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任小平卻是犯了難。
張繡來投,他自然是不可能拒絕的,畢竟張繡可是有著一萬多的西涼兵,其中甚至還有三千西涼鐵騎。
這些可都是百戰老兵,經驗,武器甲胄皆具備,遠遠不是那些血都沒見過,還連武器甲胄都沒有的新兵可比的。
這樣一支精兵附加張繡這樣的一員良將,要是不收著,別人不說,任小平都會覺得自己腦子出問題了。
只是,他目前還是想要保持低調,不引人注意。
哪怕是現在占有了淮南郡,任小平也只是以招收新兵的名義,召了兩萬人。
然后他把這兩萬人送進了相縣附近的深山操練,又把相縣深山里早已操練多時的兵拉了一萬出來分散到淮南郡駐守。
這樣,他實行瞞天過海之計,就能把訓練完畢的老兵弄出來守淮南郡,而繼續秘密訓練新兵,暗地里增加實力。
但張繡若是來投,突然增加了一萬多精兵,必然引起各方震動,把視線投向淮南。
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光張繡一人就能大敗曹操,更何況張繡加呂布的結合了。
何況,呂布還和劉備相交莫逆,共同進退。
若真的如此,曹操必然會寢食難安,把呂布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早除之。
一直被人惦記可不是好事。
任小平只想要悶聲發大財。
但,張繡又不能拒絕,該如何辦呢?
“公子,門外有一叫陸遜的小先生求見公子!”
就在任小平苦惱之時,下人忽然進來匯報有客來見。
“咦!”
任小平眨了眨眼,忽然有了主意。
陸遜來的好哇!
“快快有請,不,我親自去接!”
任小平起身,匆匆來到大門,然后把陸遜迎了進來。
備好酒水,賓主落座。
任小平笑意盈盈。
“我等伯言,可是望眼欲穿啊!”
陸遜聞言,有些羞愧。
“自淮南被溫侯拿下,我就欲前來,只是我為陸家家主,需得先安排一下族中之事,故而來遲……”
“哎,我并無怪罪伯言之意…”任小平擺擺手,笑著打趣道:“若連后顧之憂都無法解決,又何談讓伯言效勞。”
“我可不想失去伯言這等逸才!”
陸遜聞言,不由心生感動。
他從任小平的話語中感受到了重視。
自從從祖父死后,陸家族人凋零,加之后繼無人,與其他世家的關系自然不復往昔,甚至隱有窺視之意。
就在陸家艱難,或會日薄西山之時,任小平突然出現,拿出白糖技藝之珍貴技藝,雪中送炭,拯救他陸家于既倒。
而對于他本人,更是極其看重。
陸遜有時候都會偷偷想,他如今不過才舞勺之年,又加之家道即將衰落,哪怕任小平是想要滲透入江東,那么比他以及陸家要好的選擇也多不勝數,他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看重……
“承蒙任先生看重,遜唯有效犬馬之勞,以報先生知遇之恩。”
陸遜忽然起身,鄭重抱拳行禮道。
不管是幫了陸家還是對他的看重,他都將以自身才華報答這份情誼。
任小平看著鄭重嚴肅的陸遜,不由眨眨眼。
果然,不管什么時候,只要對方不是白眼狼,那么雪中送炭永遠是最能收獲人心的。
“伯言勿需如此。”
任小平起身將陸遜扶了起來,并牢牢抓住陸遜的手道:“有伯言輔佐,何愁大事不成!”
“任先生……”
“哎,你我同齡,如何如此生疏,叫我子修即可!”
“好,子修!”
陸遜感動不已。
天知道他接手陸家,成為陸家家主之后,為了家族的延續,承擔了多少,努力了多少。
他承擔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承擔的重任。
但卻沒有選擇。
即使前路荊棘,他也不得不砥礪前行。
一路走來,說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日夜憂心都是輕的。
而今天,卻出現了一個拉了他一把的人,拉他出深淵,拉陸家出深淵……
即使如此,卻不挾恩圖報,而是放在同等地位,互相敬重!
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
我陸遜,必不相復!
“伯言,我知你遠來辛苦,本想多讓你休息幾日,然淮南新得,百廢待興,我這也實在沒有人手,故而伯言先休息一日,可明日就得勞煩伯言了。”
任小平略帶歉意的說道。
關系拉好,現在該做牛馬了!
陸遜聞言,立馬道:
“子修說的哪里話,我來此豈是為了休息的,今日我便可為君分憂!”
“哎,還是休息一日吧,伯言長途跋涉,若不休息好,于身體有損!” 任小平連連擺手道。
好家伙,他是不是用力過猛了,看陸遜這股沖勁,活像他當初剛畢業的時候。
不過,后來時間長了,就成了老油條了,也懂得抽時間磨洋工了。
身為過來人的任小平自然不會讓陸遜蠻干,這要是病了,他不就失去一個大才了嘛,牛馬也得可持續壓榨不是。
不過陸遜可不知道這些,他還以為任小平是關心他的身體,不由更感動了。
……
送走了陸遜,任小平又去找陳宮。
張繡的事他需要和陳宮商量一下。
一開始的時候,他本來是想要讓陸遜去南陽輔助張繡,這樣可以不至于切斷了與張繡之間的聯系。
但是見到陸遜之后,任小平又直覺這樣的安排不妥,故而就沒有和陸遜提起。
現在他就是要去和陳宮商議一下,看他的想法行不行的通。
來到了政務殿,和陳宮說了他的想法。
陳宮只是略加思索就搖了搖頭。
“子修,你這個法子,自然是行不通。”
“為何?”任小平問道。
“你忽略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陳宮解釋道:“子修,我目前還沒有見到陸遜,其能力如何我不予置喙,但是就有一點就能否決你的想法,那就是,陸遜實在太年輕了。”
“張繡乃是沙場悍將,什么東西都見的多了,又占據南陽,身份地位也自是不同,結果你就派陸遜這個不足十五歲的少年去,你覺得張繡會怎么想?”
“張繡不會想陸遜有多么驚才絕艷,他只會感到不尊重,不重視,他只會感到受到了羞辱,他誠心誠意想要投奔,結果我們讓他繼續待在南陽也就算了,還派了一個黃口孺兒過來。”
“如果換做你,你會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