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吉山的河岸邊。
一群山匪正簇擁著他們的龍頭老大———謝書禮。
清吉山上原本的大當家早已淪落成了二把手。
山匪們都稱呼謝書禮為“禮爺”。
對這個禮爺,山匪們是不得不從。
不僅拳頭打不過他,禮爺還會以理服人,給他們許諾光明的前景。
山匪們一直躲在清吉山上靠山吃山,官府都沒來收拾他們。
卻因打劫了過路的一家主仆幾人,就被這位禮爺給收拾的服服帖帖。
好在這個禮爺沒要求他們改邪歸正,更沒打算將他們交給官府。
而是讓他們成為他的堅實的后盾。
山匪們本來就是一群沒有了身份文書的烏合之眾。
這些黑戶在這大山里躲藏著,壞事兒沒少干,日子卻是過得饑一頓飽一頓...
禮爺說山匪當成這樣,還不如一頭跳進這大運河死了干凈。
只要他們以后聽從禮爺的差遣,對禮爺唯命是從,就能獲取他人身份,以后進入清水縣堂堂正正做人。
山匪們被洗腦成功,打算以后就跟著新老大吃香喝辣。
禮爺沒留在清吉山,他帶著妻女家仆去了清水縣居住。
沒多久就回來給山匪們開辟新的業務,干起了水路兩邊打劫的財路。
上次洗劫了一艘裝滿糧食的貨船,不僅能讓他們吃飽喝足,山匪窩也有了大量的余糧。
這次禮爺又過來說很快就有冤大頭給他們送來糧食。
這不,山匪們憑借著對山林地勢的熟悉,已經觀察了這條大運河好幾天了。
只等裝著糧食的貨船經過時,禮爺一聲令下,他們就要再干一票大的。
如今這世道,唯有糧食能填飽肚子且不愁銷路。
謝書禮,也就是長青這些年所用的身份。
他查看過那幾條漁船上都準備好了鉤索大刀之類的家伙事。
滿意的點點頭,對身邊的二把手說道。
“讓小的們時刻注意著河面,看到打著蘇家糧行旗幟的貨船過來,立刻來報?!?/p>
“是,禮爺您回去山洞里歇著,這里有小的們看著,絕對不會錯過?!?/p>
二把手點頭哈腰的目送禮爺和他帶來的人,走去不遠處的山洞。
他看著挽著禮爺胳膊、走路一扭一扭的貌美女子,吞咽一下口水。
瞧禮爺這日子過得多滋潤,每次過來身邊都帶著不同的女子。
聽說都是禮爺身邊那個姓蘇的小子幫他找來的,個個都花枝招展,風情萬種。
二把手羨慕不已,幻想著自己哪天也能過上這種美滋滋的日子。
旋即又想到禮爺每次走的時候,都會將帶來的女子留在這里。
是為了避免他與清吉山上的山匪有往來的消息,被這些女子傳揚出去。
而那幾個女子被留在這里會怎樣?
二把手摩挲著粗糲的大手,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
比起逆流而上,順風而行則是要快很多。
貨船上載滿了糧食,揚起船帆,反而更能加快行船的速度。
蘇家貨船第三天就到了清吉山這一帶。
別看貨船已經靠岸休息了兩晚,實際上真正航行只用了一天半的時間。
越是靠近清吉山這一帶,船上的人越是謹慎,寧虎的兄弟們日夜換班,從無懈怠。
此時是第三日的上午,依舊是風和日麗,冬日暖陽。
王伯、月紅、暗香站在甲板上眺望。
望遠鏡一直留在王伯手上,暗香偶爾也要拿過來看看。
月紅有點想再拿一個望遠鏡出來,但她克制住了這個想法。
別看這會就他們三人站在甲板上。
不遠處的柳月初、常勝、寧虎總是會不經意的往這邊看過來。
雖然知道他們是出自于關心,但月紅也不想讓他們察覺到一絲不尋常。
不合常理的東西還是少拿出來為妙。
一個望遠鏡,本來就是稀罕之物,你再來一個,真當別人都是傻的嗎?
“老爹,這就到了清吉山了,那狗賊真的要是在,是不是今晚就該對咱們動手了?”
暗香看完,把望遠鏡還給王伯,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緊靠著月紅站著。
“晚上啊,晚上這望的遠可看不清楚?!?/p>
王伯皺了皺眉頭。
他嘗試過好幾次了,這望的眼白天看的很遠很清楚,但到了晚上還真不行。
難道到時要寧可錯殺眾多不放過長青一個?
這時候,月紅反而比他兩個都顯得沉靜。
“若是晚上,我們看不清楚,他們同樣也看不清楚,我們只要小心防備,以不變應萬變,定能應對自如。”
王伯點了點頭。
“大閨女說得在理,只是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說罷轉頭看向船舷邊的寧虎。
“寧虎,你去通知兄弟們,加強周圍的巡邏,一有風吹草動,立刻來報。”
寧虎應了一聲,馬上就去安排。
“他們可沒咱們通過望的遠看的清楚。”
暗香看了他背影一眼,笑著說道。
“爹,您老辛苦了,還是讓我來用這望的遠吧!”
王伯拿著望遠鏡再次看向河面。
本打算看過之后就交給暗香,突然視線里出現了好幾條漁船。
那幾條漁船出現的很是突兀,彼此之間都相距的不遠。
“等等,前方出現了好幾條漁船,常勝,你去叫寧虎過來。”
站在船舷邊的常勝正在和柳月初閑聊。
聽到王伯拔高了音調,面色立即嚴肅起來,他快步去找到寧虎。
“虎子,快隨我去甲板那邊,王伯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
“嗯?!?/p>
寧虎叫上張彪一起,三人加快腳步,很快就到了甲板上。
眾人往前方望去,隔得太遠,看不太真確。
柳月初從王伯手上接過望遠鏡,看到了遠處河面上出現了幾艘小船。
“虎子哥,你經常在河邊,那些打魚的都是成群結隊的嗎?”
寧虎看向張彪,要說在河邊的見聞,張彪可比他多得多。
張彪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說道:
“一般來說,打魚的要么單獨行動,要么就是相熟的兩條結伴,一下子出現好幾條湊在一起,確實不太尋常?!?/p>
寧虎面色凝重的接話道。
“咱們這些日子一直停在大運河上,幾乎沒見到過漁船。
這突然出現的只怕不是打魚的漁夫,大家都小心著點,恐怕來者不善。”
王伯捋著胡須,面上波瀾不驚,再次對寧虎吩咐道。
“讓船上的船員收起船帆照常前行,你的兄弟們都拿上帶來的木棍,不要讓身形暴露在外?!?/p>