,卻霎時間壓下了滿堂的喧鬧。
有人怒目而視,看過去。
入眼,聲音來源是最中央至上的三個位置,其中兩個位置是空的,只有一個位置上有不詳霧氣流轉在位置四周,辨不清看不明。
頃刻間,怒火中斷。
也有一些位置變換交替頻繁,加之本是魔修邪修,不容天地中的修煉者,桀驁不馴,腦有反骨。
聽到此話,霎時間率先有人按捺不住,嗤笑一聲。
“呵呵,那敢問危魔大人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談。”不輕不重的聲音再度出現(xiàn),剎那間,那個質疑位置上的那道身影頃刻間被狠狠甩飛出去。
霧氣動了起來,猶如正在進食的蠻荒野獸一般,咕嚕一聲,分明也沒有動靜,卻讓人瞧著這樣一幕,也似看到了這道出聲的人影被字面上的吃掉場面。
灰霧里頭的幾雙眼睛瞇了起來。
‘祂又變強了。’
‘沒有波動,這是什么手段?’
外面,這道聲音似遺憾嘆道,“唯有一雙手罷了。”
“最近找來的人越來越不行了。”
“大人,我們一定會嚴加篩選。”一道聲音后面的主人擦著額頭一絲冷汗,虔誠說道。
“危魔大人,不知外界發(fā)生何事,要讓我等這般過來。”
短暫的凝滯后,有聲音跳出來解開這一層凝固。
口中的危魔二字,也讓幾個身影聚精會神起來。
“心狐,你說。”
這道聲音卻并無要繼續(xù)述說的意愿,而是傳遞給了另外一個位置的身影。
卻是一頭血紅色的狐貍,正是府城外,那些人口中的鬼娘子。
妖狐在此時收斂了全身的魅氣,“大人,我們總壇在那里的布局損失慘重,不少棋子都被發(fā)現(xiàn)連根拔起,最要緊的事,千年大祭那邊,還沒有開始埋下來,就已經(jīng)被截斷。”
“那尊問道鼎影也被宋文擊碎。”
“短時間內,我們的人想要再次勾動起來那尊鼎影,恐怕力有不足。”
妖狐說完后,又緩緩退回到霧氣當中。
方才它說話的間隙中,已經(jīng)有氣息壓抑不住震驚,怒火,還有一絲隱匿之下的懼怕。
“大祭不容有失。”
“不管如何,你們之中也需要有人出來活動活動了,否則,無人能在外面扛起大旗。”
“時候還未到。”
“罷了。”有縹緲冷漠聲音出現(xiàn)。
大殿中詭異的沉默后,又很快似流水一樣流動起來。
這座奇異十足的府邸,地處于一個他們認知當中,絕對安全的空間。
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不為外人所知曉。
只有偶然之間,有一雙雙視線掃向天穹時,忽見熒惑招搖,曳光而墜,又見中央之星光澤似隱,揣測這是有天象大變出現(xià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