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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誠，大事件！大事件！”
一大清早，顧誠剛從床上爬起來刷好牙，透過窗戶望著遠處的斯堪的納維亞體育館，門外突然間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與此同時，還有于浩洋那公鴨般的嗓門。
顧誠下意識墻上的鐘，剛剛六點半的樣子。
這個時間，以往于浩洋都在睡覺。
喜歡熬夜的家伙，不到七點半絕對不會起來的。
如果遇到陰天，正是睡懶覺的時候，沒有比賽的話，這個家伙絕對能睡到中午起來吃午飯。
但這段時間，于浩洋似乎轉變了性子，接連好幾天都起的很早。
今天尤為的早。
——嘭嘭嘭??！
在酒店大門快被錘碎之前，顧誠上來將門打開。
于浩洋直接沖了進來，拉著顧誠就往沙發上坐下：“阿誠你看，昨天夜里地球另一邊，來自烏拉圭的體育晨報，14歲的烏拉圭天才少年阿萊以場場零封對手的強大實力拿到了在埃斯特角城5級賽事的冠軍。”
“而且其中一個對手還是之前在青少年A級賽事中拿到過優勝的職業選手?！?/p>
顧誠看著他：“參加過A級賽事的職業選手怎么會跑去參加ITF最低級的賽事？”
“因為傷病。”
于浩洋解釋道：“那家伙在打A級賽事的時候腿部受了傷，修養一年中沒有打過任何賽事，所以他的ITF排名積分為零，必須從頭開始?！?/p>
聽到這里，顧誠眉頭一皺，突然看向于浩洋。
于浩洋道：“我知道阿誠在想什么，但跟網王沒有關系，我看過阿萊選手的比賽視頻，他沒有在比賽中用過任何一個跟網球有關的球技，純粹就是天生的球感還有那在熱帶雨林中鍛煉出來的強大且靈活的身體素質?！?/p>
“他還有一個稱呼：野性的呼喚?！?/p>
“野性的呼喚？”
“對?！?/p>
于浩洋點頭道：“聽說阿萊選手從小就跟著爺爺生活在熱帶雨林中，與野獸為生，他有著獅虎般的力量，有著比肩獵豹的速度，被一個網球教練發現后，帶回俱樂部練習了一年半的時間，就在這個月第一次參加ITF青少年賽，便以強大的實力碾壓其他參賽選手?！?/p>
“其中就包括我剛剛說的達爾溫。”
“阿誠可能沒聽過達爾溫這個名字，但在一年半前，他的ITF Junior Circuit積分高達2374，排名第十三，原本他應該要參加當年的青少年四大滿貫和青少年年終總決賽的，甚至還有很大的機會拿到其中一個甚至兩個冠軍，但天不遂人愿，他在最后一場A級賽中受了傷?！?/p>
“達爾溫和阿萊的比賽視頻我看了，達爾溫的競技狀態很好，看得出來，他這一年多都在做康復訓練，而且近幾個月一直處于高競技狀態。”
于浩洋的臉色凝重：“他的實力不僅絲毫未減，甚至比一年多前更強。”
“我把比賽視頻找到了，要不要看？”
“一會再看?！?/p>
顧誠抬手打斷了于浩洋喋喋不休的話語，問道：“學長覺得自己現在的實力跟達爾溫比起來怎么樣？”
于浩洋愣了一下，沉思片刻后才抬頭：“不相上下，或者說，達爾溫應該比我要強一些，但也強的有限?！?/p>
“如果再給我幾個月的時間，掌握了超級半截擊的話，我比他強?！?/p>
聞言，顧誠大概知道于浩洋提到的阿萊實力有多強了。
“比賽視頻我看看?！?/p>
于浩洋把手機打開，翻到了一個新聞，然后點開了下面的視頻鏈接。
是阿萊和達爾溫的決賽視頻。
上面用紅色的數字標注了一個刺眼的比分：3-0。
半個小時后。
顧誠的目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于浩洋將手機放到一旁：“阿誠，你怎么看？”
顧誠臉色凝重：“很強?！?/p>
對，很強。
剛剛于浩洋說對方擁有獅虎的力量，獵豹般的速度，貓一樣的反應神經，雖說夸張是夸張了些，但也相差不大。
這個名為阿萊的家伙，的確有這樣的實力。
當然，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
在阿萊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金的影子。
那個跟小不點一般大，卻擁有著極其恐怖運動神經的家伙。
當然，顧誠回來之前全國大賽還沒有開打，金也還在跑步前往賽場的路上，他沒真正地見過金，但從動漫中了解到的情況，他從阿萊身上真的看到了金的影子。
極其恐怖的運動神經，再加上天生的球感，還有為期一年半的封閉式訓練，能夠造就出這樣一個妖孽，似乎也不是那么難以理解的事情。
于浩洋面露憂色：“阿誠，這家伙絕對會是你日后的一個強敵，雖然短時間內不會碰到，可以他的實力，殺進青少年四大滿貫和總決賽完全沒有任何問題?！?/p>
顧誠知道于浩洋想說什么，表現的卻是很平靜，看著于浩洋微微一笑：“其實沒必要那么擔心，有對手是好事，虐菜虐多了也沒意思?！?/p>
