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江銘”看向魔道碎片,輕聲說道:
“退下吧。”
聲音很溫柔,
但,
這不是請求。
按理說,
魔道碎片,應該聽不懂人話。
但,
祂聽懂了。
可是,祂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卻發現,
獨屬于魔道碎片的本能,已經做出反應了。
形象點來說的話,
就是,祂這個心魔還沒來得及反應,
祂的底層邏輯就已經被修改得面目全非了。
魔道碎片從江銘的意識體上,流了出來,化成一道黑色的魔道本源之氣,伏跪在了旁邊。
而祂的旁邊,
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跪著一個死亡大道碎片……
老咸魚雖然不干活,
但,
識時務。
而江銘的意識體,此時只剩一個空殼還矗立著,眼里一片死寂。
“江銘”,看了一眼早已被魔道碎片抹殺的江銘意識體,搖了搖頭:
“這點小問題都要我走一趟,你知道來一次有多麻煩嗎?菜?!?/p>
言罷,他揮了揮手后,便轉身離去。
頓時,原本已經完全透亮的識海,又變為了半黑半白的模樣。
當識海變回原樣的時候,
江銘意識體那死寂的眼睛,
突然,
靈動了起來。
看著旁邊還在伏跪的兩個碎片,
罕見的,有些懵逼。
……
“嗚哇——師兄?。 ?/p>
“兄,”
“兄……”
安衾喘了幾口氣后,
停下了哭泣。
眨巴了一下眼睛。
這是……師兄復活了?
還是說,
自己的感應突然就失靈了?
安衾不知道,
所以,雖然現在心已經不痛了。
但,
她的心里,依然充滿著無邊的憂慮。
只要師兄沒有出現在她面前,
安衾就不會放下心來。
而人,
雖然都想往好的方面想,
但,
卻在潛意識里,喜歡往壞的方面想。
所以,
安衾在心里期望是師兄沒事的同時,
又怕,只是自己的感應突然失靈了,心才會不痛的。
一想就怕,
而,以安衾的性格,
她一怕,就想發泄。
所以,
“師兄嗚嗚嗚嗚——”
而言若柒見狀,
更難受了。
小衾剛剛,是哭到哭不下去,所以才休息一下嗎?
對不起,小衾,
對不起,師弟。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的話……
可惜,
不會再有了。
言若柒不相信如果。
原來,失去,是一件這么難受的事情。
比,當初受到最重的傷,還難受。
言若柒呆滯著坐著,默默流著眼淚。
與安衾的放聲哭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
幽囚獄底層,
典獄長,非常罕見地,看向厲雨,主動開口問道:
“怎么回事?”
厲雨聞言,看著江銘,頭頂著問號,猶猶豫豫道:
“我,嗯,不太,清楚?”
不是,
怎么睜開眼睛笑了笑,就把眼睛閉上了?
睡著了?
可魔道碎片都踏馬睡了多少年了,還睡?。?!
典獄長聞言,皺著眉頭:
“你不是說,沒人比你更懂魔道碎片嗎?”
“我……有時候,也會有點,不太懂。畢竟是天道碎片嘛,我一個凡人,怎么……”
“廢物。”
厲雨沒說完,就被典獄長打斷了。
最直白的嘴臭,最極致的享受。
氣得厲雨咬牙切齒,
可偏偏他還沒辦法反駁。
瑪德,自從這個江銘來了以后,
一整天都是意外!
不過,
厲雨看著江銘,
不,不可能,別多想。
他死定了。
而一直吃癟,小小扳回一城的典獄長,也是緊皺眉頭,看著江銘。
怎么回事呢?
不過,
因為剛剛的事,
他依然沒抱什么希望,
畢竟,江銘都已經被占據了,還能突然翻盤不成?
有這實力,他就不會被占據了。
就在這時,
江銘突然睜開了眼。
這下,哪怕是剛剛還一臉放松的厲雨,
此刻都滿臉緊張,死死地盯著江銘。
接著,
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還好,
還是充滿暴虐殺意的猩紅目光。
看來,不會有意外了。
果然,是自己多想了。
真的是,
怎么可能嘛。
厲雨臉上又浮現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仿佛剛剛被嗆得啞口無言的不是他一樣:
“典獄長,我都說了,沒人比我更懂魔道碎片,你真以為會出意外???還是準備鎮壓他吧?!?/p>
“……”
典獄長嘆了口氣,挪著殘缺的身軀,向江銘走去。
準備先將他束縛住,接著用限制器鎮壓,再通報宗門。
一系列完成后,
他會去宗主那里致死請罪。
畢竟,他食言了,
沒能保住,自家弟子。
可就在典獄長動起來的時候,
江銘也動了。
徑直往厲雨的方向走去。
典獄長見狀,眉頭一皺:
“怎么,這魔道碎片,還念舊情?”
他頓時停了下來。
要是魔道碎片想老宿主了,又回厲雨體內了呢?
那,連鎮壓都省了。
而厲雨見狀,也是皺起了眉頭。
沒人,比他,更懂魔道碎片。
所以,
此刻魔道碎片不應該是大鬧一番嗎?
沖他來干什么?
他身軀已殘成這樣,應該沒有繼續利用的價值了吧?
就在兩人驚疑不定的時候,
江銘已經在厲雨面前站定了。
然后,
只見,
江銘突然抬起腳,
脫下了僅剩下的一只鞋,
在兩人愕然的目光中,
狠狠抽在了厲雨的臉上,
啪——
在一聲熟悉的脆響之中,鞋子頓時爆了開來:
“你在唱衰尼瑪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