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輪回：這系統有毒！ 第二十二章 錦繡新程

晨光透過雕花窗欞時，溫婉正將最后一枚銀簪插入發髻。銅鏡里的女子眼尾還帶著未消散的紅，那是昨夜在系統空間哭過的痕跡。

“宿主情緒波動值已降至安全閾值?！?機械音在耳畔響起，“第三個任務將在辰時三刻啟動?！?/p>

溫婉捏著梳篦的手指微微發白。她想起沈硯替她攏發時，總愛用竹節梳輕輕刮過她的發尾。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太陽穴立刻傳來細微的刺痛 —— 是情感過濾程序在生效。

“請宿主確認任務背景?！?系統展開光幕，【永寧侯府嫡女重生】的標題下，密密麻麻列著人物關系圖。

“這次要穿成被調包的假千金？“ 溫婉指尖劃過光幕上 “林晚棠“ 三個字，資料顯示這位真千金被找回來后，將會在半年內被逼投井。

機械音平靜無波：“任務目標是改變林晚棠死亡結局，當前進度 0%?！?/p>

辰時的更鼓從遠處傳來，溫婉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前是繡著纏枝蓮的帳頂，身下錦被散發著淡淡的沉水香。她抬手摸到枕邊一塊硬物 —— 是半枚魚形玉佩，斷裂處還帶著陳年污漬。

“姑娘可醒了？“ 門外傳來輕叩，“老夫人讓各房小姐去松鶴堂用早膳呢?！?/p>

溫婉撐起身子，突然被涌入的記憶沖得眼前發黑。這具身體的原主林晚棠，昨日剛因打碎嫡母最愛的青玉盞被罰跪祠堂，此刻膝蓋還隱隱作痛。

“就來?！?她應聲時，發現自己的嗓音比平時軟糯三分。妝臺前擺著鎏金葵花鏡，鏡中人約莫十六七歲，杏眼菱唇，右眉尾有顆小痣 —— 倒是與她本體有七分相似。

松鶴堂的穿堂風帶著初夏的燥熱，溫婉到的時候，圓桌旁已坐了五六位姑娘。上首的老夫人正拉著個穿杏色襦裙的少女說話，那姑娘轉頭露出張明艷的臉，正是假千金林朝露。

“棠姐兒來得正好。“ 老夫人招手，“露姐兒新得了蘇州來的繡樣，你們姐妹都瞧瞧?！?/p>

林朝露起身行禮時，腕間金鑲玉鐲叮當作響。溫婉接過繡樣，聽見身后傳來壓低的聲音：“真當自己還是嫡小姐呢，擺什么譜?！?/p>

“二姐姐說什么？“ 溫婉突然轉身，正對上二房庶女林月柔沒來得及收起的譏笑。

滿屋寂靜。老夫人皺眉：“柔姐兒又鬧什么？“

“祖母明鑒。“ 溫婉搶先開口，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委屈，“二姐姐方才說，這纏枝牡丹的紋樣... 只有嫡女才配用?！?她故意在 “嫡女“ 二字上咬了重音。

林朝露臉色刷地白了。溫婉在心底冷笑 —— 原主記憶里，這位假千金最擅長的就是借刀殺人。

“胡鬧！“ 老夫人果然動怒，手中茶盞重重擱下，“都是林家的姑娘，分什么嫡庶貴賤！“

早膳在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乩认?，林朝露追上來拉住溫婉的袖子：“棠妹妹，我那里有新得的云霧茶...“

“不必了?！?溫婉抽回手，看著對方瞬間僵住的表情，“姐姐知道的，我喝慣粗茶。“ 這話是原主常說的，帶著自貶的酸澀。但此刻從她口中說出，每個字都像淬了冰。

穿過月洞門時，系統突然彈出提示：【關鍵人物出現】。溫婉抬頭，看見竹林邊站著個青衫少年，正在喂食架上的白鸚鵡。陽光透過竹葉在他肩頭投下細碎光斑，像撒了一把金箔。

“那是三少爺林霽?！?身后丫鬟小聲提醒，“姑娘小心些，三少爺最討厭別人碰他的鳥兒?！?/p>

溫婉卻徑直走過去。鸚鵡歪頭看她，突然開口：“棠姑娘！棠姑娘！“

少年轉身的瞬間，溫婉呼吸一滯。那雙微微上挑的鳳眼，像極了沈硯看人時的模樣。

“它會叫你的名字?！?林霽輕笑，指尖撫過鸚鵡頭頂的羽冠，“我教的?！?/p>

溫婉心臟突然劇烈跳動起來。她分明已經啟動情感過濾，為何此刻胸腔還會泛起細密的疼？鸚鵡又撲棱著翅膀叫起來：“不哭！不哭！“

“看來它很了解你。“ 林霽遞來一方素帕。溫婉這才發現臉頰冰涼 —— 她竟然流淚了。

“宿主生命體征異常。“ 系統警報在腦內響起，“檢測到記憶殘留波動。“

溫婉倉皇后退，卻撞進個帶著檀香味的懷抱。大少爺林昀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此刻正蹙眉打量她和林霽：“三弟又在逗弄姑娘家？“

“大哥言重了?！?林霽收回帕子，笑意未達眼底，“不過是見棠妹妹眼里進了沙子?！?/p>

回院路上，溫婉攥緊了那半枚玉佩。原主的記憶告訴她，這是找到親生父母的關鍵信物。假山后突然傳來啜泣聲，小丫鬟抱著膝蓋坐在石凳上，額角還帶著血痕。

“怎么回事？“ 溫婉蹲下身。

“姑娘別管了...“ 丫鬟驚慌地抹眼淚，“是奴婢不小心打翻了朝露姑娘的胭脂?！?/p>

溫婉從荷包取出藥粉，輕輕按在傷口上。這個叫阿芷的小丫頭，在原主記憶里會是三個月后指認她 “推林朝露落水“ 的關鍵證人。

“宿主行為偏離原主性格設定。“ 系統發出警告。

溫婉充耳不聞。她替阿芷攏好散亂的鬢發，聲音輕得像嘆息：“在這府里，不小心的人往往活得最久。“

暮色四合時，溫婉站在井臺邊。按照原定命運，六個月后這里就是林晚棠的葬身之處。井水映出她模糊的倒影，恍惚間變成沈硯最后看她的那一眼。

“任務進度更新。“ 系統突然出聲，“當前生存率提升至 15%。“

夜風卷著落花掠過回廊。溫婉摸向心口，那里明明沒有傷痕，卻疼得真實。這次她終于明白，系統能過濾記憶，卻過濾不掉靈魂深處形成的條件反射 —— 就像看到相似的眼睛會流淚，遇見命定的險境會警覺。

正房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接著是林朝露帶著哭腔的喊叫：“那玉佩分明是我的！“ 溫婉勾起唇角，她知道，自己故意落在妝臺的那半枚魚佩，此刻應該到了嫡母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