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就是你罵全宗弟子都是傻子?”
就在招待弟子還在翻小冊子找辦法的時候,一個渾厚的男聲從江銘背后傳來。
江銘聞言,眉毛一挑。
嗯,情緒之力的試驗品送上門了?
他轉(zhuǎn)過身去,笑著解釋道:
“這位師兄,我沒有罵全宗都是傻子。如果讓你誤會,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一邊說著,一邊仔細(xì)地感受了一下這個師兄的情緒。
按道理說,他情緒之道剛?cè)腴T,并不能那么精準(zhǔn)地捕捉到別人隱藏起來的情緒。
但好在,眼前這個師兄……藏不住。
就跟沒穿衣服一樣的,他的情緒**裸的,十分容易感知。
憤怒,厭惡,輕蔑,嫉妒……
看得出來,這個師兄很不喜歡他。
讓江銘有些疑惑。
不至于吧,他記得這個師兄不在現(xiàn)場啊,道聽途說也能把情緒搞得這么極端嗎?
還有,嫉妒是什么鬼?
不過,江銘的態(tài)度讓在場的眾人有點詫異。
嗯?不是說這個新弟子很囂張的嗎?這么快就服軟了?
都說爭道峰新弟子是個刺頭,怎么這么老實?
與傳聞不符啊。
頓了頓,不等師兄有所反應(yīng),江銘接著說道:
“我罵的是那些總把從他人聽說的事當(dāng)成事實的人。我認(rèn)為他們都是傻子,師兄,你覺得呢?”
“嗯,聽信謠言確實挺傻……等等,你在說我?”
師兄眉頭一皺,總覺得不對勁。
“哈哈哈哈……”
周圍隱隱傳來了弟子們的嗤笑聲。
“誒,師兄可別冤枉人啊,是你自己覺得的,我可沒有說。”
江銘兩手一攤,無奈道。
“你……”
那位師兄緊皺著眉頭,有些分不清江銘到底是不是在陰陽他。
但周圍弟子的笑聲又有點讓他下不來臺,只好端起師兄的架子說道:
“師弟,聽師兄一句勸,入了仙宗就好好修煉,不要仗著自己是爭道峰的到處惹事,不然,遲早會出事情的。”
江銘眉毛一挑。
師兄能夠勸告他,江銘很高興。
但這種倚老賣老的語氣,江銘不喜歡。
所以,剛好可以拿來練練手。
“師兄教訓(xùn)的是,但希望師兄能夠以身作則,不要仗著師兄的身份在我還在登記任務(wù)的時候來惹事,好嗎?”
一下子,全場弟子聚焦在了中間兩人身上。
“臥槽,這小子是真的剛,直接懟回去了。”
“金遠(yuǎn)出了名的脾氣暴躁,估計不會就此作罷了。”
“確實,執(zhí)法堂都去過好幾次,還經(jīng)常到處炫耀來著。”
“嘿嘿,聽說金師兄,是因為追求的女弟子當(dāng)著他的面瘋狂夸贊江銘,他才去招惹江銘的。”
“嗯……這對比起來,確實差距挺大。”
“誒誒誒,執(zhí)法堂三日游罷了,我大金師兄又不是沒去過。”
身材魁梧,滿臉兇惡的金遠(yuǎn)師兄,頂著大光頭顯得更加兇悍,他被此時周圍的竊竊私語聲搞得有些氣血上頭,面紅耳赤。
不過好在,執(zhí)法堂三個字還是足夠?qū)⑺饝刈〉摹?/p>
執(zhí)法堂他經(jīng)常去不錯,但其實還沒去過最恐怖的幽囚獄。
執(zhí)法堂的弟子跟他說過,下次被逮,小心幽囚獄三日游。
他也聽到那些弟子說了什么,但敢議論他的,都是跟他同境界的。
被同門冷嘲熱諷,他有些拉不下臉。
就這么放過江銘,他有點不甘心。
對了,聽說這小子剛?cè)腴T,身上應(yīng)該沒什么修為……而我可是筑基境,哪怕是氣勢,也夠他受的!
