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將黑石死死護(hù)在懷中,后背緊貼著老槐樹粗糙的樹皮。
玄衣人翻身下馬的動作帶起一陣腥風(fēng),腰間玉佩幽光流轉(zhuǎn),與她懷中黑石的震顫頻率漸漸重合。
為首男子緩步逼近,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病態(tài)的潮紅。
“小姑娘,交出魔石,或許還能留你全尸?!?/p>
人群中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老樹根突然沖上前,擋在宋梨身前,布滿老繭的手微微發(fā)顫。
“蒼冥宗的人,當(dāng)年你們答應(yīng)過不再追究青石村!”
他的聲音里帶著絕望的嘶吼,“二十年前那場大火還不夠嗎?非要趕盡殺絕!”
“老東西,識相的就滾開?!?/p>
男子冷笑一聲,袖中甩出一道赤紅鎖鏈,鎖鏈在空中發(fā)出蛇類吐信般的嘶鳴。
“魔石現(xiàn)世,整個南蒼郡都將陷入血劫。我們蒼冥宗此舉,可是為了天下蒼生?!?/p>
王大石抹掉嘴角的血跡,抄起一旁的木杖。
“放屁!二十年前你們打著‘除魔衛(wèi)道’的旗號屠村,如今又來這一套!鄉(xiāng)親們,跟他們拼了!”
村民們握緊農(nóng)具,雖滿臉懼色,卻還是將宋梨圍在中間。
青禾突然抓住宋梨的手腕,聲音顫抖卻堅定:“我爹說得對,不能讓他們得逞。你跟我來!”
她拉著宋梨往村子西側(cè)的小巷跑去,身后傳來兵器相交的鏗鏘聲和村民的慘叫聲。
兩人躲進(jìn)一間廢棄的柴房。青禾從墻角扒開稻草,露出一個暗格,里面藏著一本破舊的羊皮卷。
“這是我爹藏了二十年的東西。”她翻開羊皮卷,上面畫著與黑石紋路相似的圖案,還有密密麻麻的小字。
“二十年前,我爺爺是青石村的祭師,他用畢生修為鎮(zhèn)壓了魔石的魔氣。但蒼冥宗覬覦魔石的力量,誣陷我們村子豢養(yǎng)魔物,放火燒了整個村子……”
宋梨的指尖撫過羊皮卷上焦黑的邊緣,仿佛能感受到當(dāng)年那場大火的熾熱。
突然,黑石劇烈震動起來,一道藍(lán)光直沖天際。
柴房外傳來玄衣人的大笑:“小老鼠,躲哪兒去都沒用!”
青禾咬了咬牙,將羊皮卷塞進(jìn)宋梨懷里。
“你從后山密道走,我去引開他們。記住,一定要找到云霧峰,那里或許有壓制魔石的辦法!”
沒等宋梨反應(yīng),她已經(jīng)沖出門外,尖銳的呼喊聲在巷子里回蕩。
“來追我??!魔石在我這兒!”
宋梨握緊黑石追出去,卻只看到青禾被赤紅鎖鏈纏住的身影。
為首男子目光陰森地看向她:“把魔石交出來,我便饒她一命?!?/p>
“宋梨,別聽他的!快跑!”
青禾的聲音帶著哭腔,卻還是用力朝她搖頭,眼神里帶著堅定無比的神色。
宋梨感覺體內(nèi)那團(tuán)灼人的氣團(tuán)開始不受控制地翻涌,黑石表面的紋路如同活物般扭動。
她突然想起羊皮卷上的一句話:“魔石認(rèn)主,宿主一念,可毀天滅地。”
“我數(shù)三聲?!蹦凶訐P(yáng)起鎖鏈,“一……二……”
“住手!”
宋梨舉起黑石,卻在這時,老樹根渾身是血地從拐角沖出來,將一把匕首狠狠刺進(jìn)男子后背。
混亂中,宋梨被人猛地一推,踉蹌著跌進(jìn)一旁的地窖。
黑暗中,她聽到老樹根最后的嘶吼:“青禾,帶她走……去云霧峰……”
地窖的入口轟然關(guān)閉,宋梨跌坐在潮濕的泥土上,懷中的黑石漸漸冷卻。
上方傳來兵器刺入**的悶響和青禾凄厲的哭喊,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攥緊羊皮卷,暗暗發(fā)誓。
“我一定會查出真相,為青石村報仇!”
地窖里腐木的霉味混著泥土腥氣撲面而來,宋梨摸索著石壁想要站起來,指尖卻觸碰到某處粘稠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