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能做到的嗎?”
李敢的表現顯然有些反常。
這讓醉清風眉毛一挑:
“你是不是在江銘的識海里看到了什么?”
李敢聞言,并沒有坦白他遇到了什么,而是搖了搖頭:
“沒有,只不過他意志強大,我攻不進去而已。”
沒有江銘的允許,他也不敢透露什么。
李敢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不服氣的情緒了。
瑪德,連他最大的底牌佛魔之軀都被嚇出貓叫了,他還有什么不服氣的?
而且說實話,除開那只魔焰滔天的天魔,李敢到現在都沒不清楚,江銘識海里那只一模一樣的佛魔又是哪里來的。
底牌真是多到令人頭皮發麻。
就在這時,走開的江銘又慢吞吞走了回來,手里依然拿著傳音玉石:
“嗯?師姐你說啥?艾薇帝國的新戰服?”
“靈獸類?新研發出來的?”
“都有什么?靈貓服,靈犬服……”
“嗯,我都喜歡,那師姐更喜歡哪一套?靈犬?這個好這個好,加持大!”
“師妹呢?喜歡哪一套?”
化神們聞言,面面相覷。
他們感覺自己可能有些誤會江銘了。
原本以為他是沉迷女色。
可現在聽上去,像是在商量正事。
艾薇帝國……帝國,如此霸氣的名字,難不成是萬法仙宗獨有的煉器帝國?
戰服……靈獸類……眾人猜測,應該是根據觀摩靈獸研發出來的靈甲。
比如這個靈貓服,一聽就知道很是輕巧,想來對敏捷有加成。
但這個靈犬服……嗯,難不成是強化五感?
走回來的江銘斜了若有所思的他們一眼,沒有繼續聊下去。
這等話題,肯定得自己人聊,怎么能讓別人聽了去。
于是說道:
“嗯,先不說了,我還有點事。”
而剛剛被問到喜歡哪一套戰服,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的安衾,此時終于開口說話了,有些失落:
“啊?好吧,那師兄再見,要注意安全。”
江銘聞言,心一軟:
“放心,只是一點小事,你等我幾分鐘,待會就給你撥過去。”
“真的嗎?!”
“嗯。”
“可是師兄,這樣真的不會耽誤你的正事嗎?”
“你就是最正的事。”
“咿呀!師兄,你正經點!我,我又不是非要和你聊天!還是正事要緊啦!”
江銘笑著說道:
“好了小衾,我拎得清,你放心好了。”
師妹太懂事了,老擔心他會為了聊天耽誤正事,一直反反復復強調正事要緊。
可她明明有些舍不得掛斷。
不過江銘這么說,安衾也安心了一點:
“那好哦師兄,你先忙,注意安全,不要受傷!!”
“嗯,掛斷通訊后,你數三百秒,我就給你撥過去,超時的話,回去任你懲罰。”
安衾聞言,眼睛一亮,來了興致:
“好!”
“那你準備好了嗎?”
“嗯!”
“……”
“……”
“師妹,你咋不掛斷。”
“師兄你來,我不想傳音從我這斷開。”
師妹總能不經意撩撥他的心弦。
江銘啞然一笑:
“好吧,那我掛了。”
“不許說掛了!”
“好好好,那我關掉傳音啦。”
“嗯——”
聲音戛然而止。
見他終于中斷了傳音,化神們松了一口氣。
還以為這家伙不打了。
他們剛剛可是還在賭江銘還有沒有底牌的。
畢竟接下來,打的就是元嬰期的應天了。
李敢也上前去,態度有些謙卑:
“江哥,剛剛多有冒犯,請見諒。”
要知道他剛剛可是差點失控了。
如果江銘沒有底牌的話,那后果可就嚴重了。
更別說,江銘在不自覺間還幫了他一個大忙。
如今佛魔受驚,變得更好操控了。
而見識過更恐怖存在的李敢,如今對以往懼怕的佛魔,也少了幾分小心翼翼。
可是說,承了大恩,自然要客氣點。
江銘聞言,擺了擺手:
“沒事。”
說完,便和李敢擦肩而過,沒有停留。
他趕時間。
心里數著五分鐘呢。
……
應天深吸了一口氣。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挽回不久前被江銘嚇到癱瘓的面子了。
想來,經過剛才兩輪戰斗,對方的底牌已經暴露得差不多了。
那只黑色的手臂,應該就是江銘最后的底牌了。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
應天嘴角一揚,
他會讓江銘知道,不入元嬰,皆為螻蟻!
念此,他有些亢奮起來了,轉頭看向旁邊那個同樣令他討厭的家伙:
“你叫易漠是吧?”
“你已經問了我兩三次姓名了,你到底是元嬰還是巨嬰?記個名字都記不住?”
雖然魔門少主最近為了復興魔門成熟了許多。
但現在單獨出門在外,他仿佛又回到了一開始那個刺頭模樣。
只不過以前的他只知道動手,現在,吵架也有所長進。
至少對付個應天是足夠了。
“你!”
