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聞言,當(dāng)場愣住了,隨后便是無比欣喜的看向長孫皇后。
“觀音婢.....”
他一個快步走上前,握住長孫皇后的手,激動的眼眶都有些微紅。
長孫皇后仰頭望著丈夫,見他這般失態(tài),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她心中一暖,輕輕回握住那雙因常年握劍而生著薄繭的大手。
李世民這才如夢初醒,猛地轉(zhuǎn)身對著殿外喊道:"來人!快傳太......"
話到一半突然頓住,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糊涂了!孫道長不就在這兒!"
他激動得在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又對侍立在側(cè)的宮女道:"快去告訴承乾、青雀,還有麗質(zhì)、雉奴,就說.....就說......"
"二郎。"
長孫皇后掩嘴輕笑,眼波流轉(zhuǎn)間盡是柔情:"雉奴才半歲,他又能聽懂什么?"
李世民啞然,看著妻子溫柔的笑靨,不由也跟著笑了。
他俯身輕撫長孫皇后尚未顯懷的小腹,聲音輕柔得不可思議:"是朕太心急了,只是想到咱們又要添個孩兒,就......"
“陛下。”
孫思邈輕咳一聲,上前拱手道:"陛下且慢歡喜,娘娘如今身孕不滿 兩月,胎元未固,最需靜養(yǎng)調(diào)理。"
他捋了捋銀須,神色轉(zhuǎn)為嚴(yán)肅:"尤其娘娘氣疾未愈,更需謹(jǐn)慎將息。"
李世民聞言立即收斂喜色,正襟危坐:"道長所言極是,不知該如何調(diào)理?"
孫思邈從袖中取出紙筆,一邊書寫一邊道。
"其一,需避風(fēng)寒濕邪,寢殿當(dāng)常通風(fēng)卻不可受涼。”
“其二,飲食宜清淡溫補,貧道這里擬了個藥膳方子。”
“其三......"
他頓了頓,看向長孫皇后:"娘娘切記不可勞神,每日需午憩一個時辰。"
長孫皇后溫順點頭:"本宮記下了。"
孫思邈又轉(zhuǎn)向李世民:"陛下,頭三月最是關(guān)鍵,貧道建議暫緩告知其他皇子公主,免得娘娘受累應(yīng)酬。"
李世民連連稱是,接過藥方細(xì)細(xì)查看。
孫思邈見他這般緊張,不由莞爾:"陛下也不必過分憂心,娘娘脈象平穩(wěn),只要好生將養(yǎng),定能平安誕下麟兒。"
說著,他從藥囊中取出一個青瓷瓶:"這是貧道特制的安胎丸,每日一粒,溫水送服。"
長孫皇后接過藥瓶,柔聲道:"有勞道長了。"
孫思邈微微點頭,隨后似想起什么,又向李世民拱手問道:"對了陛下,給娘娘治療氣疾的藥物,貧道能否一觀?"
“自是可以。”
長孫皇后溫婉一笑,示意身旁的侍女:"去將那藥具取來。"
不多時,侍女捧來一個精致的鎏金銅匣。
"這便是那奇特的藥具。"
長孫皇后親手將銅匣遞給孫思邈,"天青稱之為'霧化器',說是能將藥液化為霧氣,直入肺腑。"
孫思邈恭敬地接過銅匣,小心翼翼地打開鎏金扣鎖。
只見匣中紅綢襯底上,只是靜靜躺著一個小瓶,瓶身不過兩寸高,造型圓潤可愛,瓶口塞著個精巧的活塞。
"這....."
孫思邈眉頭微蹙,將這琉璃瓶輕輕取出,在掌中翻來覆去地查看,眼中滿是困惑。
他試著拔了拔活塞,卻紋絲不動。
"貧道行醫(yī)數(shù)十載,倒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藥具。"
孫思邈的眉毛幾乎要擰成一團,輕輕搖了搖瓶子,只能感覺到里面有液體晃動。
長孫皇后接過霧化劑,解釋道:"這瓶倉里要注入藥液,輕輕按壓一下......"
隨著她素手輕壓,藥倉里突然騰起一陣氤氳霧氣。
孫思邈不由湊近細(xì)觀,銀須幾乎要觸到那裊裊升騰的藥霧。
他瞳孔微微擴大,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這.....竟能將藥液碎作比晨露更細(xì)的霧珠?天工造化,天工造化啊!"
孫思邈忍不住伸手觸碰那霧氣,卻只感受到一絲清涼的感覺沁入指尖。
只是是何藥物......
他卻是分辨不出。
孫思邈凝視著漸漸散去的藥霧,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他忽然轉(zhuǎn)身對李世民深深一揖:"陛下,貧道斗膽,不知可否見一見這位天青大夫?"
“自是可以,道長與天青若能攜手,實乃我大唐醫(yī)道之福啊!"
李世民笑道。
“道長醫(yī)術(shù)通神,天青又精于這些新奇器具,若是強強聯(lián)手,我大唐的醫(yī)學(xué)必能更上一層樓!"
“這樣吧。”
李世民手指不自覺地輕叩案幾:“明日我?guī)g去找天青,道長也可一同前去。”
孫思邈點了點頭,作揖道:“謝陛下。”
......
月光如水,靜靜地漫過新發(fā)的柳枝,在濕潤的泥路上投下斑駁的碎影。
更夫已經(jīng)敲了一遍鑼
沙啞的梆子聲在村巷間回蕩。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尾音拖得老長,驚起了檐下棲息的麻雀。
鑼聲過后,村子顯得愈發(fā)寂靜,只有溪邊蘆葦叢中,偶爾傳來魚兒躍出水面的"撲通"聲。
“輕點,別出太大動靜。”
三個黑影正貓著腰,沿著溪邊小路向村尾摸去。
他們穿著深色短打,腰間別著麻繩和布團,腳步輕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都聽好了!"
盧二蹲在柳樹后,眼中閃著狠毒的光,"那小郎中家就是村東頭那戶,進(jìn)去先捆了男的,再堵了那丫頭的嘴,把他們交給少爺,到時候賞錢不少。"
一名家丁有些擔(dān)憂道:“二爺,就咱們?nèi)齻€......人手是不是少了點啊,要不咱還是稟報一下少爺,多派些人來吧。”
“哪有那功夫!”
盧二撇了撇嘴:“小少爺今天剛回來,整個盧家都忙著接風(fēng),再說了,人一多,功勞不就分薄了嗎?你們想想,要是就咱們仨把這事辦成了,少爺一高興,賞錢能少得了?”
聽到這話,其余二人也是連連點頭。
一想到事成之后,那些白花花的銀兩,三人全都迫不及待的向楚天青家貓去。
夜風(fēng)嗚咽,三個黑影鬼鬼祟祟地摸到了楚天青家的院墻外。
月光下,低矮的土墻投下一片陰影,正好遮住了他們的身形。
"翻進(jìn)去吧,你們撐我一下。"
盧二壓低聲音,兩個家丁對視一眼,蹲下身子雙手交疊做成踏板。
盧二踩著他們的手,笨拙地往墻頭上爬。
“再推我一下!”
他壓低聲音催促,肥胖的身子卡在墻頭,兩條短腿在空中胡亂蹬著。
但身下卻遲遲沒有反應(yīng),盧二惱怒地低頭看去。
下一秒,他傻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