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辰處碰了釘子的元始天尊沒有獨自沉思,他前往了八景宮,找老子圣人評理。
“大哥,你來評評理,老三這干的是什么事。拿我的弟子當磨刀石,去磨礪多寶,虧他想得出來。難道,只有他的弟子就是弟子,我的弟子就不是弟子?”
元始天尊也為孟辰感到委屈,孟辰一心一意想要改善闡截兩教的關系。結果,卻討不得半點好。
自始至終,孟辰都尊重截教的主權,連被截教弟子跟蹤,都當做沒有看見。這一點,足以表明他想要和截教和平共處的決心。
元始天尊對此,是感到非常欣慰的。
這一回,元始天尊也是希望,通過青華洞天以及兩教聯姻的事情,拉近兩教的關系。誰知道,出了這檔子事。
元始天尊在面對孟辰時,都感到心虛。
老子圣人始終保持著風輕雨淡,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老二,你說錯了。多寶對老三來說,不僅僅是弟子那么簡單。你知道的,老三一向視多寶如親子。多寶能夠有今日的成就,都是老三辛苦栽培的結果。那為兄問你,讓你放棄孟辰,你可愿意?”
“多寶怎么能夠和辰兒相提并論?”
元始天尊下意識的道。
老子圣人嘆息一聲,目光深邃的看向元始天尊:“可在老三眼里,多寶也是獨一無二的。老三覺得,他能夠將多寶從一只多寶鼠培養成如今的樣子,他同樣能夠將多寶培養成一個合格的截教教主?!?/p>
元始天尊聞言,一時間也無話可說。他沉默良久,才道:“依大哥看,我們接下來如何行事?我那弟子已經不愿意將截教視作同門了。若是截教弟子再招惹他,他一定會大開殺戒。”
老子圣人搖了搖頭:“老二,你太高看老三的那些弟子了。經過昆侖山那件事,他們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他們是不敢招惹你那弟子的。你那弟子,他的心性比你想得還要好。為兄估計,你那弟子根本沒有將截教的事放在心上。他說放下了,就是真的放下了。截教弟子在他眼里,就和普通的散修一樣,沒有區別。”
“辰兒的心性,有這么強?”
元始天尊聞言,卻有些懷疑。
老子圣人微微抬眸,看向元始天尊,緩緩說道:“比你想象的要強多了。他入門之時,百劫煉心大陣在他面前如同虛設。他根本不在乎世人對他的看法,你和通天還執著于一個情字,他卻不一樣。情這個字對他來說,可以隨時拿起,也可以隨時放下。他若是提前一個量劫出世,他的成就絕不會在太一之下。機緣足夠的話,達到你我這樣的高度,也不是不可能。”
元始天尊不禁回想孟辰進入闡教后的種種表現,孟辰的形象逐漸和老子圣人的描述重合。
他深吸一口氣:“所以,以后三弟在他的眼中,也是陌路之人?”
“正是!”
老子圣人點了點頭,“他將你當老師,是因為你將他當弟子。你該不會覺得,他會愛屋及烏,繼續尊敬一個把自己當棋子的人吧?”
他對通天教主的做法也感到無語,就算不喜歡孟辰和無當圣母一眾走得太近,勒令無當圣母等遠離孟辰就好了,何必要搞這么一出。
這下好了,將一個本來親近截教的人推得遠遠的。
“當初,老三還想收孟辰入門,幸虧孟辰選擇了闡教??蠢先龑Υ裏o當的態度,孟辰入門后,也只能充當一個為截教補充氣運的寶物,根本不會得到重用。說不定,老三還會幻想,讓孟辰充當多寶的左右手,輔佐多寶執掌截教?!?/p>
老子圣人繼續道,他的聲音中也是充滿了慶幸。
他清楚,一旦那樣做,三清就徹底和開天四靈結仇了。開天四靈的修為不如他們,可是,他們要是和西方二圣聯合起來,全力支持西方大興,三清也會陷入十分被動的局面之中。
聽著老子圣人的分析,元始天尊都覺得不可思議。他認為,通天教主應該不會那么不智。
“這應該,不至于吧?”
老子圣人微微搖頭,神色凝重地說道:“老二,你是理智的,所以你任人唯賢,可老三,是任人唯親。孟辰再怎么優秀,在他的眼里,也只是弟子,無法達到兒子的程度??傊?,孟辰與截教的事,就到此為止,你也別想著化解‘誤會’。孟辰能夠當三弟是陌路人,已經很不錯了?!?/p>
“那是自然,我并沒有這個想法。辰兒的主意大著呢,我試圖勸說他,卻被他拿我說過的話堵了回來。我繼續勸下去,恐怕他連我這個老師都不會認了?!?/p>
“有這回事?”
老子先是感到詫異,隨后又平靜了下來,“這的確是他的性格。能夠收到如此優秀的弟子,你就偷著樂吧!”
“這里面還有什么說法不成?”
元始天尊不明白老子圣人的意思。
老子圣人搖了搖頭:“二弟,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等是圣人,世人在我們面前,都是謹小慎微,生怕惹怒了我等,就連冥河、鎮元子這些同輩中人,也不例外。孟辰在你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喜怒哀樂,是因為他認可你這位老師。否則,他見到你怕你都來不及,怎么敢用你的話堵你?”
“你看我的弟子玄都,在我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出,說話的語氣、表情,都是刻意的模仿我。這哪是弟子,分明就是我的分身?!?/p>
說到弟子,老子圣人也有些悵然若失。
他只有玄都**師這一個弟子,他把全部的心血都灌注在了玄都**師身上??墒?,玄都**師卻越來越像他。
老子圣人有點擔心,未來某一天,玄都**師會不會把自己修成他的他我。
圣人的大道太強了,其他人所修煉的道路與圣人越相近,就越容易被圣人的大道同化。
玄都**師不僅僅在修煉上模仿老子圣人,連自己的言行舉止都開始往老子圣人靠攏。如果他不是老子圣人的弟子,他已經將自己修成老子圣人的他我了。
和老子圣人交談過后,元始天尊心情好了不少。他安慰了老子圣人兩句,便回了昆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