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威這張臉,她早就深深烙印在腦海中。
他是唯一一個有可能幫助師父痊愈的人,她肯定事先做過背調。
可是怎么會是他?
意外遇見他,許清癮本該是高興的,畢竟此次來W國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他。
可如今,真的發生太多事,她已經分不清,自己現在是該高興還是該忐忑。
冷行身上是背負血海深仇的,他為什么,會窺視艾利威?
會是她想的那樣嗎?
一個可怕的猜測在她腦中顯現。
艾利威,或許不單單只是一個醫生......
華燈初上,W國的夜晚與國內有些不同。
在國內,即使天色已經很晚,街道上照樣人來人往,甚至大部分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但在這里,基本上過了十點,外面就沒什么人了。
所到之處,一片寂靜,白日里活躍的流浪狗們都縮在墻角睡著了。
與之不同的,是郊外一家娛樂場所。
即使已經入夜十二點,里面依舊熱鬧非凡。
“這位先生,請問你想要點什么樣的貨?”
一位身穿黑色馬甲的服務員笑看著許清癮,微微彎腰,姿態恭敬。
面前的男人帶著墨鏡,黑色寸頭,一身剪裁得體的正肩西裝,一看就是個有錢的公子哥。
唯一的缺點嘛,就是個子有些矮,身材有些瘦小。
許清癮透過寬大的墨鏡看著他,雙手插在口袋里,清了清嗓子,聲音刻意壓粗:“你們這,都有什么樣的貨?”
服務員瞇眼打量了她一番,表情有些怪:“這位先生......是第一次來?”
他這是什么眼神?莫不是被發現了?
心里閃過一抹慌亂,但被她很好的壓了下去。
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點燃,她也沒吸,目光直直盯著正在燃燒的火苗,冷笑:“怎么,沒來過就不能做你們這的買賣了?堂堂春香樓,只接待老顧客?”
她眼神犀利,氣場十足,服務員面色一僵,意識到對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下意識低頭,姿態比方才更加恭敬。
“不敢,我們春香樓敞開門做生意,自然是所有顧客都歡迎。”
“既然先生是第一次來,還沒想好要什么樣的貨,那不如,由我為先生推薦一下?”
許清癮淡淡一笑,將煙掐滅:“多謝。”
“先生客氣了。”
服務員賠著笑臉,彎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麻煩您跟我來。”
許請癮跟著他穿過長長的走廊,坐電梯上到三樓,二人來到306房前站定。
服務員指了指房門,笑道:“這里面的是今天剛到的貨,還沒被用過,性格也溫順,保準讓您喜歡~”
許清癮沒接這話,四下打量了一番,問道:“你們這里,一共有幾層樓?”
沒想到她會這么問,服務員表情微愣:“您的意思是......”
他有些沒搞懂許清癮的問題。
許清癮轉身,笑瞇瞇看著他:“聽說樓層越高,貨便越好,你帶我來三樓,還找了個什么都不會的處,你讓我怎么玩?看人下菜碟是嗎!”
強大的威壓嚇得服務員身子抖了一下,他急忙搖頭否認:“不是不是,我見您是第一次來,看您又年輕,就想給您找個新的,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夠了!”
許清癮抬手打斷他的話:“你們這里最高是幾樓?”
服務員猶豫了一下,結結巴巴道:“......十......十九樓。”
“好,就去十九樓,我要你們這,最好的貨,多少錢我都出得起。”
服務員哪里還敢說一個不字,點頭哈腰的領著她上了電梯。
電梯上行到十九樓停下。
許清癮一走出電梯,便被耀眼的金光閃了一下。
入目皆是金黃一片,墻壁地磚都是用金子鋪成的,簡直奢靡無度!
饒是見慣了大場面,她還是不可避免的驚訝了一瞬。
轉頭,看見服務員縮在電梯里,低著頭跟個鵪鶉似的,她不解:“你不出來?”
服務員依舊沒抬頭,盯著自己的腳尖,聲線有些抖:“有規定,我們這些人,是不能上十九樓的,這一樓的每個房間里,都有不同樣式不同品類的貨,先生若是看中哪一間房,直接敲門便是,我就先下去了,祝您今晚盡興。”
話落,他抬手按下按鈕,電梯門緩緩合上。
許清癮定了定神,掃視一圈走廊中的房間,一共有十間房,每間房子的門都是不同的顏色。
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艾利威會在哪間房?
她一路跟著他找到了這家窯子的位置,親眼看見他上樓。
以他的身份地位,來這里,要么是談生意,要么是找樂子,要選,一定會選最好的。
而整個窯子最好的貨,全都在十九樓。
不過眼下,她卻犯了難,會在哪一間房呢?
她緩緩踱步,走到十間房門口一一打量,最后將目標鎖定在九、十兩間房。
判斷依據只有一點,其他八間房的門把手都沒有異樣,今晚應當還沒接待客人,唯獨最后兩間房,門把手上有指紋,人應該是剛進去不久。
然而要做出最終決定,還需要在兩者之間二選一。
她已經觀察不到任何信息了,房間非常隔音,即使將耳朵貼在門板上,依舊聽不見任何聲音。
無從判斷。
就在她躊躇不定時,身旁傳來“咔噠”一聲響,九號房門突然從里面打開,她猛地瞪大眼睛,然而躲已經來不及了,也沒地方躲。
一抬眼,便和門內的人四目相對。
保鏢驚訝了一下,隨后表情立馬警惕起來:“你是誰?”
說著,他彎腰準備從口袋里掏什么東西。
許清癮立馬反應過來,這里是國外,他要掏槍!
幾乎是一瞬間,她猛地抬手握住保鏢的手腕,反方向一掰——
“啊!”
走廊里爆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趁此間隙,許清癮眼疾手快奪過他手中的槍,反手按住他肩膀,用槍抵著他的腦袋,聲線凌厲。
“老實點!”
保鏢臉色瞬間煞白,條件反射舉起雙手,沖著房內哭喊:“艾先生救我!先生救我!”
變故只發生在幾秒之間,房內眾人還沒反應過來。
許清癮這才有時間向屋內看去,只一眼,整個人瞬間愣住。
沙發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艾利威,還有一個......是溫盛年。
林宇站在他身后,此時,主仆二人皆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顯然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里。
雖說許清癮現在是男子裝扮,但也只能唬一唬陌生人,只要是熟悉她的,幾乎一眼便能認出來。
許清癮也同樣驚愕的看著他們,然而最讓她驚訝的,是站在他們面前的一排女人。
一共五個女孩,個個衣著清涼,皆是膚白貌美大長腿,身材好到看得人噴鼻血的那種。
她眼神頓時冷下來,死死盯著沙發上的男人。
這什么意思?
來這里選妃是嗎?
他是不是想死!
火氣直沖天靈蓋,握在保鏢肩膀上那只手不受控制的收緊,隱約能聽到骨頭的咔咔聲。
“疼疼疼......”
保鏢齜牙咧嘴,卻一點都反抗不了,不僅是出于對背部抵著的那把槍的畏懼,主要是這姑娘力氣實在是太大了,他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艾利威緩緩掃視過來,眼神犀利:“你是誰?你確定要傷我的人嗎?”
氣場強大到屋內溫度都降了三分。
看過殺人犯的眼神嗎?感受過那種壓迫感嗎?
現在的艾利威,就是那種眼神,許清癮清晰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殺意。
然而她最不怕的就是死!
她輕勾唇角,握著槍的大拇指動了動。
“啪嗒”一聲。
扳動擊錘!
手槍現在開始便是隨時可以射擊的狀態。
她還沒感受過殺人的快感呢~
許清癮不介意,在這里感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