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寧被簡亥送進車里。
速度快到眾人都沒來得及反應,便只見簡亥站的筆直,堵在了車門前。
記者們只能隔著簡亥,你一言我一語,爭相發(fā)問。
“于太太!請你說兩句,這個時間你從許先生的私宅出來,看起來狀態(tài)不佳,發(fā)生了什么事?”
“于太太!你們私下見面,于先生知道嗎?”
記者們興奮極了。
“各位,我們夫人將在十日后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宣布上任帝尊集團總裁之位。剛剛是夫人在與許總商議集團內(nèi)部事務。”潘云站出來。
“潘助理,帝尊集團為何沒有官方發(fā)布新總裁上任的消息?”
“為什么不是于先生與許先生商議,而讓喬夫人這么晚來許先生私宅?”
潘蕓被話筒抵的連連后退,車窗忽然開了。
媒體的話筒立刻像炮彈一樣,車窗前炸開。
喬羽寧扯著黑色西裝前襟,故意露出胸前雪白。
面帶微笑對眾人說:“我丈夫與許總有些私交,我也是許總的朋友,還會有很多次的私下見面!只要許總不煩,我會時常上門拜訪的。”
喬羽寧一番話,讓記者們紛紛抓著話題延伸開來。
但簡亥已經(jīng)坐上了主駕位,不由分說,猛踩油門,駛離了現(xiàn)場。
喬羽寧精心準備的記者采訪,才進行到一半,就被簡亥私自終止了。
她質(zhì)問簡亥:“我允許你開車走了嗎?”
“夫人就這么急于公開和許浩的關系?”
“我哪一句公開了?公開什么關系?我的事,是你一個保鏢該妄議的?”
妄議?
她說的話,還不夠留給記者猜測遐想?
簡亥眼睛從她胸前劃過,喬羽寧慌忙收緊領口:“你眼睛往哪看!”
“夫人如果是故意的,我想知道你這么做的理由。”
他還管上她的私事了?
“你一個保鏢,話未免太多!你不是說過,不會過問雇主任何私事的嗎?”
“也沒有雇主在保鏢上任第一天,就強吻他,扯平。”簡亥說的輕描淡寫,一個急轉(zhuǎn)彎,喬羽寧身子不受控制往他這邊傾倒,差點沒撞上他的肩膀。
簡亥對耳機那頭說:“夫人現(xiàn)在去老宅。”
原計劃便是,先赴許浩的約,再去老宅探望于家二老。
潘云這邊迅速準備,讓允哲和鄭威的車去接上那個女人,便一齊往于家老宅而去。
于心蕊每逢周末都在老宅,扮演孝孫。
今天是喬羽寧和于心蕊首次見面,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會會這位女主角,她可是精心準備了一份見面禮。
于家二老對她這個兒媳,不能說毫不上心,只能說完全沒心。
她在國外養(yǎng)傷的三個月,二老估計巴不得她死才好。這并不影響喬愛熏回國后,提著貴重禮品去看望他們。
這就是喬愛熏在于家過的日子。
喬羽寧大步邁進門,就想著,原先的日子,該顛倒一下過了。
還沒走到大堂,于心蕊和二老的笑聲便傳出來了。
喬羽寧整理了一下表情,面帶微笑走進去。
“爸、媽,我回來了!”喬羽寧身后跟著三名保鏢,簡亥便站在她左手邊,潘云在右。
“呦,這么大陣仗!你這是回來示威呢?”于母坐在沙發(fā)上,拉著于心蕊的手,一見喬羽寧身邊跟著三個男保鏢,眉頭擰上天了。
“媽,這都是城焱安排的,剛剛他們才陪我從許總那兒過來,一路安全,沒有遇到什么槍殺綁架之類。”
于父在旁咳嗽:“這是我的家,什么槍殺綁架,那是你惹出來的事!”
瞧瞧,聽聽,這就是喬愛熏用命維系的幸福美滿的家,一對極品公婆,喬愛熏的孝心,全喂了狗了。
在看于心蕊,她的目光,自簡亥進門,便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但很奇怪,那并不像初次見面的心動眼神,倒像是久別重逢的欣喜。
“這次在國外養(yǎng)傷,因禍得福,心蕊,你猜我見到了誰?”
喬羽寧將話題引到于心蕊身上。
對這個只比自己小六歲的繼女,喬愛熏從前,一直對她關愛有加。
因為于心蕊直到十三歲,才被接回于家。
還是因為喬愛熏嫁給于城焱之后,主動要求接她回來的。
否則,這位于家大小姐,根本從未被于家承認過。
喬愛熏從不知道于心蕊對她的敵意、恨意。
于心蕊捧著“殺后媽”的一百種方法,喬愛熏還在可憐于心蕊從小心靈受傷,想著用一千種方法彌補她呢。
喬羽寧知道,于心蕊有多陰暗狠毒!
這個二十三歲的繼女,外表柔弱如一朵清純小白花,任誰看了都生出保護欲。
十三歲時,為了回于家,能舍棄自己的親媽,與從前徹底劃清界限。
她一方面渴望得到于城焱的認可,一方面對于家根本毫無感情。
祖孫和諧,不過是她做做樣子給她爸看的。
既然這樣,喬羽寧便將她親媽帶回國了。
潘云從門外領進來一個衣著普通,身材微胖,容貌普通的短發(fā)中年婦女。
于心蕊在看見這女人的一剎那,臉色瞬間變的煞白。
喬羽寧心中大快,接著說:“國外也真是小,居然能遇到……”
“喬女士!你的傷口完全好了嗎?”于心蕊站起身,走到喬羽寧身旁,關切的挽著她的胳膊,一副關心她的樣子。
“養(yǎng)了三個月,想要完全復原是不可能了,心蕊,你看我遇到你的同學,還得替他給你帶話。”
“同學?”
“對啊,叫張霖,說是你小學同學。”
“哦,是嗎?時間太久,我根本不記得了。”于心蕊極力掩蓋自己的慌張,目光不敢在那中年女人身上停留,脫口而出并不記得什么張霖。
“你帶一個陌生女人來做什么?”于母一臉嫌棄,她看那女人模樣便不喜。
“我給心蕊找的保姆,心蕊,你看行嗎?”喬羽寧在心里冷笑,于心蕊,你的親媽就站在你面前,你卻沒膽子相認。
“用得著從外面找?心蕊要什么樣的保姆沒有?家里多的是專業(yè)的保姆!”于父有些激動,他們家可容不下這種來歷不明的人。
“爸,您別激動,聽聽心蕊的意思?”
于心蕊挽著喬羽寧的手在發(fā)抖,“爺爺說得對,我不需要。”
那短發(fā)中年女人瞬間眼睛清亮亮的,看著于心蕊欲言又止。
于心蕊干脆別過臉去。
喬羽寧嘆息:“好吧,就當我多操心了。”
示意潘云將人帶走。
期間于心蕊竟一眼都未看自己的親媽,而是其樂融融與她這個后媽挽著手。
不急,喬羽寧心想,她會一點一點,慢慢揭開小白花的偽裝。
“爸媽,我給你們帶的禮物,打開看看!”喬羽寧坐到沙發(fā)上,神情舒展。
于父于母拆開那包裝精致的禮盒,雙雙怔在原地。
于母手上拿的,是一套繡著“福壽綿長”的壽衣;于父手中捧著的,是“千古流芳”的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