于是,只見他眼睛一瞪,全力釋放出自己筑基修為的氣勢,以及討伐妖獸積累的殺氣,期望能讓這個剛?cè)腴T的弟子出點丑。
別說,這招對那些剛?cè)腴T修為低下的人來說是絕殺,少不得兩腿顫顫。
畢竟兩者有著不可跨越的天塹。
于是,金遠(yuǎn)殺氣騰騰地瞪著無辜的江銘。
“怎么了師兄,眼睛不舒服嗎?張那么大,不會干澀嗎?”
見這金師兄怒目圓睜大半天,江銘好心地提醒一句。
“噗——”
“哈哈哈哈——”
頓時,周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弟子發(fā)出了爆笑聲。
“我殺人不眨眼,你問我眼睛干不干?哈哈哈。”
“別,別說,這個江銘有點東西啊,剛?cè)腴T就能抗住筑基期的威壓,還跟沒事人一樣的。”
“廢話,你也不想想,不久前他罵的那堆人里有多少個筑基期。”
“不過也理解,畢竟是爭道峰出來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金遠(yuǎn)這會臉可丟大了,以大欺小,還被損,估計憋不住了。”
見江銘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金遠(yuǎn)臉色一變:
“你!怎么可能,你不是才剛?cè)腴T嗎?!”
“行了師兄,我接任務(wù)了,玩去吧。”
江銘見金遠(yuǎn)不敢動手,也懶得理會他了,擺了擺手,轉(zhuǎn)身看向招待弟子,雙手撐在柜臺上,右腳腳尖在地上轉(zhuǎn)圈圈。
蔑視之情顯露無疑。
同時,情緒之力慢慢涌動,一點一點無聲無息地刺激著金遠(yuǎn)。
不需要太多作用。
就像,點燃導(dǎo)火索的火星,只要一點點就夠了。
“怎么說,找到了嗎?要不直接給我蓋章了吧,我?guī)熃隳茏鰮?dān)保。”
金遠(yuǎn)原本沒打算怎樣,最多說教一下江銘。
可有時候,一旦上了臺,就難下來了。
尤其是江銘這種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囂張姿態(tài),加上周圍弟子的討論聲,讓金遠(yuǎn)氣血越來越上頭。
他想冷靜下來。
可不知為何,心里總覺得憋著一股氣。
兇惡的臉頰通紅,短發(fā)根根倒豎,有被沖昏頭腦的趨勢。
執(zhí)法堂,又不是沒去過!
幽囚獄,大不了走一遭!
金遠(yuǎn)抬手握拳,眼神里透露著一點血氣。
“他好像真想打。”
“臥槽真打啊,金遠(yuǎn)瘋了吧?”
“快去找執(zhí)法堂的。”
“走走走,我們看著點金遠(yuǎn),可不能讓他打出事來了。”
圍觀弟子中還是有些明事理的,同為筑基的他們打算看著點,免得真出事了。
金師兄其實也沒打算打死江銘。
唯一的理智讓他還收著勁,瞄準(zhǔn)了江銘的背部,估計想用內(nèi)勁讓江銘疼上一疼。
“臭小子還敢頂嘴!今天我就代表被你罵過的弟子教訓(xùn)教訓(xùn)你!”
