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書房。
沈老爺子的面前放著一個平板,平板里正在播放盛鎏死亡的視頻。
他看向沈晝,“這事兒是你做的?”
沈晝知道什么事情都瞞不過這個人,老爺子太了解他了。
“爺爺,盛鎏在赤宴回廊那邊蹦跶太歡了,隱隱有野心想要成為那里的老板,盛家目前已經足夠強勢,要是讓他拿到赤宴回廊,以后還有誰能阻止盛鎏?恐怕他會更加目中無人。”
沈晝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周身矜貴而優雅,晃蕩著手中的茶水杯,“我除掉他,現在盛家大受打擊,我們跟盛家合作的那幾個項目,盛蕓無暇顧及,其中能撈油水的地方也就多了。”
沈老爺子冷哼一聲,將平板直接蓋住,“膽子真大。”
誰能想到,盛鎏會被這樣除掉,估計他本人臨死前都沒想過。
沈老爺子抬手揉著眉心,嘆了口氣,“小晝,我是相信你的,可盛家那邊不止一個盛鎏,還有盛老和其他人,如果其中有人懷疑到你的頭上,你想過怎么全身而退么?”
沈晝輕笑,修長的指尖把玩著杯子,“現在急著指證盛鎏持槍的是黃部長,跟我可沒關系,我都沒露面。黃部長這人出了名的愛鉆牛角尖,又不接受賄賂,盛家要是想著去買通他,那這事兒就會鬧得更大。爺爺,我從始至終,都是隱身的。”
危險的事情讓別人去干,盛家就算要出手,那也是對付黃部長。
但黃部長作為人證,目前跟盛家是互相制衡的關系。
黃部長若是死了,盛家人會成為第一個懷疑對象。
沈晝的眼底劃過淺淺的笑意,“黃部長活不久,盛鎏的事兒還會繼續鬧大,赤宴回廊,我要定了。”
帝都這個圈子,沒人不知道赤宴回廊。
那是一個灰暗的地帶,拳擊,賭博,拍賣,暗殺,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它不提供的業務。
但是赤宴回廊非常混亂,混亂到現在還沒有統一的最頂尖的管理者,目前每個版塊都有一個老大,這群人只服強者。
簡而言之,打敗他們,他們就甘心成為你的小弟。
帝都這群公子哥們縱使有人去部隊進修過,身手還不錯,但是遇到這種沒有章法的民間打手,也就毫無辦法了,何況這群人的身手是死人堆里練出來的。
因為這特殊的管理方式,赤宴回廊早就被很多人盯上了。
可那是一塊硬骨頭,目前沒人啃得下來。
沈晝曾經派了人過去,但十個版塊里,也才打下來四塊。
想要通關,比登天還難,那得厲害瘋狂到什么地步。
但拿下那里,是每個人的野心。
沈老爺子沒有說他這樣的做法是對還是錯,沉默了幾秒,才嘆了口氣,“你有自己的想法就好,我就怕你是因為一些人才這么冒進,我聽說盛蕓最近在對付愿愿?”
沈晝從來不會因為女人糊涂,何況是糊涂到做這種事情。
沈老爺子自己說出來,都有些不敢相信,擺擺手,“算了,下去吧。”
“爺爺,我不會因為一個女人昏聵到這個地步,只是盛蕓挑釁到我面前來了,打狗還得看主人。”
老爺子的臉上都是滿意,沈晝一向如此。
爺孫倆從樓上下來時,沈晝并沒有看到唐愿。
“愿愿呢?”
姚梅的下巴揚了揚,“在里面幫忙。”
他的眉心擰了一瞬,在旁邊坐下,“盛家缺傭人么?缺的話,我再招一些進來。”
姚梅冷嗤,知道他這是在為唐愿說話。
“不缺,看到她那么悠閑我就不舒服,你不知道阮阮前段時間多崩潰,不過是死了一個孩子,唐愿那車可是差點兒撞死她了。”
提到沈阮,沈晝也就不多說了。
他是疼愛這個妹妹的。
很快,晚餐就陸續端上桌,作為父親的沈千尺不出現是常態,他對接的是海外的公司,需要經常出差。
但沈阮今晚也不在。
沈晝給唐愿夾了一筷子菜,詢問,“阮阮人呢?”
姚梅懶得看唐愿,索性使喚人,“唐愿,你給你奶奶端點兒東西上去,長輩都沒吃,你怎么吃得下去?而且她最近都在想念你的按摩技術,別杵這里了。”
唐愿起身,端過傭人遞來的盤子,盤子里就是給老夫人單獨準備的藥膳。
老夫人這些年身體不太好,除了偶爾下樓曬太陽,就是在屋內休息。
唐愿上樓后,姚梅盯著她的背影,氣得咬牙,“小晝,你什么時候跟她離婚。”
沈晝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問,“阮阮最近有給你打電話么?”
“有啊,她心情還不錯,應該是在外面找到好玩的了,總比悶在家里肆無忌憚的發火好。”
沈晝的眼底劃過一抹什么,慢條斯理的吃著碗里的東西。
樓上,唐愿將托盤放在旁邊,傾身道:“奶奶,起床吃東西了。”
老夫人緩緩從床上起身,語氣沒什么精神,“小愿來了啊,你都大半個月沒過來了。”
唐愿扶著她在旁邊的桌子前坐下,屋內依舊是檀香味道,安神養心。
“上次讓你帶回去的東西,有用么?”
老夫人希望她懷個孩子,上次讓她帶了五罐藥酒回去。
唐愿笑了笑,“這種事,只能順其自然。”
老夫人的手腕依舊是那串碧玉珠子,夾了一口菜,“順其自然?你不努力生,外面有的是女人愿意生。小愿,你挺乖巧,就是不會撒嬌,性子死板,才不得小晝喜歡。”
這不是老夫人第一次說這種話。
唐愿垂下睫毛,低眉順眼的給她按肩膀。
老夫人只希望自己孫子娶的是個乖巧的孫媳婦,唐愿挺符合。
但要是生不出孩子,那這個位置就得讓別人來坐了。
她的眼里劃過一抹幽深,“那藥酒的效果很不錯,他要是沒喝,你就哄著人喝下去,運氣好,一次就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