應天閉上眼,平緩了一下:
“你就繼續逞口舌之力吧,等我教訓完江銘,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說到這,他冷冷一笑:
“希望你能一直這樣嘴硬。”
“哦。”
易漠都懶得逗小孩了,隨便應了一下。
應天見狀,冷哼一聲。
這時,他正好看見江銘走了過來,嘴角又是一揚,大聲道:
“江銘,你準備好直面元嬰了嗎?”
妙靈兒看了他一眼,正想出言力挺江大哥。
然而,
沒等她說話,江銘的話卻讓她不禁張大了小嘴,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別廢話,易漠,你和他一起上,趕緊搞完,我趕時間。”
妙靈兒看向江銘,眨了眨眼睛:
“啊?”
別說妙靈兒,連應天都忍不住一愣,不禁又問了一遍:
“你說什么?”
然而江銘沒理他,轉身風風火火地就去候場了。
應天還有些愣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剛剛江銘說的,是一起上吧?
上誰?上他嗎?
可這時,易漠卻已經走了出去:
“喂,趕緊的,沒聽到銘哥趕時間呢。”
比起懷疑的應天,他可不認為江銘是說大話。
易漠的眼里只有狂熱。
雖然銘哥對他有啟蒙之恩,但這并不妨礙他把其當成這輩子追趕的對手。
過了這么久,終于能夠再次直面銘哥了。
也不知道,沒有天魔之相的他,還有什么手段。
應天看著離開的易漠,眼角抽了抽。
等等,一打二,不是他該干的事嗎?
元嬰打兩個金丹不要太輕松。
為什么現在變成江銘來說這事了?
要不要一起上呢?
應天遲疑了一會,還是跟了上去。
他心里有了計劃。
待會打起來,他主動一打二不就行了?
一下子,江銘裝的逼直接轉到他身上。
完美!
……
幾個化神自然聽到了江銘說的話。
他們看著江銘,但現在已經沒人敢出聲了。
生怕又被打臉。
江銘見他們看過來:
“看什么,你們想欠人情嗎?那個應天,我可以留點手。”
醉清風聞言連忙擺手:
“不用不用不用,再欠下去真的還不完了,你正常發揮,不要用大道本源就好。”
“哦。”
老方附和道:
“對,只要你不用大道本源,你就算把他道心打崩了我都夸你拳頭硬。”
他們剛剛還圍著李敢討論呢。
因為李敢輸了之后,非但沒有任何道心崩潰的跡象,相反,似乎更穩固了。
而且之前的妙靈兒也是,輸了之后都快成為小迷妹了。
甚至那小妮子剛剛還在念叨著什么“陣法無用,不過是些繁文縟節,不如直接煉體”什么的,似乎更加明確未來的道路了。
這一來二去,讓化神們有些懷疑,難道這個江銘有種奇怪的體質,打誰誰道心就堅固不成?
“對了。”
江銘像是想起了什么:
“那個李敢,我陪練了,他道心也沒崩,所以人情不退。”
“好,這個當然沒問題。”
化神們陪笑,看得醉清風心里鄙夷。
一群狗東西,剛剛還想薅他羊毛來著。
前倨而后恭,思之而令人發笑。
不過這個江銘,真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那語氣,絲毫沒把他們當化神……
這時,應天和易漠也走了過來。
只不過,他們似乎在聊著什么。
應天看著前方:
“易漠,你去跟江銘站在一起吧。”
“別鬧,我們一起上說不定能打一打。”
應天聞言,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你在想什么?你們兩個金丹,哪來的自信?”
“哎。”
易漠嘆了口氣:
“你一直在強調境界,別告訴我,你除了境界,沒有其他本事。”
妙靈兒的玄隱之體,李敢的佛魔之體,都是能讓他們在一眾天才脫穎而出的天賦。
可這個應天……該不會只是修煉快而已吧?
“易漠,你只是金丹,不會懂元嬰和金丹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的。”
應天搖了搖頭,頗為自傲。
“所以你真的沒有其他本事?”
“不需要。”
完了。
那位化神前輩不會就圖他修煉快,認為應天能憑這一優勢成道才帶過來的吧?
“趕緊。”
江銘的催促聲響起。
這來來回回,一分鐘已經過去了。
只剩,四分鐘了。
化神們見狀,馬不停蹄地離開了現場,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江銘,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
應天那個嘴巴似乎就是閑不下來,
就算這個時候,他都還要扒拉兩句。
然而,他的垃圾話還沒說完,身邊突然傳來了一陣莫名的壓力,讓他止不住地心驚肉跳。
以至于剩下的話都不自覺地咽了回去。
應天轉頭,看向了隔壁的易漠,卻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身著黑色猙獰鎧甲,魔氣滔天。
僅僅只是站著,便散發著一種濃郁到有些令人窒息的威壓。
甚至,連這片獨立出來的空間,都瞬間變得有些黑沉沉。
應天感覺自己的直覺在瘋狂警示,讓他快跑!
李敢和妙靈兒看著中央,張大了嘴巴。
沒想到,那個看上去頗為低調的易漠,居然是純粹的魔修?而且,如此強大。
哪怕隔著這么遠,那個氣勢依然讓他們心驚膽顫。
這是踏馬是金丹?
