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宸九轉宿慧章》
上古秘傳之法,能覺醒宿慧,疊加前世根基。
并能轉世重修,保存一點真靈不滅,然后將此生積累交托下世。
雖說聽起來威能巨大,功效絕佳。
但實際上修煉起來困難重重,而且有諸多限制。
誰知道自己前世是什么牛馬,若是費力苦修良久,卻發現自己前世是幾世凡人。
甚至可能是什么豬狗牛羊,全無資質根基可言。
那就是真的白費功夫,甚至可能被前世吃屎或淫樂的記憶沖毀道心,反而導致修為下降。
而且輪回之說虛無縹緲,誰說得準自己是否真的有來世。
這一世修煉此法,苦苦為下一世做嫁衣,就算真的到了下一世,那個完全迥異的人又真的是否是自己?
況且頂尖修士皆有打殺神魂,令人魂飛魄散,萬劫不復的手段。
再加上若無護法之人護持,想要尋回下一世繼續修煉,難度更是無以復加。
這么多苛刻的條件疊加下來。
這《玉宸九轉宿慧章》名義上乃是頂尖功法。
實際上卻是極為雞肋的功法,被許多有緣得到的修士棄之如敝履。
“所以你是說,自己修煉的過程極為順利,仿佛已經修煉了無數次這個功法。”
“因此才用了這短短時間,修為便突飛猛進?”
聽到莫沖的問題,命瑯琊連連點頭。
這修為突飛猛進的實在太過嚇人,命瑯琊修到這一步,已經是心境不穩,氣息虛浮。
必須要稍微緩一段時間,穩固境界之后才敢繼續突破。
她雖然自幼資質不差,但還從未體驗過這種坐著火箭突破的感覺。
竟然也輪到她有一天顧忌突破太快的后果了。
“那根據我的猜測,也許你前世就是萬法仙門的弟子。”
“因為某些意外而隕落,而后被宗門師長循著蹤跡重新接引回來開始修煉。”
被莫沖這么一提醒,命瑯琊也是如夢初醒。
這樣也可以解釋為什么她在宗門之中備受關注,而且明明是一個孤兒,卻能被特意接回宗門予以培養修煉。
這種感覺,就仿佛辛辛苦苦打工十幾年,以為自己一輩子就僅此而已的時候。
突然有人跑來告訴她,自己獲得了一筆幾千萬的遺產。
不過話又說回來,命運給予的饋贈,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莫沖也有些擔心這份來自前世的饋贈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修行之路本就是危機重重,要是只知道瞻前顧后,比這個危險性更大的選擇多的是。
倒不如真的找個鋤頭回家耕地。
聽到莫沖的開解,命瑯琊也是開顏一笑,帶著莫沖回去坎離雙修了兩日。
經過這兩日的休息,莫沖的道心值也恢復了大半。
剩下的時間則是在藏晦山到處亂逛。
體驗一番仙家享受。
什么畫中美人,仙果釀酒,能促進悟道的仙茶,甚至還跑去聽擅長音律的女弟子彈了會兒小曲。
按照這種節奏,用不了一兩日,損失的道心值下限便能徹底恢復。
到時候便能開始觀想第二個法相了。
…………
“哼,無能!”
玄神宗宗主冷哼一聲,金丹氣息瞬間籠罩面前幾名弟子。
“辦事不力,連對方長什么樣子都搞不清楚。”
“弟子無能。”朱通叩首在地,身體顫栗不止。
他是主掌刑法的長老,受宗主所托,要拷問出那導致他們仙舟損失慘重的莫沖相貌。
他們好按圖索驥,針對莫沖設下陷阱,將如此棘手的妖人斬除于萌芽之中,也能報了他們玄神宗的血仇。
但見過莫沖的人不少,無論是他們玄神宗幸存下來的弟子,還是他們之前意外抓到從仙市隊伍里落單的散修。
對于莫沖長相的說辭都各有不同。
“你再說一遍,莫沖到底長什么樣子。”
那名煉氣二重的散修渾身遍體鱗傷,哭喪著臉,戰戰兢兢的說道:
“那莫沖長得又矮又瘦,活像個耗子,但我只在隊伍里看過他幾眼,看不真切……”
朱通揮揮手,執意弟子將之拖了下去。
不多時,又是一名散修被帶了上來。
此人倒是硬氣,無論如何逼問都不肯吐露半個字。
直到朱通施展術法,讓其大腦陷入混沌狀態,意識模糊不清,喃喃自語般回答了朱通的問題:
“莫沖……莫沖長得高高大大,極為壯實。”
再三確認之后,朱通也解除術法,讓人將之關了起來。
聽著對方的喝罵聲,朱通也是眉頭緊鎖。
他已經通過各種方式探聽莫沖的相貌,卻始終是徒勞無功。
于是專門拜訪了一直在閉關,尚未完全恢復狀態的姚元。
而姚元聽到朱通的問題,更是恨恨的咬著后槽牙,顯然是無法宣泄心中對莫沖的恨意。
他帶隊出巡,結果折損了幾乎所有煉氣弟子,以及絕大多數筑基長老。
損失之大,足以讓玄神宗一蹶不振。
若非如今的玄神宗已經經不起再損失一個筑基巔峰的長老,單憑他的過錯,哪怕被扔進煉丹爐活活燒死都不為過。
“師兄息怒,您將那妖人的相貌敘述出來,我們才好設法將之斬除在苗芽之中。”
“好。”
姚元不僅是筑基巔峰的修士,對于水墨丹青更是水平極高。
稍微勾勒了片刻,一幅俊秀青年的水墨畫便新鮮出爐。
那畫上之人的神態靈動,氣質栩栩如生,極為真切。
朱通眉頭緊鎖,緊盯著畫上之人看了半天,這才吞吞吐吐的解釋道:
“師兄,你確認這人就是莫沖?”
“正是,他燒成灰我也忘不了他!”
“唉,好吧,有勞師兄了,我這就將此畫呈給師尊。”
朱通拿著畫離去之后,臉上的表情也是古怪無比。
同一時間目睹莫沖相貌的人不下數十,結果從他們口中,莫沖的模樣簡直是千變萬化。
或高或矮,或老或少,或胖或瘦,或俊或丑。
若是掌握某種變幻或易容之術,那也最多是在不同時間呈現不同的相貌。
哪有同時圍觀的眾人,同時間說出幾十種不同的相貌。
朱通掌管刑堂近百年,還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