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起來都好,但總有差強人意的地方。
那便是船上的伙食,月紅實在吃不慣。
船上負責給大伙做飯的是幾個三四十歲的廚娘。
她們根本不需要有什么廚藝,做的就是那種幾十人一起吃的大鍋飯。
廚娘們做飯時,不過是將食材一股腦地扔進大鍋里,胡亂翻炒燉煮一番,便算是完成了。
然后就將這豬食一樣的東西端到寬敞處,用大勺子給每人盛上一碗。
眾人排隊打飯,端著大海碗隨便找個地方坐下,接著就是一頓風卷殘云。
只要能填飽肚子,誰還會管滋味如何。
寧虎那些兄弟們個個吃著非常滿意,吃完抹著嘴嚷嚷著還要再炫一碗。
月紅和暗香的飯食是柳月初打好給她倆送進房間。
月紅只吃了一口,然后就吐了。
這一吐...倒是把一旁還沒來得及對飯食下口的暗香驚呆了。
自打姐姐懷上孩子,過了最初的三個月后,便再也沒吐過。
由此可見這些飯食有多么不合姐姐的胃口。
當然,也有可能是姐姐肚子里的寶寶對此表示不滿了.....
安頓好月紅,暗香皺了皺鼻子,嘗試著吃了兩口,也放下了碗筷。
“姐姐,這飯食真難吃!”
“是啊!別浪費了,拿出去給沒吃飽的人吃吧!”
那是月紅上船后,頭一次揉起了眉心。
.....
柳月初和常勝以為月紅和暗香是在那邊聊著風景,實則她倆說的是。
“妹妹,一會又到吃午飯的時候了,該咋辦?
昨晚咱倆就將我先前在國公府收進空間的美味吃完了。”
月紅面上笑著,心里卻在犯愁。
之前身邊一直有人,她從未往空間里收過飯食。
只有還在國公府時,在三少爺的青竹苑收進一些美食。
那還是因為那些都是普通人家吃不到的美味佳肴。
她那時想讓家里人也嘗嘗,才會收進空間。
結果回到家后,她卻苦于沒有合適的理由拿出來。
是以一直保存在空間里。
這次倒是臨時救場,她和暗香將那些都吃了。
可這些美食吃完就沒了。
這才是出發的第二天,接下來她倆吃什么?
吃那些罐裝的午餐肉嗎?
但她又怕罐裝食物里面會含有防腐劑,吃了會對肚里的寶寶不友好。
暗香也和常勝一樣,只會吃不會做。
她指著河岸那邊的山石和樹林。
“姐姐,咱們不是帶有弓箭嗎?要不今晚我去打一些山雞和野兔回來,咱們做燒烤?”
暗香倒是知道月紅空間里有魚有肉有調味料,也不缺大米和精面。
這不是不好拿出來么?
月紅輕輕搖頭。
“大冬天的,又是夜間才會停靠岸邊,妹妹不用去狩獵,咱們得想想別的辦法。”
.....
姐妹倆在甲板上欣賞著風景,述說著心中郁悶。
王伯這邊卻把寧虎拉進了船艙里的廚房。
給那幾個廚娘一人塞了幾個銅錢,廚房暫時就成了他倆的天下。
大廚房的飯食難吃,這事還真不能怪到蘇老爺頭上。
如今已是寒冬臘月,魚啊肉的,還有那些被霜雪冰凍過的蘿卜白菜,一時半會也不會壞掉。
是以,廚房里其實不差食材。
主要還是大鍋飯的做法不好,令月紅和暗香不敢用胃口來茍同。
月紅懷著身孕,平日里徐氏做的飯菜都緊著她的口味來。
投其所好做的很是精細。
故而月紅并不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不嬌氣。
王伯懷里抱著一個包裹,不停的往外面拿出各種調味料放在灶臺上。
“寧虎,你看這些調味夠不夠?
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吃啥都行,我兩個閨女可不能跟著一起受罪。
你飯菜做的不錯,這次可得全靠你了,需要打下手的地方你盡管開口。”
寧虎也不是第一次見識到王伯是怎么寵閨女的,早已波瀾不驚。
昨晚兩個姑娘的飯食原封不動的從她們的艙房里拿了出來。
還有今日一早的咸菜雜糧粥,聽說她們也只喝了兩口。
寧虎都留意著呢!
所以王伯找他來給兩個姑娘做飯,他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只是擔心船上廚房里沒有義父家中那些調味料,做出來的菜肴也未必好吃。
沒想到王伯連這些都帶來了,還真是細致入微。
寧虎取下自己的披風遞給王伯拿著,在廚房里檢查了一下食材。
“王伯,這里準備的食材還算新鮮,只是米袋子里都是些陳糧,要不將就著些做給月紅姑娘和暗香姑娘吃?”
“唉!別的還能將就,咱們家可是賣精米的。
這次我帶了些過來,打算給老吉縣那邊的糧商看一下樣品。
這也不用看了,我去拿來你做給她倆吃。”
王伯說著就抱著包裹和寧虎的披風走了出去。
寧虎身上穿有防護衣,一點也不覺著冷。
他拿來一塊豬肉清洗干凈,從案板上拿起菜刀,熟練的將豬肉切成均勻的薄片。
.....
“大閨女,咱們帶來的那些樣品米在哪呢?
你倆去艙房里找找,爹拿給寧虎,讓他給你倆單獨做飯吃。”
王伯走到寬大平坦的甲板上,對月紅和暗香說道。
月紅和暗香一聽這話,瞬間就忘了憂愁,一骨碌就翻身站起。
“慢點慢點,這大船是在行駛中,你倆當心著些。”
王伯趕忙出聲提醒。
“知道了。”
姐妹倆應了聲,暗香扶著月紅往她們住的艙房走去。
不一會兒,暗香就提著一袋約么有二十斤的米走了出來。
“爹,找到了。”
暗香將米袋子遞給王伯,隨后不放心的說道。
“老爹,您讓寧虎給我們做飯啊?他不是只會打架嗎?可別糟蹋了咱們家的好米。”
王伯接過米,笑著說:
“那要不,小閨女你去做飯?”
暗香趕緊閉嘴,轉身就走。
老爹可真敢想。
讓自己來做飯,這條貨船還要不要了?
王伯掂了掂手里的米袋子,二十斤,應該夠倆閨女這些天吃了吧。
柳月初這時走了過來,將鋪在甲板上的棉胎折疊好,打算給兩個姐姐送回去。
“月初,你還是長身體的時候,船上的飲食吃不慣吧?要不要跟著兩個姐姐一起吃飯?”
王伯開口問他。
“師父,我吃的慣船上的飯食,以前我家吃的不如這些呢!您不用擔心我吃不慣。”
柳月初笑著說道。
王伯點點頭,提著大米去了廚房。
剛剛王伯與柳月初說話時,注意了一下徒兒的神色。
這次柳月初跟著一起過來,月紅和暗香的行李都是柳月初幫拿的。
雖然兩個包裹包袱看起來都很大,但其實沒多少重量。
就如王伯手上拿著的這袋大米,就沒經過柳月初的手。
王伯在柳月初臉上沒看出什么端倪,便也不再想。
不管怎樣,倆閨女可不能餓著,月初不僅是自己的徒兒,更是大閨女的一母同胞的弟弟。
即便他察覺到了什么不對勁,至少不會出賣他們。
對柳月初這個徒兒,王伯很放心也很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