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又打到獵物了。”
“嘖嘖,還是秦明這小子有本事啊,能打到這么大的一只鹿。”
“這只鹿起碼能賣二兩銀子,夠吃半個月了。”
兩人剛進村子,幾個村民看到穆安背著的梅花鹿后,都是一臉的羨慕。
雖然說秦明和村長秦會一家結下了梁子,但他和村里其他人的關系還是不錯的。
在古代,農村鄰里的關系要遠比后世緊密得多。
因為無論是蓋房,種地,還是和外村爭奪水源,都需要人多配合才行。
所以只有全村人抱團,才能在艱苦的環境下生存下來,
而且秦明之前在村里也算是樂善好施的主兒,所以和村里其他人的關系相處得還算不錯。
“這鹿是人家獵到的,和我無關。”
秦明微笑著說道。
“這小子是誰啊?”
“他是穆家寨的獵戶,和我一起搭伙打獵的。”
秦明隨口搪塞了幾句后,隨即領著穆大牛回到自己家中。
“夫君,你怎么受傷了!?”
看到丈夫肩膀上的紗布滲出的殷紅血色,范娘立刻驚呼著跑了過來。
“沒事,打獵的時候摔了一跤,磕到石頭上了。”
“我這就去把徐老叫過來,讓他給你開副藥。”
“用不著,皮外傷而已,現在已經沒事了。”
“秦郎,要么以后你不要出去打獵了,咱們買幾畝田地,種地好了……”
“傻丫頭,我就是靠打獵為生的,哪里還會種地?”
看到范娘眼圈有些泛紅,秦明笑了笑,隨即說道:
“去做飯吧,我餓了。”
“嗯。”
范娘應了一聲,隨即開始燒火做飯。
“師娘好。”
穆安此刻也上前招呼了一聲,隨后也幫著將柴火搬到了爐膛邊。
“穆安,你把這只鹿處理一下。”
“好的”
穆安說著,拎起刀子,開始處理這頭梅花鹿。
這只梅花鹿肚子已經被洞穿,所以皮毛就不那么值錢了。
即便如此,穆安還是小心翼翼地將皮毛剝下。
鹿茸在這個年頭也算是珍貴的藥材,切下后,放在了一邊。
剩下的鹿肉,穆安掏去內臟,清洗干凈,放在了案板上。
秦明隨即上前,切下一條后腿讓范娘烹煮,將另外一條后腿遞給了穆安。
“這條鹿腿你拿回去吧。”
“這可不行……”
“讓你拿著就拿著!”
“哎,謝謝師傅。”
“明日休息一天,后天你再過來。”
秦明思索了一下,接著說道:“另外我明日會幫你在村里幫你租一間房子,這樣的話,你就不用天天來回跑了。”
“那太好了!”
穆安聞言眼前一亮。
“那今日就這樣了,你回去吧。”
“嗯。”
秦明手一揮,穆安隨即帶上那條鹿腿,翻身上馬離開了。
看到穆安從村口消失后,秦明立刻回到了屋子中。
屋內,秦明從腰間解下一個鼓鼓的皮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團雪白。
當他把那潔白如雪的狐皮展開掛在房梁上時,整間屋子仿佛都變亮了一些。
陽光透過窗欞,在那毫無雜色的皮毛上跳躍,每一根銀毫都閃爍著珍珠般的光澤。
"天啊!"
范娘的驚呼從身后傳來。
"這...這是狐皮?"
她仰著頭,眼睛瞪得圓圓的,像是看見了天上的月亮掉進了自家屋子,"我從未見過這么白的狐貍!"
秦明嘴角微揚:"猜猜值多少銀子?"
范娘咬著嘴唇,掰著手指算了半天,才怯生生地說:
"城東李員外家小姐的貂皮斗篷值八十兩...這個,至少要一百兩吧?"說完自己先倒吸一口涼氣,仿佛說出了一個天文數字。
"差不多吧。"秦明輕描淡寫地應著,嘴角卻微微勾起。
他沒告訴妻子,這種通體雪白的玄狐皮在京城能賣出千兩高價,更沒說他留著這皮子另有用處。
看著范娘興奮的模樣,他怕說了實情,這小娘子怕是要歡喜地暈過去。
"夫君你太厲害了!"范娘突然撲過來抱住他的手臂,眼睛亮晶晶的,"咱們是不是要發財了?"
她掰著手指盤算著,"能買頭牛,再置幾畝地,說不定還能......"
“只是運氣好而已,我也是不是天天都能打到這么多獵物的。”
“對了夫君,明日你能不能去縣城幫我訂一部織機,自從嫁過來,我在家中一直無事可做……”
“成,我明天就去縣城一趟。”
秦明點點頭。
在如今這個年代,娛樂生活少得可憐。
范娘嫁到這個村子后,每日只能閉門不出。
有些活計干,既能打發時間,又能賺點錢補貼家用,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
翌日,秦明騎馬,一個人趕往了縣城。
只是剛到縣城門口,秦明就突然勒住了韁繩。
城樓上赫然懸掛著十多顆血淋淋的人頭,在晨風中微微晃動。
幾只烏鴉盤旋在上空,發出刺耳的鳴叫。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令人聞之作嘔。
“這位大哥,城上所掛的人頭是怎么回事?”
攔住一個挑著擔子的老農,秦明好奇地詢問道。
“前日晚上州府派兵過來剿匪,上面都是土匪的人頭。”
“土匪的人頭?哪里的土匪?”
“自然是那余家寨的馬匪。”
“余家寨!?難道說官府把那里的土匪都殺了?”
“這次連土匪山寨都燒了,說是匪首和主要成員已經伏法,其余匪眾死傷大半,跑掉的也在全力緝捕中。”
“……”
秦明聞言,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僅僅隔了一天時間,余家寨就已經被剿滅了。
說起來,這種事情他應該叫好才是,畢竟余家寨這伙土匪已經橫行黑山縣整整八年,之前還多次搶劫過他所在的村子。
不過上次他被劫持到余家寨的時候,確實沒有為難他。
而且臨走的時候,匪首楊玉蓮還借給了她一些銀子。
那個金手鐲,到現在還在秦明的身上。
片刻后,秦明的目光轉向了城樓上掛著的那些人頭。
很快,他的臉上就閃過一抹狐疑。
原來,盡管這些人頭都是披頭散發,面上滿是血跡,根本看不真切。
但憑借過人的視力,秦明發現這十幾個人頭半數人頭的頭發有些泛白,皮膚發皺,分明就是上了年紀之人!
這與他之前在議事廳見到那些精壯的土匪相去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