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見李世民衣著華貴、氣勢逼人,雖不知其真實身份,但也明白絕非尋常人物,頓時慌了神,但還是故作強硬的說道。
“我家老爺?shù)拿栘M是你們這群平民可以打聽的?”
“哦?”
李世民給氣樂了,這么多年了,還沒有人敢這么跟自己說話,只見他冷笑一聲道。
“那我非要打聽呢?”
話音剛落,就見兩個黑衣侍衛(wèi)如鬼魅般閃入屋內(nèi),腰間橫刀寒光凜冽。
嬤嬤嚇了一跳,她心里清楚,能在長安城附近帶刀的必定不是一般人,隨即忙道。
“我家老爺是...是萬年縣丞鄭德昌,正七品上的官身!你.....你們莫要放肆!”
房玄齡聞言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萬年縣丞?好大的官威啊。"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每一個字都像刀子般扎在嬤嬤心上。
李世民負手而立,目光淡淡地掃過嬤嬤那張驚恐的老臉:"鄭德昌?朕......."
他忽然頓住,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隨即改口道:"真是沒聽過,一個區(qū)區(qū)七品官員又當(dāng)如何?"
嬤嬤渾身一顫,手中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
她瞪大渾濁的雙眼,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對方竟連七品官都不放在眼里,那......他得是什么來頭?
她的雙腿開始不受控制地發(fā)抖,有些后悔剛剛自己狗仗人勢對楚天青責(zé)罵。
畢竟能認識此等人物,那楚天青又會是普通人嗎?
李世民輕輕抬手,兩名侍衛(wèi)立刻上前架住了嬤嬤和那名女子,嬤嬤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尖聲叫道:"你們要干什么?!我家老爺可是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就能隨便取人眼珠子?”
李世民哼笑一聲:“那我倒是想看看他鄭德昌究竟有幾只眼!”
說完,李世民揮了揮手,示意讓侍衛(wèi)帶去處。
“等一下李老哥。”
楚天青攔住了準(zhǔn)備離去的侍衛(wèi),對李世民說道。
“老哥,這位夫人是我的病人,而且在此之前她并沒有對我做什么過分的事情,所以,還請李老哥高抬貴手。”
聞言,李世民點頭道:“既然你不追究,那我也不好越俎代庖,行吧,今日我就暫且饒過他們。”
“誒,我不是這意思。”
楚天青忙道:“我是說,這位夫人您大可放過,但這老娘兒.....這婦人,您該怎么治怎么治。”
李世民聞言哈哈大笑,拍了拍楚天青的肩膀道:"楚老弟倒是恩怨分明!好,就依你所言。"
嬤嬤一聽這話,頓時癱軟在地,哭嚎道:"夫人救命啊!老奴都是為了您......"
那鄭夫人此刻也回過神來,急忙跪地求情:"這位大人,嬤嬤年紀(jì)大了,行事糊涂,還請看在她伺候我多年的份上,饒她一回吧!"
李世民冷冷掃了她一眼:"方才她要挖人眼珠時,怎么不見你阻攔?現(xiàn)在倒來裝好人?"
鄭夫人臉色煞白,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楚天青轉(zhuǎn)頭勸道。
“夫人,你也不想一直被這嬤嬤監(jiān)視吧。”
嗯?
這話剛說完,楚天青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忍不住老臉一紅。
我還是白的吧?
頓了頓,楚天青隨即又正色道:“鄭夫人,您先就坐,稍等我一下。”
楚天青走進內(nèi)堂,與此同時,李世民突然對身后的程咬金道。
“你去把那個老嬤嬤放了。”
“放了?”
程咬金不解:“為什么啊!”
李世民道:“朕要讓她回去通知那萬年縣丞,朕想看看,究竟是這老嬤嬤狗仗人勢,還是他鄭德昌.......上行下效!區(qū)區(qū)七品家奴尚且如此猖狂,還不知那官員平日里是何作派,若放任此等刁奴橫行,朝廷威嚴何在?百姓又將如何看待我大唐律法?"
聞言,程咬金嚴肅道:“老程明白了。”
坐在一旁的鄭夫人聽到二人的對話,已然是嚇得汗?jié)裢钢匾隆?/p>
即便她再無知,此刻心中也明白,面前這幾人一定是身居高位,不然絕不會敢對一個七品官員如此輕視。
想到此點,鄭夫人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欲走,但李世民卻是擋在她身前,淡淡的說道:“夫人還是先診病吧。”
“我......我......”
鄭夫人有些手無足措,但看到李世民銳利的眼神,心里也是不敢有絲毫反抗之意,只能重新坐到凳子上。
與此同時,楚天青從內(nèi)堂回來,對鄭夫人說道。
“夫人,在下要取一滴您的指尖血,您可接受?”
“啊?”
鄭夫人有些懵,她還從未見過這等診病手段。
一旁的李世民等人也是頗為好奇,忍不住湊上前道。
“楚公子,什么病需要指尖血?”
“難不成是要滴血認親?”
聽到這話,楚天青無語道。
“老哥,滴血認親,起碼得有孩子吧,孩子在哪兒呢?”
“額......也是。”
李世民有些尷尬的抿了抿嘴:“既然不是滴血認親,那你取血做什么?”
“做檢查。”
“檢查什么?”
楚天青沒有回答李世民的提問,而是拿出采血筆在鄭夫人無名指尖點了一下。
鄭夫人微微蹙眉,卻未出聲。只見采血筆輕輕一壓,殷紅的血珠便從她白皙的指尖滲了出來。
楚天青動作嫻熟地用采血管吸取了那滴血,透明的管壁頓時染上一抹暗紅。
他神色專注,將采血管豎直舉起,對著試紙卡上的圓孔緩緩傾斜。
血滴在卡孔邊緣懸停了片刻,終于"嗒"的一聲落下,在試紙上暈開一片暗色痕跡。
"這是......"李世民忍不住又要發(fā)問,卻被楚天青抬手制止。
只見他又拿起一個軟塑膠瓶,對著卡孔精準(zhǔn)地滴入一滴透明稀釋液,兩滴液體在試紙上漸漸交融,楚天青這才坐回座位,目光緊鎖著試紙卡。
房間里靜得能聽見銅壺滴漏的聲音。
鄭夫人不安地絞著手中的絹帕,李世民則盯著楚天青凝重的側(cè)臉。
窗外的日光透過雕花窗欞,在試紙卡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試紙上的液體緩緩滲透,卡孔處漸漸浮現(xiàn)出兩道暗紅色的橫杠。
楚天青的瞳孔驟然一縮,不由得輕輕搖頭道。
“果然。”
鄭夫人見他神色有異,很是擔(dān)憂的問道:“楚先生,這結(jié)果究竟是何意?”
楚天青沉默片刻,抬眼看向鄭夫人,目光復(fù)雜。
他剛要開口,卻是又看到一旁的李世民等人,隨即道:“李老哥,麻煩你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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