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衾半躺在江銘懷里:
“怎么了,皇上?”
“小衾,你不走嗎?”
江銘目光微抬,像是穿透了空間,看到了遠(yuǎn)處不斷逼近的大軍。
國破,已無力回天,亦無處可逃。
安衾搖了搖頭:
“不走了師兄。”
江銘有些疑惑:
“師兄?”
安衾笑了笑,溫柔地?fù)崦哪槪?/p>
“沒,皇上聽錯了。”
“小衾,來。”
江銘給了她一把匕首:
“幫我。”
安衾看著匕首,輕輕點了點腦袋:
“嗯。”
她有些習(xí)慣了。
生,老,病,死……
她已經(jīng)忘記,自己經(jīng)歷了多少次。
每每不能善終,每每遭受苦痛。
但,
只要能和師兄,在一起這么一小段時間,便足夠成為她不斷輪回的動力了。
哪怕,美好只是暫時,苦痛才是主旋律。
話說,
這次輪回居然意外的平靜。
師兄沒有病痛,沒有意外……只不過,得她親手了結(jié)了他罷。
但,這比之前,已經(jīng)算好的了。
安衾知道,下次還會相遇,所以也沒有多少猶豫。
江銘笑了笑,整理了一下龍袍,坐好:
“來吧小衾。”
“放心師兄,不疼的。”
江銘這時候也不在意什么是師兄了:
“好。”
“那。”
安衾輕輕劃過江銘的脖子,鮮血噴灑在她的臉上,卻無法掩蓋她美眸里的柔情:
“待會見。”
安衾在江銘臉上一吻,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將那雙無力垂下的手,挪到自己身上,讓其抱著。
接著,劃過自己的脖子。
倒下的時候,正好在江銘懷里,也是平時安衾最喜歡的那個位置。
我來了,師兄。
……
不知過了多久。
江銘睜開了眼睛,有些迷茫。
但很快便恢復(fù)了清明。
千世的記憶,在他腦海里洶涌,有些昏漲的同時,也讓江銘知道了現(xiàn)在的處境。
第一時間,有些心疼。
雖然,千世里受各種病痛,意外的人是他,但一世又一世,他是沒有記憶繼承的。
可,安衾每一世,都喊了師兄二字。
顯然,
她是主動一路追隨過來的。
千世所經(jīng)歷的一切,層層堆積,壓在她的心上。
小衾可沒他那與生俱來的,幾乎稱得上變態(tài)的意志。
這對她來說,顯然是個不小的傷害。
江銘皺眉,左右張望,卻并沒有看見安衾的身影。
按道理說,他的記憶恢復(fù)了,輪回也應(yīng)該結(jié)束 了才對。
那,小衾人呢?
就在江銘有所行動的時候,突然,
一股宏大到難以言喻的威壓,重重壓在了江銘的頭頂,似乎要將他壓趴下:
“你,離開她,我將賜你無上大道!”
這個聲音深遠(yuǎn)肅穆,不可揣摩,卻讓人忽然升起一種不得不遵守的感覺。
但,
江銘卻翻了翻白眼:
“滾!”
這個聲音他很熟悉,每次死亡都會有個聲音問他放不放棄。
而現(xiàn)在,江銘發(fā)現(xiàn),他不僅對聲音熟悉。
對這股威壓更熟悉。
和他體內(nèi)的兩個大道碎片,同出一源。
如果是其他修士來了,聽到這個聲音,估計會產(chǎn)生朝聞道,什么都愿意做的想法。
但,
江銘體內(nèi)就有兩個懶鬼老賴不說……他在奇異之地還見過自己的未來。
那個萬千大道臣服的他
怎么可能會在這兒怕一個小小的大道碎片?
或許是江銘回答得太果斷,太直接,也太粗鄙了。
這讓聲音出現(xiàn)了短暫的沉默:
“你不想見識真正的大道?”
江銘翻了翻白眼:
“你一個自身難保都快碎成渣的玩意還敢稱真正的大道?爬!趕緊告訴我小衾在哪,不然我就把死亡大道碎片塞到門里,讓你們親熱一下。”
“……”
某不知名的大道碎片又陷入了沉默。
所以,祂是被威脅了?
“快說,小衾在哪!”
大道碎片沉悶道:
“她在陰那邊。”
“所以你是陽咯?”
“嗯。”
江銘明了。
看來陰陽大道碎片,是命定之門的核心。
“嗯。”
大道碎片感覺不對。
不是啊,怎么是祂被區(qū)區(qū)一個修士質(zhì)問?
不過這個修士好像和死亡大道很熟的樣子,身上還有很濃的魔道碎片氣息……
嗯,一個還好打,兩個就有點懸了。
其實陽道碎片也沒經(jīng)歷過這種情況。
一般來說,祂發(fā)出的大道之音會讓人不自覺臣服,著迷。
尤其是雙修道侶,畢竟他們所追尋的最終目標(biāo),就是陰陽大道。
比如以前來的那個小子,一聽聞道,恨不得立馬死在祂面前。
可眼前這小子不僅毫無所動,還把祂罵了一頓。
陽道碎片想了想,直接擺爛了。
本來是想用大道誘惑來考驗道侶的,這江銘都直接拒絕了,意志堅定,那就算他過了吧。
絕對不是怕他真把死亡大道碎片塞進(jìn)來……
哎,算了,等陰那邊發(fā)來消息,就可以關(guān)門了。
……
與此同時,
陽道碎片的另一面——陰,
陰,
陰之大道碎片。
正凝聚出人形,伏跪在了一臉懵的安衾面前:
“意識,您終于歸來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