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要塞射孔里噴出的93式火焰噴射器將老趙吞沒,2000度的烈焰中,他的身體瞬間碳化,但跪姿的骨架依然死死護著懷里的TNT。
三秒后,相當于200公斤TNT當量的劇烈爆炸將整段城墻掀上天空,飛濺的混凝土塊中夾雜著日軍觀察哨的破碎肢體。
凌晨4時47分,突破口爭奪戰
缺口處的濃煙尚未散盡,程墨白就聽到了瓦西里用俄語喊出的警告。透過破碎的防毒鏡片,他看到二十多名戴著特制防毒面具的日軍士兵從硝煙中沖出,他們的百式沖鋒槍噴吐著火舌,槍口裝置經過特殊改造,發射時會同步釋放煙霧彈掩護。
沖在最前面的日軍軍曹手持97式反坦克雷,保險銷已經咬在嘴里,這是標準的日軍自殺式攻擊姿態。
"機槍組!壓制射擊!"程墨白的聲音在無線電里嘶啞變形,蘇聯援建的SG-43重機槍立即開火,7.6254mmR鋼芯彈穿透了第一名日軍士兵的胸膛,但子彈在擊穿其身體后,竟然在空氣中爆出一團綠色煙霧,這些敢死隊員的防彈背心里竟然填充著毒劑膠囊!
瓦西里立即下令改用燃燒彈,很快,缺口處騰起數米高的火墻,被點著的日軍士兵在烈焰中手舞足蹈,其中一個甚至沖到了程墨白面前三步遠才倒下,焦黑的尸體散發出烤肉與化學藥劑混合的怪味。
凌晨5時12分,地下工事入口
順著炸開的通道,程墨白帶領突擊隊進入了要塞地下部分,混凝土甬道的墻壁上布滿了彈痕和血跡,每隔十米就有一盞防爆燈,但大部分已經被流彈打碎。在拐角處,他們發現了第一個實驗室:成排的玻璃培養皿里漂浮著各種人體器官,標簽上標注著"凍傷實驗第43日"、"芥子氣耐受性測試"等字樣。一個蘇聯士兵不小心碰倒了標本架,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密閉空間里格外刺耳。
程墨白立即示意所有人靜止,但為時已晚,天花板的通風口突然打開,數十個金屬罐體滾落下來,在接觸到地面時自動炸開,釋放出淡藍色的"茶毒三號"氣霧。
"全體閉氣!戴防毒面具!"程墨白在無線電里大喊,他親眼看到兩名來不及佩戴防護裝備的軍統特工在吸入毒氣后,全身血管如同蚯蚓般暴起,皮膚下滲出黑色的組織液。更可怕的是,這些毒氣竟然能腐蝕橡膠,幾個戰士的防毒面具邊緣已經開始軟化脫落。
危急時刻,瓦西里帶著火焰噴射器小組趕到,高溫火焰不僅中和了部分毒劑,還將通風管道燒得通紅,隱藏在管道里的自動噴灑裝置被徹底破壞。
凌晨5時38分,核心實驗室
當爆破組炸開最后一道氣密門時,眼前的場景讓所有人血液凝固,直徑五米的離心機正在運轉,里面懸浮著數十個透明容器,每個容器里都浸泡著胎兒大小的實驗體。墻上的日文操作手冊顯示,這是在進行"低溫環境下生物武器載體培育"。
操作臺前的日軍軍醫還在瘋狂地銷毀絕密資料,程墨白一槍打碎了他的膝蓋骨,但對方竟然大笑著吞下了藏在衣領里的氰化鉀膠囊,立時七竅流血而死。
在搜查過程中,程墨白在保險柜里發現了一份標著"絕密"的作戰地圖。地圖上用紅筆畫著三條箭頭,分別指向哈爾濱、長春和...長崎?日期標注是8月9日。瓦西里湊過來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上帝啊,他們要把毒氣彈裝上轟炸機..."
"全他媽炸了!"老劉的吼聲在密閉實驗室里炸開,他殘缺的右手正以驚人的速度組裝著C4炸藥塊。這只手只剩拇指和食指,其余三指在三天前拆除日軍"蝴蝶雷"時被炸飛,傷口處還纏著浸透血污的繃帶。
程墨白注意到他組裝炸藥的手法極其特殊,每塊C4都被捏成楔形,這是軍統特工學校傳授的定向爆破技巧。
實驗室突然劇烈搖晃,天花板的德國制熒光燈管接連爆裂,玻璃碎片如雨般墜落。程墨白在紛飛的紙頁中死死盯著實驗日志最后一頁:"8月9日,茶毒三號裝入特制列車炮彈,運輸序列號:長崎-47"。他的瞳孔劇烈收縮,這日期與美軍B-29轟炸機的飛行日志完全吻合。
"自毀系統啟動了!"蘇聯工兵伊萬諾夫用蹩腳中文大喊,他手中的蓋革計數器正發出刺耳的尖叫。程墨白這才發現,實驗室角落的鉛柜正在滲出詭異的藍光,那是日軍"櫻花"自毀裝置的啟動信號。
"還有兩分鐘!"老劉的聲音已經嘶啞,他正用牙齒咬開最后一根雷管。程墨白瘋狂地搜刮著實驗數據,突然,一根斷裂的鋼梁轟然砸下。他本能地翻滾躲避,卻看見軍統譯電員小周被壓在鋼梁下,她的雙腿已經扭曲成可怕的角度。
"帶上這個!"小宋將染血的密碼本塞進程墨白手中,本子扉頁上用鉛筆寫著"金陵1937.12"。程墨白這才注意到她制服的領口別著一枚褪色的校徽,金陵女子文理學院的梧桐葉徽章。
小周突然笑了,這個總是沉默的姑娘露出兩顆虎牙:"告訴我妹妹,不要忘了我..."她的手指已經扣在了手雷拉環上。
爆炸的沖擊波將程墨白掀飛三米遠。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秒,他看見小宋的手雷集束引爆了老劉布置的C4,烈焰中,她的辮子像旗幟般飛揚。
上午7時15分,東林要塞外圍
程墨白在尖銳的耳鳴中醒來,連綿的爆炸仍在繼續,蘑菇云的陰影籠罩著整個山谷。他試著活動手指,觸到了小宋的懷表,表蓋已經變形,但內側的照片奇跡般完好。照片上的少女穿著藍布旗袍,背景是金陵女文理學院爬滿紫藤的回廊。
"你肋骨斷了三根。"瓦西里用牙咬開伏特加瓶塞,酒精澆在繃帶上時升起白煙。接過伏特加猛灌了一口,程墨白這才發現自己的軍裝前襟全是血,而更痛的是右手,那里緊緊攥著從火場搶出的血清樣本,玻璃管已經扎進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