應天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不過,易漠也沒理會他:
“大哥,我來了!”
“嗯,麻溜點一起上吧。”
易漠咧嘴一笑,沖了上去,速度之快,應天甚至沒看清運動軌跡。
不過,他也終于回過神來:
“等……”
他話還沒說出口,瞳孔不禁張大。
之間剛剛沖出去易漠,竟然以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回來,狠狠砸在了他身邊,發出一聲巨響。
沒等應天反應過來,
易漠便已經起身,難以置信喊道:
“天魔之相!??”
他喊得有些破音。
易漠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對面與他一模一樣的天魔之軀。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態。
為什么?
為什么大哥也有天魔之相?
甚至,連天魔之軀都比他更為純粹,更為接近完整天魔?
啊?這還玩什么?
魔門少主你來當得了!
……
眾人看著場上兩尊幾乎一模一樣的黑色人影,陷入了沉默。
而應天,早已無人在意。
但凡有點眼界都能看出來,易漠和江銘的氣勢遠勝過他。
就是……
化神們狐疑地看著醉清風:
“你不是說江銘是爭道峰弟子嗎?萬法仙宗,應該是正道門派吧?”
“應該……是吧?”
醉清風轉頭看向帶易漠過來的化神:
“你不是說易漠是魔門少主嗎?現在誰是?”
“呃,我不知道啊。”
“等等,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江銘的天賦其實是:能用對方最擅長的東西擊敗對方,所以他現在也變成了魔修!”
“扯淡,哪有這種玩意。”
“算了算了,后浪推前浪,我們這些前浪就該死在沙灘上,習慣了,看戲得了。”
“要死你死。”
“打比方而已……現在只能希望應天心態不會崩吧。”
“放心,崩定了,他除了修煉速度快之外,毫無優點。”
“靠,你帶他過來真的就是賭他修煉快啊?”
“不然呢?萬一他的天賦就是修煉快,那修煉到成道也不是不可能啊。”
……
在化神們爭執不休的時候,場上的戰斗卻迅速進入白熱化。
整片空間充斥著魔氣,激烈的碰撞讓空氣都變得扭曲。
砰——砰——
兩道身影瘋狂接觸,發出陣陣如波濤般的氣浪。
應天在底下,喘著粗氣。
他的眼睛,甚至跟不上雙方的速度,更別說插一手。
道心,也早已崩潰地不像話了。
金丹,不應該是被元嬰碾壓的嗎?
這不是修道界亙古不變的法則嗎?
為什么,
為什么現在兩個金丹打出普通元嬰都遠不及的氣勢啊?
沒等他想完,一道黑色身影如同流光一般,狠狠砸在了空間邊緣。
易漠解除了天魔之軀,坐在地上,無奈地笑了笑。
打不過,大哥天魔之軀純度遠在他之身。
甚至隱隱約約帶有真正天魔的氣勢。
這到底怎么做到的?他見過真正的天魔嗎?
算了。
反正他也沒想過能打得過江銘。
開擺。
他往地上一躺,等待比賽結束。
畢竟,易漠砸到邊緣,已經出界了。
……
應天顫顫巍巍地看著眼前的身影,嘴唇發抖,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隱隱想起,自己一直沒給江銘好臉色來著。
那他現在……不是完蛋了嗎?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江銘并沒有侮辱他,只是冷冷道:
“出手。”
應天一愣。
江銘見狀,又輕喝一聲:
“快點。”
“是!”
應天運足力氣,全力擊出。
或許,他心里還有著希冀,比如江銘剛剛打斗了那么久,已經外強中干什么的。
可當他全力一擊打在江銘身上如同泥牛入海后,他的幻想也破滅了。
對方甚至沒有伸手防御……
“快點,接著打。”
江銘催促道。
怎么一個元嬰期,打個人還磨磨蹭蹭的。
師妹幫他打的時候都比應天爽快。
“啊啊啊啊啊!”
應天想哭,看著江銘,像是某根線崩斷了一般,瘋狂朝江銘出拳。
砰—砰—砰——
打著打著,他居然自己癱在了地上,肩膀聳動了起來。
看上去,
道心應該碎滿地了。
但江銘可不管這個。
剛剛應天打的那些靈力,應該也足夠在這方天地留下痕跡了。
這也就意味著,任務結束。
嗯,還有一分鐘。
江銘朝著化神們大喊道:
“其他事交給你們了。”
說完,身形便跑到了一邊,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看著似乎在哭的應天,不知該說什么。
那家伙,不會又去打傳音玉石了吧?
……
還有十秒。
江銘拿著玉石,數著時間。
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江銘沒有動。
直到超出約定時間一秒后,他才撥通了傳音。
秒接。
里面,傳來了安衾雀躍的聲音:
“師兄!你遲到了一秒!”
江銘聞言,懊悔道:
“可惡!我明明已經很快了!”
“哈哈哈,師兄,失敗乃成功之母……但不管怎么樣,等你回來,我要狠狠懲罰你!”
“師弟,見者有份嗎?”
“好好好。”
江銘臉上帶著笑,卻用無奈地語氣道:
“我接受你們的懲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