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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爺，這是您的藥。”
掌柜的佝僂著腰，雙手捧著藥包，臉上的褶子堆得能夾死蒼蠅：“您看還還勞煩您老親自跑一趟，您隨便差人打個招呼，我不就親自送到你府上了嘛~”
作為太原王氏的門下，掌柜有幸見過一次尉遲恭，因此當這個黑臉將軍邁入藥鋪時，他便一眼認了出來。
尉遲恭哼了一聲，粗壯的手指隨意地擺了擺：“用不著，某.....只是順路。"
說完便一把抓過藥包，轉身大步離去。
他今晨起床時就覺得身子發沉，像是有人在四肢綁了沙袋。
這感覺已經持續月余，雖不嚴重，卻如影隨形。
府醫說是什么"血濁之癥"，開的湯藥喝也了幾副，卻不怎么見好轉。
今日本是出來散心，但越走身子越乏，看到旁邊就有個藥鋪，又看到里面有大夫坐堂，于是便想著換個大夫看看，沒準兒會有用。
誰知那老大夫診脈后開的方子，與府醫所開竟大同小異。
尉遲恭掂了掂手中的藥包，心中暗嘆：“看來這身子，怕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了。”
離開醫館，尉遲恭還沒走兩步，聽見身后傳來一個欠揍的聲音。
“哎呦呵！這不大老黑嗎！”
這聲音異常的熟悉，他無奈的轉過身，正好看到程咬金的那張幸福**臉。
看著程尉遲恭手里的藥包，程咬金不由得嘖嘖兩聲。
“稀罕啊，鄂國公也親自上街抓藥？來，我瞅瞅，你這是犯什么病了？”
說著，他伸手就要去搶藥包。
“滾蛋！”
尉遲恭一個側身，藥包穩穩換到左手："程知節，你他娘的是不是皮癢了？”
“誒~”
程咬金擺了擺手：“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說話不要這么粗鄙嘛。”
他嘴上這么說，卻突然一個箭步上前，又要去搶藥包。
尉遲恭早有防備，抬腿就是一腳。
程咬金靈活地扭腰躲過，順勢把藥包搶了過來，嘴里還不閑著：“老黑啊老黑，你這身手可比當年差遠了！”
尉遲恭見藥包被奪，黑臉頓時沉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我今天沒心情跟你鬧，快還給我！”
聽到這話，程咬金也看出了尉遲恭面色不好，隨即收起嬉笑，眉頭緊鎖：“說真的，你什么情況？哪不舒服？”
尉遲恭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煩躁："沒什么大礙，都是小毛病。”
“你可拉倒吧，我還不知道你？”
程咬金冷哼一聲，雖然他不通醫理，但他太了解這個老朋友了。
尋常小病小痛，對尉遲恭這樣在沙場上幾度出生入死的悍將來說，根本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我真的沒事兒。”
尉遲恭有些莫名的煩躁：“這藥你既然想要，那我就送給你了。”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卻被程咬金一把拽住手臂。
“哪兒跑！”
程咬金面色嚴峻的說道：“過幾天你就要去襄州擔任都督，這要是有病不治，到時候死在半路上，別怪我到時候不給你燒黃紙！”
“放屁！”
尉遲恭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你他娘的才要死！你信不信我絕對死你后面！”
程咬金見激將法奏效，立刻嬉皮笑臉地湊上來：“那成，既然死不了，就跟我去找大夫看看。"
他不由分說拽著尉遲恭就走。
“不去！”
尉遲恭甩開他的手，黑著臉道：“府醫，太醫我都看過了，還能有什么好大夫......."
“嘿嘿，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程咬金神秘兮兮地湊近，壓低聲音道：“我說的這個大夫，那可是給陛下娘娘看過病的，而且都是藥到病除，還有，秦二哥，克明，玄齡，都找他看過，效果一個賽一個的好！”
啊？
聽到這話，尉遲恭傻了。
不是......
自己這幾天忙著收拾行囊，沒怎么上朝。
這世界就發生這么大的變化了嗎？
那一個個看著龍精虎猛的家伙。
合著全都有病啊！
想到這兒，尉遲恭心中的郁悶突然消散了許多。
這時，程咬金又拽上了他個胳膊。
“趕緊的吧，你到他那兒看完病，我保你重新活蹦亂跳！”
這次，尉遲恭倒是沒有拒絕，他心中著實也好奇，這個被程咬金大肆稱贊的醫生究竟有什么神通。
“來，上車。”
程咬金一把掀開車簾，尉遲恭卻站在原地沒動，濃眉一挑，詫異道：“你平時不是總說'馬車是女人坐的'嗎？今天怎么......”
程咬金老臉一紅，支吾道
“我.....也是有點兒不方便。”
“哦？”
尉遲恭打量著程咬金，又想到剛剛他走路時的姿勢的確有些古怪。
隨即忍不住眨了眨眼，湊近道：“怎么？弟妹昨晚勁兒使大了？”
“別瞎說啊！”
程咬金一臉驚恐：“會封書的。”
“嗯？你說什么？”尉遲恭一臉懵逼。
“啊？”
程咬金自己也愣住了，撓了撓頭：“奇怪，我怎么會說這個......”
他甩了甩腦袋，壓低聲音道：“總之你見了那大夫可不敢胡說，那人......可是陛下的義弟啊！”
“什么！”
聽到這話，尉遲恭更是嚇了一跳，一把抓住車轅：“陛下何時多了個義弟？”
“就前幾日的事兒。”
程咬金道：“那大夫不僅醫術高超，其他本事更是了得，陛下也是愛才，當即就跟認了兄弟。”
尉遲恭聞言，眼中精光一閃，頓時來了興致。
他一把掀開車簾，動作利落地鉆進馬車：“能讓陛下如此看重的人物，我尉遲恭倒要好好見識見識！”
......
陶柳村。
楚天青正對著一桶水發呆。
那桶水呈現淡綠色，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湊近聞了聞，倒也沒聞出什么異味。
他忍不住撓了撓腮幫子，看向面前的農村漢子。
“你確定衣服沒掉色嗎？”
“確定。”
漢子用力點了點頭，粗糙的手指揪著身上的粗布衣裳："俺這輩子就沒穿過綠色的衣服，今早下地翻土，回來打算擦拭一下身子，一擰就全都是綠色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