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物在此,這就物歸原主!”
梅綾捧著玉盒站在煞氣之刃下不閃不避,似乎一點也不在乎生死,還舉著玉盒往煞刃下面遞。
玄衣少女一見只能立馬揮手散了幽刃,幾條人命不值一哂,她卻擔心劈壞了她的靈物。
這邊剛想開口,梅綾卻忽的翻臉擲出了玉盒,高高拋出一道弧線向瀑布一側(cè)墜落。
此乃陽謀。
一頭是墜向瀑布溪流的玉盒,另一頭是瘋狂逃竄的三人。
顧此而失彼,玄衣少女分身乏術(shù),此時還真有一瞬的遲疑。
不過她生平最討厭被人戲耍,幾乎沒有多少猶豫,她召回環(huán)刃,騰身而起直撲三人而去。
“哼!向來只有我戲耍別人的份,你們幾只蟲豸還想跑?”
她竟然絲毫不理會墜落的玉盒,駕起煞風直接殺了過去。
晉升到了練氣后期,修士便可以駕起法風短程飛遁,雖消耗法力不淺,但這時候三人的性命卻是她更想得到的東西,猶要勝過靈物。
梅綾跟著兄長繞著密林盡力向前縱身,眼見那女魔頭在不遠處已經(jīng)追趕上來。
‘這顛婆!真是瘋了!’
她額頭滲出細汗又很快被風吹散,心中既是惱恨又有恐懼。
她千算萬算還是沒想到這魔女居然會瘋魔至此,舍了靈物也要追殺三人,但凡剛才她選擇先去取玉盒或者是猶豫一陣,都夠三人逃出生天了。
少女遁速極快,若不是溟澤密林遍布,沼澤氣根虬結(jié),障礙物頻頻影響遁速,恐怕早已經(jīng)追上了。
‘這樣下去遲早會被追上...’
梅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索,隨后看著梅楓迅速做出決定道:
“兄長,咱們分散逃吧,老地方碰頭,必要時....你要棄了昌興自個逃命。”
……
姜陽躲在瀑布里看熱鬧看的正歡,不曾想一道黑影忽然徑直砸了過來,瞬間沖破水幕濺起一片水花。
溫潤的玉盒劃出了優(yōu)美的弧線帶著點點水珠不偏不倚的砸在手里,姜陽懵逼了。
他以為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下意識的就想凝結(jié)玄罩御敵,可靈識中卻見四人一追一逃根本沒理會他,眨眼便消失了。
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姜陽手里捧著玉盒,與青石上一同湊熱鬧的白棠對視一眼。
他眨巴眨巴眼道: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噗嗤...”
白棠噗嗤一樂,笑的衣衫顫動合不攏嘴:
“讓你小子走了狗屎運,看熱鬧居然也能白撿一樣靈物?!?/p>
姜陽此時也回過味來,猜測道:
“這調(diào)虎離山之計用得好,可惜那人沒上當,想必這應該就是兩伙人爭搶的靈物了吧,會不會只是個空盒子....”
“是不是打開看一看不就行了?!?/p>
白棠一個縱身躍下青石,來到瀑布邊上說道。
姜陽見人走遠也就鉆了出來,他心中也對這玉盒內(nèi)的物件好奇,于是運起法力包裹雙手小心的開啟了玉盒。
掀開后只見匣子內(nèi)有兩枚滴露圓滾滾的躺著,在陽光下變幻色彩,一會化成一灘秋水泛出盈盈光華,一會凝成一枚滴露似秋瞳剪水。
“這..這莫非是【剪水玄珀】?!”
姜陽感受著靈物散發(fā)出來的氣息,有種壬水與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混雜。
他沒見過剪水玄珀這件靈物,只是在庶務司那邊見過記載描述。
“【剪水玄珀】,兩道相交,物性變幻,聚似滴露,散為秋水,多蘊藏于溪河水脈沖刷之處,大浪淘沙遂誕一玄珀。”
玉盒中的兩枚滴露在陽光下幻化,形態(tài)游離不定,正符合典籍中的記載。
姜陽興奮不已,有種天上掉餡餅的喜悅,清儀峰的庶務不禁任何人接取,他也是抱著來都來了,碰碰運氣的想法接下來了。
如今正經(jīng)的獵殺任務還沒著落,這兩枚玄珀就塞到手里了,他怎么能不高興。
白棠此時內(nèi)心卻直犯嘀咕,暗忖道:
‘這小子運道好的發(fā)邪,難道真有福氣庇佑?’
可轉(zhuǎn)念她想想又覺著合理,
“不過他能把我給‘撿’回來,想來也是有命數(shù)在身上,等閑之人根本喚醒不了我,只是我命神通未復,否則定要觀一觀他的氣運....”
白棠按下心念看著姜陽還在瞅著靈物開心的模樣,沒好氣道:
“行了行了,別傻樂了,趕緊收起來吧。”
姜陽聞言不禁反駁道:
“誰傻樂了,我只是在想這趟真是順利,要是那碧眼青梢蛇能容易找一些就更好了。”
說是這樣說,姜陽還是聽從了白棠的話將玉盒蓋好收了起來。
白棠被姜陽給噎的沒話說了,忍不住揶揄道:
“好啊,還給你小子許上愿了,真是得寸進尺?!?/p>
姜陽沒出聲,他也就隨口一說而已。
他得盡快離開這個地方,剛剛那玄衣少女看著就不好相與,聽說還是出自參合道這樣的大宗門。
別等會滯留的久了她再繞回來,到時候迎面撞上免不了還有一場爭斗。
一念至此,姜陽持劍選了個方向就準備離開了。
臨行前,他止住腳步忽然又調(diào)轉(zhuǎn)回頭來到瀑布邊上。
正當白棠疑惑之際,就見姜陽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枚空的玉盒擲到了瀑布里,隨后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安心離開。
白棠閃身遁入劍中,在姜陽心底拆他的臺:
“你呀,總在某些奇怪的地方有些小聰明...”
姜陽不以為意,反而樂呵呵的道:
“我這也是剛想到的,許她們調(diào)虎離山難道就不許我貍貓換太子嗎?”
不管那魔女追沒追上,最終大概率都會回到這里拾取靈物,他留下的那枚玉盒僅做一步閑棋,能迷惑到自然最好,不能也無所謂。
“貍貓換太子,何意?”
白棠注意力卻被別處給吸引了,不由開口問道。
“額...以假亂真的民間故事而已,我們那都這么說。”
姜陽不便細說,就隨口給她解釋了一下。
兩人一問一答間,慢慢又向深處行去。
溟澤范圍十分廣闊,他就算一連走上三五天也都是在外圍打轉(zhuǎn),難以深入到核心區(qū)域。
臨行前他又拓印了一份地圖作為指引,所以他并不十分擔心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