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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姐姐，這是什么味道呀？也太香了吧！比村里過年煮熟豬肉時聞到的味道還要香一百倍！”
蘇知巧像一只饞嘴的小貓踮著腳尖扒在廚房門口使勁地吸著小鼻子。她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寫滿了對鍋里那翻滾著的美食最純粹的渴望。
廚房里蘇知意正系著圍裙，在溫暖的灶火映照下，有條不紊地準備著一頓他們人生中真正意義上的年夜飯。
她沒有絲毫的藏私。
空間里那只在靈泉邊長大的、肥得流油的土雞被她用秘制的香料腌制過后烤得金黃酥脆。從山澗里撈出的、用靈泉水養了幾日的肥美河魚被她用紫蘇和姜片清蒸，鮮美之氣足以飄出幾里地。
她甚至還奢侈地用那珍珠般的貢米混合著空間出品的帶著異香的野山菌和臘肉，燜了一大鍋香氣四溢的菌菇飯。
更不用說那用骨頭湯做底，加入了各色福菜和手工丸子的正“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的暖鍋。
這哪里是尋常人家的年夜飯？這分明是王公貴族才有可能見到的頂級盛宴！
當夜幕降臨，窗外響起零星的慶祝新年的鞭炮聲時，蘇家小屋的火炕上也擺滿了讓人眼花繚亂的豐盛到極致的菜肴。
“吃吧。”蘇知意笑著給弟妹一人夾了一個烤得油光發亮的雞腿，“今天是除夕，我們一家人好好地過一個新年。”
蘇明理和蘇知巧看著眼前這如同做夢一般的景象都有些不敢下筷。
蘇明理的眼圈毫無預兆地紅了，他想起了去年的除夕也是這樣一個下著雪的夜晚。他們姐弟三人分食著一個冰冷的、已經長出綠毛的窩窩頭，聽著主屋里蘇巧兒一家人吃著熱騰騰的餃子發出的歡聲笑語。
那時他覺得他和姐姐妹妹就像是陰溝里的老鼠永遠也見不到天光。
可現在……
他看著眼前熱氣騰騰的飯菜，看著姐姐那溫柔帶笑的臉龐，又看了看身邊同樣穿著漂亮新衣的妹妹，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名為幸福的情緒狠狠地撞進了他的胸膛，讓他幾乎要落下淚來。
“哥，你怎么哭了呀？是飯菜不好吃嗎？”蘇知巧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的雞腿，滿嘴是油含糊不清地問道。
“沒……沒有！”蘇明理連忙擦了擦眼睛，夾起一大塊魚肉塞進嘴里，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說：“太好吃了！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這頓年夜飯三個人都吃得格外珍惜也格外滿足。
飯后，蘇知意沒有收拾碗筷，而是將那瓶早已啟封的百果釀倒了三小杯。一杯給了自己，另外兩杯則用靈泉水稀釋了數十倍遞給了好奇的弟妹。
“守歲的時候要許下新一年的愿望。”蘇知意舉起酒杯，在溫暖的燈火下她的側臉美得驚心動魄，“今天姐姐就先告訴你們我為你們許下的新一年的愿望。”
她看著正小口小口品著仙人果汁一臉新奇的弟妹，聲音變得無比鄭重。
“等開春我們就去青石鎮。我打聽過了鎮南邊有一片很安靜的住宅區，姐姐要在那買下一座兩進的帶花園的宅子。要大到讓我們明理和巧兒一人一間房，還要有專門的書房和藥房。”
“我要送明理去鎮上最好的白鹿書院，那里有最好的先生，最多的藏書。我要讓弟弟再也不用為筆墨紙硯發愁，讓他風風光光地去上學，將來金榜題名光宗耀祖！”
“我還要在鎮上盤下一間鋪子，或者和錢掌柜合作，開一間只賣我們家東西的、獨一無二的鋪子。我要讓巧兒可以跟著姐姐名正言順地學生意學醫術，我要讓妹妹將來成為一個誰也不敢小瞧的女先生，擁有自己的事業，活得比任何人都精彩！”
蘇知意的話一句接著一句的像是在吟唱一首充滿了魔力的史詩。
她為他們描繪的那個未來太過具體、太過美好、也太過震撼！讓蘇明理和蘇知巧聽得目眩神迷、心潮澎湃！
原來姐姐早就為他們想好了那么遠、那么遠的以后！
“姐姐……”蘇明理握緊了小拳頭，那雙總是沉靜的眸子里，此刻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我一定會好好讀書，不辜負你的期望！”
“我也要！”蘇知巧也舉著小手大聲說道，“我要學好本事，幫姐姐管鋪子掙好多好多的錢！”
看著兩個孩子那充滿了斗志和向往的臉龐，蘇知意欣慰地笑了。
就在這時，窗外忽然傳來鄰居家婦人尖利的哭罵聲和男人醉酒后的咆哮聲，間或夾雜著孩子被嚇壞的哭聲。
這聲音像一盆冰水瞬間澆熄了屋內的溫暖氣氛。
蘇知意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她知道這才是杏花坳乃至這個世界最真實的底色。貧窮、愚昧、麻木、充滿了無望的爭吵和輪回的苦難。
而她就是要帶著她的弟弟妹妹從這片泥沼之中掙脫出去！用盡一切方法爬到最高、最遠、任何人都無法再傷害到他們的地方去！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弟妹時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子時到了。”
她舉起手中的杯子。
“來為我們的未來干一杯。”
“為我們的未來！”
三只大小不一的杯子在空中輕輕地碰在了一起。清脆的響聲是他們對過去苦難的告別，更是對嶄新未來的最莊重的宣誓。
守歲的夜很長。
兩個小家伙在巨大的幸福和對未來的憧憬中漸漸不敵困意，依偎在姐姐身邊沉沉睡去。
蘇知意沒有睡。她靜靜地看著窗外那片漆黑的、被風雪籠罩的天地，心中卻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清明和滾燙。
她知道她即將踏上的是一條更充滿了未知與艱險的道路。青石鎮，那是一個比杏花坳復雜百倍的、真正的名利場。
可她毫無懼色。
她低頭看著身邊弟弟那張在睡夢中依舊緊蹙著眉頭、仿佛在背著書的臉，心中一片柔軟。
她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許下了她對新一年真正的愿望。
“明理，姐姐會為你鋪平前路，掃清一切障礙。”
“而你……”
她嘴角的笑意帶著一絲期待一絲寵溺和一絲不容置疑的霸道。
“你只要安心讀書，然后考上狀元做我蘇知意身后那座最穩、最高、誰也無法撼動的靠山就夠了。”
睡夢中的蘇明理似乎是感受到了姐姐的期許，他動了動嘴用一種帶著無限依賴和鄭重承諾的語氣，輕輕地夢囈道：
“姐姐，我真的能考上狀元，做你的靠山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