金遠(yuǎn)離江銘只有三步之遙。
只見他第一步慢踩,第二步蓄力。
這是他戰(zhàn)斗時的習(xí)慣,幾乎刻在了他骨子里。
前慢后快,可以觀察對手反應(yīng),也可以暗中蓄力。
見江銘還是沒有動作,金遠(yuǎn)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讓他顯得格外兇惡。
眾人似乎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結(jié)局。
筑基期打剛?cè)腴T,沒有什么懸念。
更別說,江銘這會還背對著金遠(yuǎn),似乎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
可當(dāng)金遠(yuǎn)用力地踏出第三步時,只見江銘突然抬起手,打了個響指。
清脆無比。
“砰——”
還沒等眾人驚愕,爆炸聲響起。
只見金師兄右腳剛落地,他所踩的地板爆炸開來。
這是金遠(yuǎn)蓄足力的一瞪,他整個人是要沖出去的。
可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讓他蹬出去的角度一歪。
竟斜斜飛了出去,從江銘身邊擦身而過。
速度過快,竟然連他自己都沒反應(yīng)過來,就這樣狠狠地撞在了柜臺上。
砰——
只能說體修不愧是體修,金師兄的大光頭毫無阻礙地撞進(jìn)了柜臺里,失去了動靜。
當(dāng)然不是暈過去了,他身體沒那么弱,甚至連一點傷都沒受到,筑基境強大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但,
但,他覺得頭埋進(jìn)來也挺好,哈哈,至少看不到別人的臉了。
先,先躺一會再說了,緩一緩。
這時候出去太丟人了,要不還是裝暈吧?睡醒了估計也被搬出去了。
這么想著,金師兄頭一歪,裝作昏迷。
“……”
“……”
原本有些吵鬧的場合一片寂靜。
誰也沒想到會是這么個結(jié)局。
在他們料想中,一個剛?cè)腴T的弟子打筑基境,那是沒有任何懸念的。
也不能說打吧,畢竟金師兄連江銘都沒碰到。
“臥槽!!”
“發(fā)生了什么?!”
“不知道……金遠(yuǎn)腳下突然爆開了?為什么?有沒有懂哥解釋一下?”
“媽耶,難不成江銘是天選之子,上天都在幫他?”
“還是說有哪位大佬出手了?”
“屁咧,你沒看到江銘打了響指后才爆開的?明明是他搞得鬼。”
“別說,打的那個響指還挺帥……不過我怎么感覺他在裝逼?有什么東西是靠響指觸發(fā)的?”
這時,剛好有個修陣法的弟子在瞧了一會后看出來了,解釋道:
“我是天陣峰的,剛剛那個爆炸聲應(yīng)該是個微型起爆陣,殺傷力不大。”
他皺著眉,表情凝重:
“但就剛好在金遠(yuǎn)腳落地的那一剎那引爆,讓打算向前沖他失去平衡。這起爆,早一秒晚一秒都對金遠(yuǎn)沒有任何效果。”
“時間把握地太好了。”
“金遠(yuǎn)估計也沒料到會這樣,距離太近了,再加上他蹬出去的速度又快,根本無法變招。”
“畢竟是打個新人,他有點輕敵了。”
“但……江銘什么時候刻下的起爆陣呢?”
“總不能是提前刻好等金遠(yuǎn)過來吧?他還修占卜之術(shù)?”
“扯淡,能預(yù)知未來,那得多高深的占卜之道。”
“等等,剛剛他轉(zhuǎn)向柜臺的時候用腳尖在地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是不是那個時候?”
一個觀察較為仔細(xì)的弟子說道。
“用腳尖刻的?”
天陣峰的弟子一臉不信。
腳尖可不比手指那么精細(xì),他來刻估計可以,但一次成功是想都別想了,得練上許久,爛熟于心才可以。
“好像,也沒別的可能了。”
“別忘了他才剛?cè)腴T……這陣法哪學(xué)的?”
“爭道峰只是不招有修為的,但陣法還是可以在入宗之前練的。”
“沒想到他還藏了這么一手,金遠(yuǎn)也輸?shù)牟辉!?/p>
“確實,不過連金遠(yuǎn)前進(jìn)的路線都被預(yù)估得剛剛好,我感覺這江銘運氣也是逆天。如果金遠(yuǎn)不踩那兒,他就完了。”
這時,招待弟子也終于給江銘蓋了章,登記了他的任務(wù),心情不錯。
情緒之力實驗很成功。
畢竟是宗門,如果是對方先動手,怎樣都占理。
外面可不敢這么玩。
江銘拿著任務(wù)登記往外走去。
聽到弟子們的議論,他腳步一頓,笑道:
“運氣不好,多刻幾個不就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