“這就好像讓你天天去跟那些七八歲的小朋友打，天天贏，天天虐菜，剛開始還不會覺得有什么，可時間長了就無聊了?！?/p>
于浩洋一愣，細細品味后一笑：“這倒也是?！?/p>
“還有……”
顧誠望向窗外：“就像銘哥說的一樣，我覺得我無敵，我覺得四大滿貫年終總決賽冠軍隨便拿，但有些東西，得你拿過之后才知道?！?/p>
“幾十億人，妖孽和天才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多?！?/p>
“誰也不知道，從什么地方什么時候就冒出了一個天才妖孽?！?/p>
“只是……”
“有些人走不進這個領域罷了?！?/p>
“你說的這個阿萊，如果不是被人發現，誰又能知道他在網球方面的天賦這么高？也許，他會跟著他爺爺在熱帶雨林待一輩子?！?/p>
“那個時候，誰又知道，在那熱帶雨林的邊緣，竟然還住著這么一個少年天才？”
“是金子都會發光，那也得看金子放在哪里。”
顧誠輕笑一聲：“扔海底了，你到哪發光去？”
“遠的不說，咱們國家的足球事業，十幾億人真的找不出十幾個會踢球的？”
“學長，你信嗎？”
于浩洋搖頭。
顧誠攤了攤手：“會踢球的多了去了，當然，會踢和踢的好還是兩碼事，可踢球踢的好的，哪也不再少數，只是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沒有辦法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更別說成為國家隊的一員了?！?/p>
“其實從打完青少年薩格勒布杯后我就在想，如果青少年賽上的對手都是那些人的話，那也太沒意思了。”
“不如直接去打ITF希望賽，打ATP，哪怕拿不到青少年賽的全滿貫，可少了這些榮譽又能說明什么？”
“什么都說明不了?！?/p>
“等你站在了四大滿貫的領獎臺上，拿到了金滿貫，拿到了年終總決賽的冠軍，誰還會說你連青少年賽的四大滿貫都沒拿？”
“跟真正地四大滿貫比起來，青少年賽四大滿貫算什么？”
自有大儒為我辯經。
顧誠很自信，什么都沒有拿一堆榮譽堵人嘴來的快。
說一千道一萬，只要你拿了金滿貫，拿了年終總決賽的冠軍，不會有人覺得你沒拿過青少年賽全滿貫就說你弱。
一個拿了金滿貫的職業選手會弱？
敢說這種話的人，網友能把他噴出屎來。
于浩洋沒有說話，他看著顧誠，這一刻，他覺得的眼界真的太淺了，心胸也不夠寬廣。
知道阿萊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是擔心，擔心阿萊的出現會對顧誠造成一定的沖擊，甚至會影響顧誠拿到青少年全滿貫和年終總決賽的冠軍。
可顧誠卻是希望像阿萊這樣的選手越多越好，他沒有把阿萊看作威脅，反而因為有阿萊這樣的職業選手感到異常的高興。
“你不覺得壓力很大嗎？”于浩洋忍不住問。
阿萊，真的太強了。
那如同野獸般的運動神經和天生的球感，簡直就是為了網球而生。
這樣的人，即便是顧誠，也不是輕易就能擊敗的。
網王球技很強，但也沒強到可以無視一切的程度。
除非……
顧誠掌握了更強的球技。
比如無我境界，比如千錘百煉、才氣煥發，又或者是即便是在網王中也沒幾個人開啟的最后那扇門扉——天衣無縫之極致。
但……那怎么可能。
現實永遠都是現實啊！
可……
一想到自己好像也掌握了外旋發球，于浩洋又沉默了。
如果不可能，那自己怎么做到的？
“壓力？”顧誠笑了，“打網球不是為了躲開壓力，而是為了戰勝它。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打敗了，那也是因為我技不如人，而不是因為我不想面對更強的人。”
這句話像一把錘子，敲碎了于浩洋心中最后一絲執念。
于浩洋低頭，指尖摩挲著邊緣，心里卻翻江倒海。
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努力，也足夠看得遠?？山裉觳琶靼?，真正的強者，不是在努力中守住一席之地，而是在風暴中依然愿意張開雙臂迎接挑戰。
他忽然明白，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一點的學弟，他對網球的理解不僅來自于天賦和努力，更來自于一種近乎信仰的自信和格局。
他不是沒有壓力，而是把壓力轉化成了動力；他不是不怕失敗，而是早已接受了失敗作為成長的一部分。
“我以前總覺得，只要能稍微跟上你的腳步，我就算是站在了頂點?！庇诤蒲蟮吐曊f，“現在我才明白，你從來都不是終點，而是一個方向。”
顧誠轉過頭看著他，眼神明亮如初：“那就一起走吧，走得更遠一點，一起去瞧瞧山巔的風景?！?/p>
兩人并肩走到窗邊，窗外是無盡的藍天，風從遠方吹來，帶著未來的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