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果然能從常勝那里探聽到一些消息。
原因無它,常勝覺得暗香會武,沒準能幫著他一起去找尋陳氏一族的下落。
但他所知道的也極其有限。
暗香就打聽出,國公夫人派了他和另一名叫無敵的護衛出來。
兩人兵分兩路,踏上了不同的路線。
他倆要是在流放路上找到陳家人,便暗中保護。
若有哪個不長眼的解差欺壓陳家人太過,就干掉那個解差。
若是到了流放地,也要幫著他們安頓好,確保他們周邊沒有危險后,方能回京復命。
問到流放地時,常勝眉頭緊皺,如實告知暗香。
他只知道在南部瘴痍之地,具體位置卻只有押送的解差們心里有數。
看來這常護衛知道也就這么多了。
暗香也不幫著他給小鳥拔毛了,站起身拍拍手就要撂挑子走人。
常勝趕忙叫住了她,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啥,暗香妹子,咱們怎么說也是出自同一個府邸,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銀子?
我給王伯把欠賬還了,也好早些去辦正事。”
“哦,你欠我老爹多少銀子?”
暗香這話讓常勝嘴角抽了抽。
這丫頭入戲很深啊。
瞧這老爹叫的,不知道還以為王伯真是她爹。
但在這件事上,常勝沒有多問。
主要是問了他們也不告訴他。
暗香還惡狠狠的警告他。
敢壞了他們的好事,就要在國公夫人面前告他一狀,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說到銀子,常勝更沒資格笑話別人,他耷拉著腦袋回答。
“原本只欠五錢,我說了加倍償還就變成了一兩。
王伯讓我搬來的大米白面、鹽油調味那些都算在我頭上,他說這些也要加倍。
如今我已經欠王伯十八兩了,我也不知道王伯是怎么算的....”
暗香暗自咋舌,老爹這招夠狠的啊!
這樣下去常護衛猴年馬月才能將欠賬還完?
不過老爹還真沒說錯,常護衛這智商確實堪憂的緊。
夫人身邊沒有可用之人了嗎?
怎么派出這么一個不靠譜的護衛?
還能指望他去幫助陳家人?
呵呵,好在他沒找到流放隊伍。
真讓他給找到了,還不知道誰來照顧誰呢!
暗香蹙起眉頭,裝出可憐巴巴的樣子。
“常護衛你還是努力做事還賬吧,不瞞你說,我也欠著老爹的銀子呢!
欠的比你還多,我打算明日就去大街上表演胸口碎大石,賺錢來給老爹還賬...”
說著說著就走遠了。
常勝....
暗香妹子竟比自己還慘。
唉!她走那么快干嘛,我還想問問去街上表演能不能賺到錢呢!
....
暗香回到四號院子,便將從常勝那里打聽得來的消息全都告訴了月紅。
“瘴痍之地?”
月紅嘴里重復了一遍,在腦子里回想,發現并沒有什么印象。
沒準是距離此處很遠,也可能是自己閱歷不夠豐富,所知有限。
暗香用小剪刀幫月紅修剪著指甲,接話道。
“是啊,就知道一個瘴痍之地,連具體的流放地址都不清楚,咱們該如何是好?”
“妹妹你將這事與老爹說一下,老爹不是認識清水縣的縣令大人嗎。
可以去打聽一下,沒準官府里會有南方這邊的輿圖。
還有鏢局、驛站這些地方,他們經常在外面跑動,或許也能知道一些關于那瘴痍之地的情況。”
月紅思索著說道。
暗香點頭應下,用磨石幫月紅輕輕磨著修剪過的指甲。
“姐姐,這些事我和老爹去打聽就行,你如今懷著身孕,當以好好養胎為主,想吃什么點心了,明日我去買些回來。”
月紅笑了笑。
自打懷孕后,她還真有些嘴饞。
有時明明很想吃的東西,暗香幫買來了,她吃了兩口又不想吃了。
就連不愛吃零嘴兒的暗香和王伯都幫她吃了不少。
如今家里人更多了,她想吃買多些也無妨,可以給大家當甜點。
說來說去還是他們如今不差錢,在生活品質上就該有所提升。
“那我想吃桂花糕,芝麻酥餅,還有蜜餞,要是有新鮮的果子,也可以買一些回來。”
暗香笑道:
“行,都給姐姐買,給家里人也買一些。”
“閑著也是閑著,明日我和你一起去吧!沒準還能看到新鮮的吃食。”
“好。”
姐妹倆相視一笑。
暗香幫月紅剪完指甲,月紅又幫著暗香修剪.....
入夜不久。
暗香去了王伯他們的訓練室,與他們一道鍛煉的同時。
私下跟王伯轉告了常勝和月紅說的那些話。
常勝這時在院子里巡邏,檢查各處門栓是否關好。
白天的時候還檢查了有沒有人可以鉆進來的狗洞。
總之常勝還挺負責的。
王伯對他多了一些滿意。
當然,王伯更滿意柳月初忍著周身酸疼堅持練習。
他看著在那邊打著沙包的徒弟,轉頭對暗香說道。
“爹明日就去縣衙一趟,打聽打聽瘴痍之地在哪,你在家陪著你姐,護著你姐的安全。
還有那個常勝,讓他去大門外,把那個門房收拾出來,除了幫看宅子,還要負責看大門。”
暗香自無二話說應下,開始了她的訓練。
.....
徐氏過來看月紅,母女倆說了一會體己話。
見月紅這邊一切都好,徐氏便放心的離開了,不打擾女兒的休息。
徐氏又去看了老婦人和小月娥,才回到她和柳樹林的一號院子。
以前是坐在堂屋里喊一嗓子,大家就能聚到一起。
如今卻都住進了寬敞的院子,夫妻倆頗有感觸。
徐氏扶著柳樹林走進臥房,輕聲說道。
“他爹,如今咱們搬來這里住,家里啥都不缺,都是靠著月紅的夫家,我這心里總有些不踏實。”
柳樹林怎會不知道徐氏的不安。
徐氏本就是個勤快人,如今突然閑下來。
吃的用的還是親家公這邊提供的,她心里不落忍也是常情。
柳樹林安慰著道:
“莫要憂心,日子還長,咱們先做好自己的份內之事,將來有機會了再報答親家便是。”
徐氏溫和的笑著,看向燭臺上燃燒著的蠟燭。
這蠟燭真亮,照的臥房里的陳設清清楚楚。
床榻上都是嶄新的細棉被褥,一旁的床頭柜上鋪著防水的桌布。
徐氏拉開折疊著的被子,繼續說道。
“也只能這樣了,剛剛我跟咱閨女聊了一會,閨女的意思是勸我們不要想太多。
還說要給我拿銀子,我趕忙就走了。
咱們一家老小吃住都是月紅夫家提供的,咋好意思再接受閨女的體己錢?
看看以后能不能做些什么活計,多幫襯幫襯家里才好。”
柳樹林點點頭。
“行,都聽你的。”
......
次日,王伯用過早飯后說是要去會友,跟柳月初吩咐了幾句就出了門。
常勝見王伯走了,走過來對打算回后院的月紅和暗香說道。
“兩位姑娘且等一下。”
月紅和暗香頓住腳步,同時看向他。
常勝漲紅了臉問。
“暗香妹子,請問你打算何時去大街上表演胸口碎大石,帶上我一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