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撤!”
玄神宗眾人驚恐的四散逃離。
速度較慢的幾人被莫沖纏上,片刻間便承受不住海量的污染侵蝕,化為無差別攻擊的邪物。
姚元眼睜睜看著同門后輩一個個陷入無解的瘋狂,在廝殺中逐個隕落。
心中卻來不及悲傷和仇恨,只剩下濃濃的驚恐。
莫沖雖然擺出了與常人大相徑庭的姿勢,卻憑借控物術的加持,維持了筑基水平的速度。
雖然追不上姚元這種筑基巔峰的強者。
但其他筑基修士卻無法在污染的影響下甩開莫沖。
為了避免詭異道經對他們的侵蝕,他們甚至果斷的自毀雙耳,徹底隔絕聽覺。
就算如此,污染影響也依舊十分濃厚,刺激著他們的肉身不斷異變。
不過莫沖并沒有趕盡殺絕。
而是特意留了幾名受污染較重的筑基長老逃走。
不過在臨走之前,莫沖還特意在他們身上留下了一些‘小禮物’。
片刻后,姚元終于拼了老命逃出莫沖的影響范圍。
后怕不已的回頭掃了一眼,并用神識掃描了一遍,確認那以反關節飛速爬行的詭異莫沖并沒有追上來。
這才驚魂未定的松了一口氣。
隨即才來得及檢查此行的損失。
飛舟之上的幾十名煉氣弟子無一幸免,或死或瘋。
死決之后剩下的十二名筑基長老,也有七人折在了里面。
今日一戰,玄神宗已經不能用元氣大傷來形容。
簡直是撅了玄神宗的根,怕是連宗主聽聞今日損失都要氣到吐血。
不幸中的萬幸,便是被宗主寄予厚望的關門弟子,道種張不平被他在關鍵時刻救了回來。
姚元一揮袖子,將已經快接近焦炭的張不平放到了地面之上。
剛剛他已經取出一枚三轉的療傷續命丹藥喂給張不平服下。
雖然肉身肯定會受到極大影響,需要花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徹底康復。
但不管怎么說,這條性命算是保住了。
而且經此一難,也算是磨礪了他的道心,讓其經受錘煉,才好有更廣闊的前路。
嘆息一聲,姚元扭頭打量著另外一名剛剛逃出來的筑基長老。
剛要開口安撫眾人,避免人心惶惶。
但剛剛凝神一看,姚元的瞳孔卻是猛地放大。
那筑基長老竟然變成了和莫沖一模一樣的外貌,正露著意味不明的詭異笑容,直勾勾的看著他。
這一次驚魂未定的姚元徹底失去冷靜,下意識丟出了法器砸向那名長老。
對方猝不及防之下被直接砸中,口鼻噴血。
倒在地上的時候依舊是滿臉的不敢置信,口中喃喃道:
“為…什么。”
隨即腦袋一歪,不甘的停止了呼吸。
其余剛剛逃出的幾人更是面色大變,下意識后退了幾步,生怕是姚元被污染侵蝕,亂了神智。
姚元只覺眼前一花,再次看去,那長老已經變回了本來的面貌。
無法解釋,姚元也只能將此事歸結為自己精神太過緊張,一時失手才誤殺了那名筑基長老。
就在玄神宗傷亡慘重,丟盔卸甲的逃走之時。
莫沖也已經將體內的靈力全部轉化為污染釋放了出去。
此時的他已經半點靈力都擠不出來,通過聚靈丹吸收的靈力也全部消耗一空。
此時的他也已經是空前虛弱的狀態,而且周遭還有為數不少畸變后的邪物。
被逼無奈之下,莫沖也只好保持目前的姿勢,朝著仙市的隊伍折返而回。
幸虧這些邪物失去本心之后,開始自相殘殺起來,并沒有聚集起來圍攻莫沖。
不多時,莫沖便逃出了自己制造的污染區域。
不等他喘口氣,對面卻突然竄過來一道人影。
“啊!”
“哇啊!”
兩人互相嚇了一跳,莫沖險些就是一記冥鴻劍氣招呼過去。
但仔細一看,卻發現那個竄過來的人影正是命瑯琊。
“你嚇死我了。”命瑯琊擦了擦眼角淚水,將腰酸背痛的莫沖扶了起來。
“你剛剛那副模樣,我還以為是什么邪物沖過來了。”
莫沖仔細一想,感覺也對。
剛剛自己那副模樣,就算是平時看了都能嚇人一跳。
更別說是剛從污染極重的畸變區域爬出來的時候。
心理素質弱的,怕是真的要被嚇出點毛病了。
就在此時,遠天外一艘仙舟及時趕到現場,收拾起了殘局。
…………
半日后,莫沖聽著此事的總結。
萬法仙門的援軍并沒有白來,莫沖制造出的那一批邪物雖然自相殘殺了不少。
但剩下的一部分都是十足十的硬貨。
若是沒有人善后清理,這一批邪物足以屠光周遭的幾座凡人國度。
因此萬法仙門的援軍來了之后,花了足足半日時間才將這些邪物獵殺完畢。
不過他們并沒有任何抱怨之情,反而是無比感謝莫沖替他們準備了一大批修仙資糧。
莫沖也仿佛看了一場生動的動物世界。
一群千奇百怪的怪物大肆屠戮,吃的是不亦樂乎,大呼過癮。
就連看望莫沖的景雪師姐也在寒暄了兩句之后,急匆匆趕去和同門師兄弟搶奪這得來不易的一頓大餐。
不過有得有失,萬法仙門的援軍來臨之后,天陽仙市的隊伍也不用再擔心危險了。
剩下的半段道路,有了萬法仙門的庇護,自然是走的順風順水。
更何況他們本來就已經進入了凡人國度的范圍,更不會遇到什么難纏的邪物。
莫沖也站在仙舟之上,眺望著遠方的風景。
他們從綠油油的森林中走出,逐漸能看到人類生活的痕跡。
大片平坦的田野,金色的麥田令人看了倍感滿足。
尤其是底下密密麻麻的人類,更是讓莫沖感到無比新奇。
畢竟來到這個世界之后,莫沖還從沒看過真正意義上的凡人。
只見大批凡人正背著籮筐在麥田之中賣力收割。
個別人還能穿得起灰色布料,不過上面都打滿了各類補丁,破破爛爛的活像個乞丐。
而剩下的人則是清一色的赤膊上身。
最多是下半身遮著一塊早已看不清原來顏色的布料。
光著腳板在泥土中勞作。
看到仙市的隊伍從官道經過,這些人紛紛扭頭朝這里看來。
眼中都充滿了好奇和畏懼。
無一例外的,他們臉上都掛上了極其討好的卑微笑容。
雖然僵硬呆板,但這已經是他們能表現出的最大敬意。
生怕這支恰好路過的仙人隊伍覺得他們哪里有冒犯之處,一句話便要了他們整個村鎮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