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察覺到動靜的楊輕,帶著當地的獸人趕來支援,卻被幾道光柱擋在了數米外。
楊輕心里一驚,生怕皇女以為是她們恩將仇報,引來了這群攻擊者。
畢竟紀絨一踏上污染星就受到了攻擊,即便她自認沒有暴露過皇女的動向,但也難逃其咎。
楊輕剛要解釋。
明景澄先開了口:“有蛇毒,別過來。”
楊輕認出了明景澄的將軍身份,也看出光柱的目標并非是她們,而是空氣中殘余的毒素,她便帶著獸人們在一旁等候。
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忽然聽到明景澄又道:“現在是十一點十八分,你和殿下約定的見面時間是十一點。”
雖然明景澄的語氣平淡,但楊輕還是聽出了其中來自強者的天然壓迫感。
在他面前,任何謊言都會無處遁形。
好在楊輕沒什么可遮掩的,她平復了一下心情,實話實說:“不好意思,我們來的時候遇到了一群蛇攔路,所以耽誤了點時間。”
當時她還覺得奇怪,怎么偏偏在如此重要的時間,出現了這么多來路不明的蛇。
現在想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即便污染星的生存環境相當差,但往往極端的環境,能夠滋養出強大的戰士。
楊輕的獸夫中,不僅有兩個Lv6巔峰的獸人,還有一位是蛇的天敵,蛇鷲。因而攻擊者才會想方設法拖住這群人的腳步,生怕她們破壞原本的計劃。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
這群攻擊者萬萬想不到的是,明景澄的異能可以對抗蛇毒!
幾乎帝國的所有獸人都知道,身為高階異能者的明景澄,攻擊力十分強勁。
但他異能中的防御屬性卻是個秘密。
不光是帝皇不知道,就連明家家族之中的直系親屬里,也沒幾個知情者。
這是明景澄引以為傲的底牌,所以當初他才會在給皇女的禮物里注入了一部分,卻也沒有在那時告訴她真相。
直到方才,蛇毒朝紀絨襲來時,明景澄根本沒有猶豫,直接暴露了特殊的防御異能。
甚至這一刻,明景澄還在慶幸,幸好他陪在她身邊——
萬物相生相克。
他的防御異能可以抵擋住蛇毒,但面對污染物卻無能為力。
皇族的治愈異能只對污染物生效,而不能對蛇毒產生作用。
因此,釋放蛇毒的人根本不是在試探紀絨是否真的覺醒了治愈異能,而是要置她于死地!
方才的這群人,不是他交手過的聯盟軍。
這種隱秘而又殘忍的手法,更像是某個傳聞中的地下組織。
聽到“蛇毒”兩個字,紀絨心里也隱隱有了猜測,但她還是想確定一下:“景澄,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干的了?”
明景澄薄唇輕抿,緩緩吐出了兩個字:“玄序。”
拋開研究所院長和組織首領的雙重身份,玄序仍是皇女獸夫。
明景澄本來的想法是,只要不影響到皇女,旁人的事他不會過多插手。
他也給過玄序警告了,紀絨卻依然還是遭遇了攻擊。
于是明景澄點頭:“跟他脫不了干系。”
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紀絨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不愧是冷血動物,下手就是狠啊!
甚至還在不久之前聯系她,為的是放煙霧彈,使紀絨等人放松警惕嗎?
玄序此人的心思,可真讓人猜不透。
因著這個插曲,紀絨沒有在污染星久待,放下之前約定好的物資后,就打算離開了。
生怕紀絨會因此產生芥蒂,不再踏上污染星,楊輕猶豫許久,最后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皇女殿下,雖然我們這個星球的獸人多是罪獸后代,但不代表我們本性為惡。”
“我相信這次毒殺的行為和你們無關。”紀絨說著,想起之前直播里那些支持她的彈幕。
若是楊輕她們真的存了別的心思,何必還要說那些話呢?
紀絨斟酌道:“在我心里,你們和普通獸人沒有區別,我對你們沒有偏見。”
來的路上紀絨做了調查,楊輕她們這些獸人,是祖上在皇權交替時站錯了隊,所以祖祖輩輩,生生世世,都無法離開流放之地。
不過她們不知道的是,如今站在她們面前的這位皇女,日后也會卷入爭權的風波之中。
這么來看,命運真是擅長和人開玩笑。紀絨暗自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紀絨又偷瞄了紀蒼兩眼,他正和往常一樣觀察周圍的動靜,似乎沒有聽到紀絨此時口中的話。
但狼獸的聽覺敏銳,而且作為合格的近侍,紀蒼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會放在紀絨身上。
不同于楊輕等人的與皇權相抗,紀蒼祖上犯的,并非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
當今帝皇仁慈,在皇女紀絨出生時大赦天下,之后紀蒼跟著被免罪的家族一起遷到了帝星。
他一直謹記著母親時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
是皇女的降臨,讓他們家族獲得了新生機會。
因此他拼盡全力當上了皇家侍衛,希望能離皇女近一些。
沒想到后來真的被皇女選中,做了她的近侍。
后來成為她的獸夫已是天降的恩典,紀蒼不敢再奢望更多。
只是此刻,聽到紀絨口中的那句話,紀蒼不可避免地被觸動。
在紀絨心里,他,也和明景澄一樣嗎?
這一瞬間,紀蒼內心深處涌出一種此前從未有過的情緒——
他想要更多。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小心思。
能在整個家族毫無根基,無法提供助力的情況下,在偌大的帝星立足,并且一步步做到皇女近侍的位置,紀蒼自然有他的手段。
此前他沒有太多的想法,是因為紀絨對他的定義只是侍衛。離開流放地時的紀蒼只有兩歲,但他心中始終無法擺脫罪獸后代的烙印,所以他從一開始期望的,都只是默默回報皇女的福澤。
他自知和其他獸夫之間,是云泥之別。
可如今紀絨說,罪獸后代在她眼里和別的獸人沒有區別……
不管別人怎么看待,紀蒼從來只在意紀絨的想法。
想著她這幾日對自己的態度,紀蒼幽暗的黑眸中,劃過濃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